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暗杀

看到义父莫笑峰皱着眉头,想不明白的样子,南宫文立刻解释道,“父亲,您有什么想不明白的?暗杀,咱们就说,梁俞想派人暗杀咱们!”

“暗杀,那也得有人,有证据啊!就算拿不到人证,物证总得有吧!咱们总不能凭空说一句,梁俞派了人来暗杀咱们,然后就可以了吧?梁俞那边可没有这么容易骗的傻瓜!”

莫笑峰说道。

莫笑峰很喜欢这个一心为自己着想,不断为自己出个谋,划个策的义子南宫文,但现在却觉得,义子南宫文这个主意,是不是有些太也肤浅了?怎么有点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有点只顾已,不顾彼的意思呢?

“义父,您听我说!还有两位叔叔,您都听我说。”

南宫文轻轻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心里有谱,有成竹在胸,说道,“我说,梁俞要暗杀咱们,并不是特指,他一定是派人来暗杀。因为那样不容易自圆其说,诚如义父所言,如果对质起来,梁俞被咱们泼了水,他要证明他找人暗杀咱们的人证和物证,咱们都很难予以恰当的回复,不是么?”

“对啊,正是如此!”艾能奇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南宫贤侄也料想到了这一点,那真是可喜可贺!看来,南宫贤侄心里还有更高明的计较!”

“不错!”

南宫文也是很自信地点了点头,说道,“咱们不妨这样!把梁俞意图暗杀咱们,所使用的手段变一变!把他所使用的人,变成其他的东西,变成不是活物的东西,诸位叔叔明白了吗?”

南宫文像猜谜似的,在考验着刘文秀和艾能奇的心智,当然,莫笑峰也在苦苦地琢磨着南宫文话里的意思。

只有杨从山,他是个武人,知道自己的脑子在这方面是太不好使了,所以就干脆不想了,等南宫文给出了谜底,只要自己恍然大悟就可以了,然后,他们让自己怎么做,自己就怎么做!

“文儿,为父还真是不明白,你这话里的意思呢!”莫笑峰索性也不费这个脑筋了,说道,“有什么妙计,快直接说吧!”

南宫文点了点头,却并不直接将自己所想的妙计宣之于口,说道,“刘叔叔,艾叔叔,您两位,明白小侄意之所指吗?”

“呵呵,你艾叔叔脑子笨,想来想去,都不明白南宫贤侄的高意啊!”艾能奇颇是惭愧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想不明白南宫文的意思。

“嗯,”刘文秀略一沉吟,心里正在想着南宫文话里的意思,想到南宫文刚才说,把梁俞意图暗杀自己一党的手段一换,把活生生的刺客换成不是活物的存在,而目光突然又看到苏炳刚才送来的酒肉上,心里顿时一动,说道,“我好像明白南宫文贤侄的意思了。”

“哦?刘叔叔,小侄愿闻其详!”南宫文一看,刘文秀好像确实和自己想到了一处似的,心里也是十分的振奋。

“刚才南宫贤侄说到,要把梁俞意图暗杀我等的手段一变,把暗杀我等的人,换成并非是活物的存在,对吗?”

刘文秀一边说着,看到屋里的几人都点了点头,然后突然一指桌上苏炳送来的一坛酒和几斤牛肉,说道,“南宫贤侄,是不是换成这酒和肉?用苏炳送来的酒肉,做一做文章?”

“哈哈!”

刘文秀话音方落,南宫文已是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

这个笑容,真是有些莫名其妙,莫笑峰和艾能奇,都不知道南宫文笑个什么,而南宫文,却像名师终于点悟了一位较愚钝的弟子似的,笑得十分开心,也十分得意。

“文儿,为何发笑?”莫笑峰可不是那种习惯看别人笑个不停,而自己却总是一头雾水的人,那容易生出一种傻瓜的不良心理情绪。

“义父,您老还是不明白吗?刘叔叔和我的意思,已经够明白了呀!”

南宫文一边说着这话,心里也不禁感叹,义父本来就是长于武力,不以智力见称,而现在年纪也不小了,这种玩心计的把戏,就更非他老人家所长了。

“这酒……,和肉……”

莫笑峰像审贼似的,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苏炳代梁俞送来的一坛酒和几斤牛肉,这么看了半天,突然哦的一声,恍然大悟,随即笑了!

