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第五百二十七章:到底在找什么

一回想从前,凡之便觉得自己当初过得当真惬意。

从前在魔宫,他身为老魔王养子,须得协助他管理魔宫和往返于妖族之中。

在寒云跟随老魔王的那段时间,正是妖魔两族来往最频繁的时刻,那时他们正谋划着一件大事,而那时的凡之还不知道,自己正将铸造一场灾难。

老魔王将这件事瞒的极好,连同那时的老妖王,两族之间达成一种前所未有的默契。

若是当初,有任何丁点的消息传到凡之的耳中,他定然是尽全力将那场灾难阻拦下来,若是没有那场灾难,之后的一切倒也不至于来的那么突然,甚至来得如此措手不及。

忽然,寒云猛地咳出一口血,整个人悠悠醒来。

清扬见他终于醒了,当即起身快步朝床边走去,见他微微睁开双眼朝四周打量,于是说了句:“不用担心,咱们还是在这房间内,你身上的伤有些重,须得在此多留些时日。”

闻言,寒云那苍白而有气无力的面上,漏出一丝急色。

清扬知晓他是担忧自己,于是安抚着再劝了一句:“你且安心养着,如今外面的形势也不好出去,况且我在这屋中待了半日,再没有任何不适,我也好在此疗伤,待你好一些再出去。”

凡之听他说了半天,说来说去都没提到离开魔宫,他忽然有些紧张的问道:“你们到底在这找什么?”

忽然听见第三个人的声音,寒云艰难的扭动着脖子,费了半天劲才觑了一眼那坐在桌边的凡之,于是他面色一冷转回脸来,暗暗朝清扬摇了摇头,面上一副紧张而担忧的神色。

这人虽然没有害他们,但这房门外浓雾中可是养着一池黑虫,没有人比寒云更清楚,这些黑虫是做什么的。

寒云在老魔王身边,待得时间并没有多长,但他却清楚的记得这黑虫是靠老魔王亲手所养,自他离开魔宫之后,这黑虫竟然被挪到此处饲养,此人来路必定不善。

凡之见到他那些小动作,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回应。

最初,他的确是有些担心会被看出破绽,所以并不太想救他,毕竟这是一件非常冒险的事情。

对凡之而言,他对寒云自然有与常人不同的感激之情,毕竟是他代替自己在绎轩身边,将那个一出生便没了爹娘的孩子,看护的如此周全。

但他却不敢违背梼杌的命令,自己只是一枚暗中留在他们身边的眼线。

虽然这些年来,自己这枚眼线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却又恰好说明梼杌另有深意。若此时,自己这枚埋藏多年的眼线被人挖了出来,他不敢想梼杌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毕竟,他若是留在这里,会知晓很多梼杌的打算和目的,即便不能同清扬他们说清楚,但至少他可以暗中放水。

若他这枚眼线没了用途,梼杌或许将重新埋入另一个眼线,亦或是在事情败露后起了杀心,但无论是哪一个,这都不是凡之想要的结果。

牺牲一个寒云,能够唤来诸多有利之处,凡之倒是宁愿做一个见死不救的人。

而改变他初衷的,正是清扬的那一句“恩怨分明”。

凡之再无可能站在绎轩身侧,他身上背的债和恩怨实在太多,而绎轩想要重归魔族前途岂止一个“坎坷”,他极为迫切的需要一个,既可以为他枉顾生死当属下,又可以设身处地替他着想的兄弟。

而这一切,除了寒云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

他早已没了立场,待他的身份被揭穿的那一天,他既不是清扬他们多年的好友,亦不是梼杌手下一枚合格的眼线。

这么多年,凡之一直试图看清楚,自己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人。

可无论他怎么思量,都找不出一条正确的归路,或许当他甘愿答应梼杌留守在清扬他们身边,以监视和传递消息时,就再也不配站到那些朋友身边,与他们一起谈笑风生,喝酒划拳。

此时,他见着寒云如此戒备的模样,又望着清扬那有些为难的神色,忽然嗤笑一声说道:“原来世人口中的救命之恩,也不过如此?”

闻言,清扬当即朝寒云解释道:“他那条腿可是为了救你,到现在还淌着血。”

言外之意,便是劝他:不管如何,人家最后还是救了你,虽然救的有些牵强不情不愿,但这救命之恩是坐实了的,欠人一条命也是跑不了。

寒云面上一怔,于是挣扎着要坐起身。

清扬当即伸出手去搀扶他,他此时身上的伤口刚刚愈合,动作不宜过大。

寒云费了半天劲,才缓缓坐起身来,一抬眼朝他那腿上望了一眼,下意识愣了一愣。

从这伤口看上一眼,便知道这巴掌大的伤口深入至骨,寻常人哪里会为了他对自己下如此狠手?

寒云面上浮上一抹愧色,深觉得自己实在有些敏感了点,当即抱拳歉声说道:“还未请教恩人尊姓大名,在下寒云同是魔族之人,是以见着那黑虫,便臆断你与梼杌有某种关系,实在对不住。”他虽然说得一番条理清晰,却仍不忘暗中探他底细。

闻言,清扬顿时有些明白过来,面上一片平静之色望向凡之,准备看他如何解释。

见此,凡之知晓自己想再要瞒天过海已然不能够,于是脸不红心不跳的随口撒了个谎:“在下思煜,只是被派来饲养这些“噬蛭”,既然要去找魔王求解药,少不得带点伤才合适。”

如此一来,清扬与寒云纷纷四目对视一眼,当即一副“原来如此”的神色。

见此,寒云面上便不由得更愧疚不已,嘴上赶忙赔着不是:“思煜兄,多谢你仗义相助。”

“不妨事,你还是谢谢这位青丘君主更适合。”凡之一脸不是很在意的模样,摆了摆手回道。

这时,清扬却更加疑惑了,不由问道:“你既不认得我,却又如何知道我身份?”

寒云面上微微一怔,适才想起来在他昏过去之前,那思煜显然对青丘的事情一副了如指掌的架势,这就令人不由不怀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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