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萧妄初心情好的时候会跟顾曼一样喊他小辰子，心情不好极度生气的时候才会喊他韩三。
这个时候，韩辰烈终于明白萧妄初为什么会这样生气了。
原来是误会了什么。
于是他赶忙开口：“萧二，你听我解……”
“不必解释。”顾曼手一横，拦在他面前，再次打断了他的话。
又a又野的眸子上挑，带着报复的快感，看向萧妄初，勾唇轻笑：“没错，我就是要跟他签卖身契。”
她看出了他误会了什么，但同时鄙夷他这样揣测自己。
很好，既然他这样想自己，那就如他所想好了。
她懒得解释，更不想跟他解释什么。
两人的关系，现在就是一潭死水，自从那晚他在自己身上发泄后。
这潭死水，就再也激不起一丁点涟漪。
至于那晚他究竟是被谁下了药，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和目的找到的自己，她现在根本就不感兴趣。
她要自动屏蔽关于他的一切事情。
强迫自己已经干涸死掉的心脏再次蠢蠢欲动。
“你……”萧妄初猛地瞪向顾曼，一脸的震惊，半晌，才觉得喉头紧的厉害，有些悲哀的苦笑道，“你就那么缺钱吗？你缺钱……我可以给你啊……为什么要卖……”
为什么出卖自己？
卖身契……
她竟然要跟别的男人签这种东西！
韩辰烈的脸色越来越差，他没想到萧妄初竟然这样想顾曼。
这简直离了大谱！
他也隐隐听说了两人离婚的事，但谁是过错方，谁负了谁他不太了解。
可眼下听到萧二竟然这样揣测顾老大，心中顿时觉得忿忿不平，打断了他的话。
“喂！我说萧妄初！我知道你小时候就敏感多疑，但这是关乎一个人的道德品格问题，你怎么能这样想顾老大！”韩辰烈一拧眉，两个梨涡瞬间释放出了冷意。
他之所以提卖身契只是想要签下顾曼，聘请她在丹顿餐厅做驻店演奏师，给她开个高薪，这样也能名正言顺的把她当初帮自己的回报还给她。
越说越气，他绕过了顾曼，径直走到了红了眼的萧妄初面前。
眼神一厉，脸颊两侧的梨涡因为表情过于痛心疾首，而微微向上扯动着。
“我说那卖身契是因为之前我创业的时候，顾老大给了我一百万，让我当启动资金，现在我要还给……”
“别说了。”顾曼突然揪住了韩辰烈的胳膊，面无表情的阻止道。
“不，顾老大，我就要说！我实在看不得你们两个这样了！
结婚，离婚，现在见了面又跟仇人一样，从前你们一起护着我的时候，好的跟穿一条裤子似的，那时候你们可不是这样的啊！有什么误会解开了就好，何必这样见了面就针锋相对，猜忌揣测？”
韩辰烈情绪波动很大，实在是因为从小这两个人在他面前都是救世主一般的存在，为他赶走了许多欺负他的熊孩子。
尤其是顾老大，从不嫌弃他，把他当朋友一样对待照顾。
顾曼眼眸暗了暗，一张厌世脸上，精致的眉眼一挑，似乎也想到了从前，眼神罕见的温柔了几分。
可那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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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昙花一现，紧接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痛苦的事情，温柔瞬间被疏离漠然所取代。
冷冷道：“我跟他，永远也回不到从前了。”
他对自己的欺骗所造成的伤害，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并非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误会，说解开就能轻而易举解开了。
说罢，顾曼闭了闭眼，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宋凌守在门口，见顾曼出来，忙低下了头，小声道：“嫂子……”
“宋凌，以后别这么叫我了。”顾曼撂下这句话后，便迈动笔直的双腿头也不回的走了。
房间内，看着顾曼离开的背影，萧妄初的视野猛然变窄，耳朵失聪了似的听不见声音，只能看到韩辰烈的嘴巴一开一合，似乎是在着急的跟自己说着什么。
他呆愣在当场，觉得呼吸愈发急促起来，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再次酿下了一个错误。
直到韩辰烈猛地摇晃了他几下，闭塞的耳道才被打开，紧接着，他听到韩辰烈恨铁不成钢的声音：“……萧二！我对你太失望了！”
“……你刚刚说的启动资金一百万是什么意思？”萧妄初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只是目光仍旧有些呆滞。
韩辰烈叹了口气，就将前因后果跟萧妄初解释了一通。
得知“卖身契”真相的萧妄初脚步一个不稳，顷刻间跌坐在了椅子上。
韩辰烈揪心的抿着唇瓣，脸颊两侧的梨涡愈发的深。
