只是不想失去你……
秦钏对顾曼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失了控，字字句句落入了程堇遇耳畔。
程堇遇原本好整以暇微微眯起的眼眸放大了些，看向顾曼。
女人面容清冷，看向那男人：“秦钏……”似乎是想要打断男人的话。
程堇遇挑了挑眉，唔，原来这个曾经跟踪自己的男人叫秦钏。
秦钏收住了话头，扫视程堇遇一眼，见他听到自己说了那样露骨的一番话，却无动于衷。似乎更加确定了什么。
从前萧妄初对顾曼的深情自己有所耳闻，刚刚自己那样说他竟然视若无睹，再加之对他的一些影影绰绰的猜测，秦钏突然就明白了……
萧妄初确定是失忆了。
看着顾曼欲言又止，秦钏抿了抿唇，垂下眼帘，遮住了眸底一闪而逝的暗光，刚刚顾曼所说的小病人，应该就是程堇遇怀里那个小男孩吧。
“你还有客人，我改天再来吧。”
在失忆的萧妄初面前，秦钏不想失了面子，至少不能让他看出来顾曼其实对自己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萧妄初现在已经有了新的家庭，没猜错的话，他怀里抱着的孩子就是他的儿子。所以，顾曼和他重修旧好，可能性几乎为零。
他没什么好担心的。
秦钏走后，程堇遇起身走到了顾曼面前：“顾医生，我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我不知道你跟你的朋友刚刚具体聊了些什么，但能看的出来，他对你很痴情，但这也不能成为他跟踪我的借口和理由。”
通过细微的观察和刚刚从秦钏话里分析出的蛛丝马迹，程堇遇已经先入为主的认为秦钏和顾曼关系不一般了。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言琛有了个厉害的情敌。
且这情敌好像不弱，他曾经跟秦钏交手过，那人一身的腱子肉，至少比言琛能打。
但他究竟为什么跟踪自己？难道是因为顾曼跟自己走得近？
顾曼不傻，听到这个问题，眼珠一动，开了口：“不好意思了程先生，我替他因为当初跟踪你的事情，向你道歉，他的确是……我的追求者。”
这是默认了他的猜测，也避免了向他解释的更多。
她需要做的是，一点一点慢慢的揭开四年前一切事情的神秘面纱。
现在解释太多，并不是一个聪明的选择。
程堇遇听到她的回答，眉头微微一挑，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没再说话。
“我现在为豆丁针灸吧。”顾曼道。
程堇遇点点头，“嗯”了一声，将豆丁交给了顾曼。
只是看着顾曼抱着豆丁往沙发旁走去，他转身又往刚刚秦钏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眉头锁住。
心口有一处地方，似乎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在隐隐往外涌现着莫名的烦躁。
小豆丁很配合，根根细长的银针被顾曼小心翼翼扎在了头顶穴位处，不一会儿，小豆丁便有了困意。
但小家伙仍强撑着不肯睡去，瞪大了眼睛贪婪的看着面前低着头的顾曼。
似乎不想错过任何一帧画面。
顾曼将他极力睁大眼睛的表情看在眼里，忍不住开了口：“困就睡会儿吧，这个穴位，是会容易让人犯困的。”
小豆丁似乎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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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了心思一般，默默点了点头。
此时，小豆豆也已经从书房出来了，一直守在一旁，直到妈咪给小豆丁扎好了针，这才附和着压低了声音：“对啊豆丁弟弟，你快睡一会儿，等睡醒了，咱们就可以去游乐场啦~”
“……嗯。”几乎是小豆丁刚刚应了一声，过沉的眼皮就已经紧跟着合了上去，睡着了。
程堇遇压低声音开了口：“顾医生，他多久会醒？”
顾曼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额头的细汗：“一个小时。”
她刚刚施针的时候，全神贯注，精神高度集中，眉头微微蹙着，裹挟着几分不同以往的认真和专注。
莫名令人心安。
尤其刚刚低头间，她鬓边散落下来的几缕碎发，经过她不点而红的唇瓣，再拂过白的透光的脸颊。
程堇遇的视线不经意撞见，到现在都觉得喉头有些发干。
他清了清嗓子，端过来一杯水递给了她：“辛苦。”
顾曼怔了怔，将手中纸巾随手丢进了垃圾桶，单手插兜，接过。
男人罕见的对自己柔和了声音，有些过于好听，至少这好听的声音是四年来的头一回。
十分久违。
顾曼扯了扯唇角，内心有一丝酸涩浮现：“谢谢。”
时隔多年，她能再一次听到他这样的声音，还是托了他跟魏瑟的孩子的福。
莫名就有些讽刺。
但她将情绪隐藏的很好，喝了一口水：“程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程堇遇点头：“当然。”
