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丘进出手

驿站中,丘进满脸阴沉地站在鸟笼旁边,随手给笼子里的鸟喂几粒谷子,听着手下的汇报。

“如此说来,陆宇去府军大营一事有猫腻?”丘进冷声问道。

跪在地上的侍卫抱拳回禀,“不错,属下探查到前一日府军曾经调动兵将,绝不是去别处练兵那么简单。”

“联系到追捕姓张那伙蠢货的人手了吗?”丘进随手将谷子撒进鸟笼,转过身坐下品茶。

侍卫摇摇头,“未曾,这几日那些钻入山林中的叛徒,也没了消息,想来是又换了地方落脚。”

换了个地方?

丘进眯着眼睛,不可置否地点点头。

那些叛徒绝不会轻易更换落脚之处,否则必然会被他们发现。

小小的平度县周边就这么巴掌大小,这伙人还能去哪,莫非是被人发现了?

一念至此,丘进手上动作一顿,“回去告诉你家主人,此事丘某自会办妥,叫他不要露出马脚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属下一定带到。”侍卫恭声应道,抱拳行礼后正要离开,忽然脸色惨白。

他双手捂住自己的脖领,似乎是喉管有什么东西在灼烧翻腾一般。

侍卫陡然瞪大眼睛,像是想到了什么东西,转头死死盯着丘进,口吐白沫,额头青筋毕露。

“丘,你,为什么?”

他竟然连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

丘进端坐在桌前,看着那人口中发出‘嗬嗬’的挣扎之音,面无表情地继续抿着茶水不曾回答。

直到那侍卫满脸痛苦,彻底失去声息,丘进这才负手起身,转头瞧着鸟笼。

此时,鸟笼中的鸟儿也倒在那里,浑身抽搐。

丘进见状,叹了口气悲悯道:“并非丘某人心狠手辣,只是那陆家的麻烦不得不除,若是不牺牲些,如何能叫你的家眷荣华富贵?

安心去吧,只要丘某还在朝堂一日,便不会亏待你的家眷。”

说罢,丘进从怀中摸出一小撮白色粉末小心分成四份,将其中一份混着茶水仰头服下,不多时一头栽倒在桌上。

不知过了多久,驿站中陡然响起尖锐的惨叫。

“来人!快来人!”

……

次日,陆宇正睡眼惺忪地爬起来,身手打了个哈欠。

昨夜为了哄好陆玉凤,他一直讲了不少有趣的故事,这话匣子一开,就到了傍晚,能这个时辰起来全靠这具身体的生物钟。

“还说今日能早起,女人的嘴骗人的鬼。”陆宇想起昨天夜里陆玉凤拽着自己袖子,央求他继续故事的可爱模样摇了摇头,蹑手蹑脚地起身出门洗漱。

洗漱完毕,陆宇带上张麻子,出门用过早饭后,便径直出门去了殊音轩。

失踪两日,若是他在不露面牡丹怕是要另起心思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陆宇绝对不会叫计划出半点纰漏。

走在街上,街坊小贩瞧见陆宇纷纷见礼,亦或是热情地送来许多吃食点心,临走还不忘夸赞几句。

张麻子走在陆宇身边,腰杆挺得笔直,愣是走出六亲不认地步子,像是他才是街坊口中那个有出息的人。

“走路便好好走,叫外人瞧见,以为你张麻子瘸了腿。”陆宇没好气地踢了他屁股一脚。

这家伙狗仗人势的模样,他看着都来气。

张麻子拍掉尘土,嘿嘿笑道:“陆先生,这几日咱陆家受了多少白眼,别看这些街坊邻里讨好恭维,其实他们都是传了陆家闲话,事后被咱们报复回去。”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陆宇瞥了他一眼,懒得理会这种小事。

趋炎附势、捧高踩低。

这种人和事,在哪里都有。

要是天天跟这些人计较,陆宇得累死。

‘再说,我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吗?’

陆宇正想到此处,便在殊音轩门外遇到个熟人。

“孙掌柜?大清早,你也有心思来听曲?”

他上下打量了一圈孙飞,后者脸色蜡黄、脸上挂着弄弄地黑眼圈,看起来萎靡不振。

孙飞舔了舔干裂地嘴唇,声音嘶哑道:“陆先生说笑了,孙某此时哪还有来听戏的心思,在下是转成来恭候大驾的。”

“看来孙掌柜的眼线不少嘛,难怪生意蒸蒸日上。”陆宇笑了笑,也不意外。

醉仙楼底蕴雄厚,伙计自然也不少,四处充当眼线知道他的踪迹,这并不难。

陆宇撂下这话,叫孙飞去里面坐下说,随后带头走进殊音轩。

张麻子斜了孙飞一眼,冷哼一声,昂首跟在陆宇之后走了进去,留下后者铁青着脸,肚子里的火气全都化作叹息,无奈低头追上二人。

殊音轩不算小,当然比起地段最好的梨花苑,此处就显得有些局促,但前者胜在氛围更好,有种江南水乡的韵味。

陆宇他们来的早,此时台上还没人开腔唱戏只有几个画着妆,穿着随意的小丫头正咿咿呀呀地吊嗓子。

对此,陆宇也不在意,反正他也不是专程来听戏的,主要就是在牡丹面前露个脸。

向班主要了个雅间,一行三人坐下,随口吃着桌上唯有那些公子哥才能享用的精致糕点,这一遭走的也不算太亏。

陆宇二人吃的开心,孙飞却连茶水也喝不下,待得他们吃的差不多,这才开口说道。

“孙飞冒昧求见,并非不通礼数,实在是有十万火急之事与您商议,还望陆先生莫要责怪。”

陆宇却像是没听见他说什么,目光落在窗外带着姐妹练早功的牡丹身上,牡丹似乎也察觉到这边的异样,转头看了过来。

旁边,张麻子也满脸冷笑地抱着膀子不搭话。

前些日子,醉仙楼背信弃义忽然坑了陆家一手,这个梁子可还没有过去呢。

孙飞自知理亏,也不敢抱怨,“孙某求见,并非是为了鸡精一事,虽然坑害陆家并非我本意,但事情做了便是做了,孙某自己吞下苦果便是。

今日,孙某是有件更重要的事要说,鸡精比起此事不值一提。”

陆宇收回目光,放下手里的糕点,拿出陆玉凤给的帕子,擦了擦嘴,“孙掌柜可是要说,你对我陆家出手,是有人逼迫,此人在朝中还身居高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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