他再次叹气：“你怎么能这样想顾老大呢？我是什么人你不放心，那她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你这次……”
“够了。”萧妄初抬起一只手，掌心朝向韩辰烈，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而后摆了摆手，要将韩辰烈赶走。
“行吧，我去找找她，你自己在这静一静。”韩辰烈不再多言，转身也出了办公室的门。
直到房间内只剩下了自己，萧妄初低下了血色尽失的一张脸。
他敛声屏息，不敢呼吸，因为每呼吸一下，心脏就会钝痛一次。
“啊！”他突然低吼一声，闭起眼睛弓起背，双手捂住了耳朵，头往前摆，磕向面前的木质桌角。
麻木的他根本感受不到头上的疼痛。
他将头静静抵着桌角，心跳频率加快，悔的肠子都要青掉了。
因为他清楚的意识到，愚蠢的自己再一次将她推的离自己更远了。
“老大……”
宋凌其实在韩辰烈出去之后就进来了，看着萧妄初这样痛苦的样子，立在一旁，等了好久才踌躇着开了口。
“嗯。”萧妄初鼻翼有些发堵，声音透着浓重的鼻音。
“说不定……把那照片给了嫂子……她看了之后可能会高兴一点，说不定就原谅了您今天的……”宋凌吞吞吐吐的建议道。
萧妄初死寂的眼瞳一明，将头抬起。
可旋即苦笑了一下。
原谅自己？她是不可能因为这张照片原谅自己的。
但她看了照片，说不定心情会好过一点点。
毕竟那孩子在她腹中待了快一年，又是她拼死生下的，身为母亲，她的思念不会比自己的少。
这几天，自己将黑客“m”的资料递交给了star总部，那边履行了承诺，拍了一张孩子的照片发给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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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 黑客“m”是郭果假冒的。
他将口袋里的照片掏了出来，长腿微微曲着，将照片拿在手里低头仔细端详了片刻，才站起了身。
……
餐厅到顾曼租房的地方路程很近。
顾曼没有打车，选择了步行。
在开着暖气的餐厅里不觉得冷，一出来，就觉得凉气从四面八方往领口袖口内钻。
她缩了缩脖子，加快了步子，不时踩到飘落的黄叶，发出“嘎吱”的响声。
快到了楼下，她才想起自己一天没吃东西了。
于是拐进超市准备随便买点速食解决温饱问题，超市今天大酬宾，母婴用品一律七折。
路过那排货架时，搞促销的店员十分热情的给她递来了试喝的奶粉。
“女士，您尝尝，咱们这款羊奶口感清淡，而且可是双opo，喝了很好的！家里有宝宝的话可以带一罐~”
顾曼愣了愣，扫了一眼货架上张贴的海报。
海报内容是宝宝被母亲抱在怀里，噙着好奇又孺慕的眼睛，抬头看向一脸幸福表情的母亲。
她不知想起了什么，心脏猛地一紧，眸光闪烁：“不用了，谢谢。”
而后加快了步子，走到速食品货柜处，随手拿了一盒泡面，便转身结账离开了。
自从搬了家，她已经刻意强迫自己不去想孩子的事了。
可是……
生活中的每一处细节，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询问着她：你的孩子在哪儿呢？
她又想起了刚刚那张海报上的宝宝，葡萄似的大眼睛，藕节似的小手，两个月大的模样。
自己的孩子应该也同那个宝宝差不多大了吧。
名字，她跟萧妄初当时在孩子还未出生的时候，就取好了名字的。
小名叫小豆豆，如果是男孩，大名就叫萧奕泓，如果是女孩，大名就叫萧奕雪。
可是她只知道她生下的是个男婴，后来连一面都没见过……
拖着有些沉重的步子回到家，顾曼又趴到床上胡思乱想了许久，直到胃有些隐隐的难受，她才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了。
她不太会做饭，最近一个人生活的时候，倒是将煮面的本领练就的炉火纯青，只是刚刚将面条下好，胃里却一阵的翻江倒海。
跑去卫生间干呕了一通，再回到餐桌上时，面已经凉了，她不想再加热，对付着吃了两口，就再也吃不下了。
胃很难受。
她猜想，应该是这几天饮食一直不规律导致的。
也不想出去买药了，随便灌了半杯热水倒头就钻进了被窝。
实在是太困了。
即便今天萧妄初那样看待自己，她也完全提不起兴致跟他反驳，更懒得解释。
受了那样的侮辱，除了心口隐隐有些发堵，再没别的感觉。
这大概就是死心的滋味吧。
想着想着，均匀而轻浅的呼吸声便从她鼻端传了出来。
她睡着了。
直睡到天昏地暗，浅浅的黄昏变成更深的墨色钻进整个房间，她才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给惊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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