豆豆自告奋勇，在屋子里守着豆丁，以防豆丁突然醒来，看不到人在。
顾曼和程堇遇去到了院内，在满院的翠意映衬下，站的不近不远，相对而立。
程堇遇微微眯着眼睛，对面的女人两只手都放在兜内，略微歪着头，显得随意极了。
“程先生，能否问你几个问题？”女人的唇瓣上下开合，有些低哑慵懒的声音便从唇齿间流出。
程堇遇点头：“当然，只要是对豆丁的病情有帮助，我会配合回答。”脸上浮现了一抹严肃的色彩。
顾曼见状，却笑的轻松：“别这么紧张，都是些小问题。”
顿了顿，她便开始了提问，“第一个问题，豆丁在出生之后，是否都是他母亲独自带的？”
程堇遇：“是的。”
顾曼了然的点头：“第二个问题，你们夫妻二人关系怎样？”
程堇遇默了默，声音突然沉了沉：“顾小姐，这个问题跟豆丁的病有什么关系吗？”
顾曼耸耸肩：“当然。”
“未曾吵过架，但也没什么感情。”程堇遇如实答。
顾曼微微挑眉，这回答似乎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吸了口气，“最后一个问题，在豆丁很小的时候，可有过什么特别的用药史？或是他的母亲，在怀他的时候，有过什么特别的用药史？”
程堇遇皱眉：“用药史？”
顾曼：“对，比如滥用感冒药了，这之类的，你知道的，有些药孕妇或者婴儿是禁用的，会对胎儿或婴儿造成影响，比如会造成一些精神类的副作用。”
程堇遇沉默了，眉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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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皱着，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顾曼想起了豆豆曾经跟自己说过的话，又道：“还有，通过我这几天的观察，发现豆丁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如你所说，他从小是被他母亲独自所带，但是据我观察，他每次被你抱着的时候，整个人是有着强烈的安全感的。”
“还有，如果说，你们夫妻二人关系不紧密，一个正常的孩子，如果是母亲带的多，肯定会排斥父亲的，因为他所处的家庭氛围，是一个不怎么恩爱的氛围。你懂我的意思吧？”
程堇遇愣了愣。
她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反推过去，在一个父母不怎么恩爱的环境下长大的孩子，哪一方陪孩子时间多，孩子应该更依赖或者想要亲近哪一方才对。但我在豆丁身上，却看到了他对你浓浓的依赖和亲近。”
“你是说……”程堇遇凝眸看向顾曼，那双幽深的眸子里，潋滟起难以掩饰的错愕。
顾曼笑了笑：“他年纪这么小，尤其还患有自闭症，独自带他的母亲离开了他这么久，他应该会很想念才对，程先生，豆丁最近睡觉的时候，可曾因为思念母亲而痛哭，或是做噩梦睡不踏实？”
程堇遇滚了滚喉头：“……没有。”
他不知道是不是药物的作用，顾曼所说的情况不仅没有，小家伙最近反倒睡得很香，整个人也比以前活泼了一些。
更未有一次提及过要找魏瑟，更别提因为要找魏瑟而痛哭或者做噩梦了。
不存在。
他知道顾曼什么意思。
她的意思是，豆丁的母亲，根本不是豆丁最大的依赖。
程堇遇突然想起了四年来的生活中，魏瑟与豆丁相处的种种细节，细思极恐。
其实最近，他也觉出了什么，正准备好好查一查魏瑟的，刚刚经过顾曼一分析，他觉得这件事要尽快落实了。
程堇遇正思索间，顾曼又开了口：“至于我为什么要问出这最后一个问题，是这样的……”
她顿了顿，好看的眼眸轻轻垂下，“豆丁已经连续服用了一周我配的药，按理说，前期用药后情况会好转的很快，但效果却没有达到我的预期。”
见程堇遇皱了皱眉，她继续补充，“但并不是说明治疗失败了，或者没有效果，只是治愈时间可能要延长一些。因为豆丁的自闭症现在在我看来，没有那么简单。”
想起刚刚顾曼的最后一个问题，程堇遇下意识瞪大了双眼：“你是说豆丁小时候用了什么不该用的药？”
顾曼没有反驳，而是伸了个懒腰，眯起了眼睛：“这件事，就需要程先生你来查清楚了，最好能查出来他小时候，或者他母亲在怀他的时候用过什么药，这样我好做一个判断，及时调整治疗方案。”
今天天气很好，说完这话，她精致的眉眼轮廓在阳光的照射下，镀了一层金边似的，毛茸茸的，褪去了几分锐气，明艳异常，像极了油画。
看着这幅画面，程堇遇觉得心尖被蚂蚁的触角轻轻挠过似的，不自觉有些发痒。
他清了清嗓子：“好的，我会查清楚。”
只是他的话音刚刚落罢，突然！屋内传来了小豆豆急促的呼喊声：“妈咪妈咪！快来啊！豆丁弟弟发疯了！！！”
顾曼和程堇遇几乎是冲也似的跑到了屋内。
进门，就看到了十分惊悚的场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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