“义父,您明白文儿的意思了?”南宫文微笑着问道。

“嗯,算是明白了!这酒和肉,呵呵,有毒!”

莫笑峰微微一笑,本来还想说——“苏炳送来的这坛酒和肉,我们可以说是有毒的”,但他转念想到,刚才义子南宫文还说,不管什么事儿,嘴上说多了就成了真的了,自己心里怎么看这酒和肉,那么这酒和肉就会是什么样子的!

有此一语,莫笑峰也就十分识趣地,改了改口——苏炳苏执事,代梁俞头领送来的这坛很不错的美酒和鲜牛肉,居然就成了毒酒和毒肉!

莫笑峰一语出口,这才发现,原来一个人颠倒是非,把黑说成白,白说成黑,睁着眼睛说瞎话,也是很有意趣的,之前还真未体会到,现在才是渐入佳境。

而南宫文,显然也是非常乐意看到义父这种很变通的样子,不管怎么说,义父现在这副笑呵呵的样子,比刚才那皱着眉头,苦思不解的样子是可爱多了。

“妙计!果然是妙计呐!”

看到莫笑峰一脸的喜意,艾能奇也是恍然大悟似的,拍案赞叹,指着桌上苏炳苏执事送来的美酒和鲜牛肉,说道,“证物就在这里,谁还敢巧言狡辩呐!”

“哈哈,哈哈!南宫贤侄,当真是思得好计策啊!”

刘文秀也是对南宫文大赞不已,心想这边有南宫文这种心思奇毒奇诡的人,好歹也算是加了点谋乱成功的胜算,比多个呆头呆脑的合作伙伴当然是强得多了。

就在莫笑峰,刘文秀,艾能奇以及南宫文和杨从山五人,在深夜中的寨所里密谋之时,月光照耀下,梁俞的营寨里,也是仍旧亮着灯烛。

梁俞并没有睡下。

同样,玄机子道长,作为现在梁俞身边唯一能商量个事儿的人物,也是挑灯端坐于椅上,并没有睡下。

现在,天空在别处作战,而梁定国又忙于练军,玄机子道长,那算是梁俞身边唯一一位可以商量事情的人物了,庆幸的是,玄机子道长的智计见识,也确实很值得梁俞为太平寨的遭逢的大小事件,而跟他计议商量一番。

“头领,贫道虽不敢说,凡事但凭天注定,但有些事情,你着急也是没用的,坐下来,下盘棋吧!”

灯影飘摇的烛光之下,玄机子道长抿了口茶,向在厅内来回踱步的梁俞说道。

“道长,我倒不是为莫笑峰,刘文秀和艾能奇这一党鼠辈犯愁,我只是在想,对于太平寨来说,内忧外患,是先解决内忧,还是先排除外患更为妥当呢?”

梁俞说的是实话,像莫笑峰,刘文秀和艾能奇之辈,随他们蹦蹃去吧,他们翻不起多大的浪来。而眼下,太平寨人心不太稳,当不起众志成城这四个字,却是足让梁俞忧心的。

毕竟,梁俞可不想坐守太平寨这么点摊子,他还想挥师东进,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大展宏图,建立王图霸业呢。

“内忧外患……”

玄机子道长口味着这四个沉重的字眼,缓缓地站了起身,在这‘内忧外患’的巨大压力下,没有人可以若无其事地笑谈一番,包括智计过人的玄机子道长也是一样。

“依贫道之见,应当是先解内忧,待人心稳定,众志成城后,再一起攘除外患!而相反,如果先急于排除外患,只怕外患未解,内忧已发,如果则前后受敌,不堪设想!”

玄机子道长这回却没有卖什么关子,给出梁俞十分明确的答复,即先解内忧,再除外患。

“可是,内忧并非一朝一夕即可解除,如果我们在解内忧之时,外患上门,那却又如何是好呢?”

梁俞忧心忡忡,望着玄机子道长的脸孔,也是布满了为太平寨安危所着想的愁云。

梁俞身为太平寨的头领,太平寨的一家之主,他的这份担心,可谓是不无道理的。

现在,整个中原大地,可谓是群雄并起,四方诸候起于宇内者,当真屈指难数。李自成,张献忠这些大的势力,自不必说。还有一些拥有五至十万人马,同样不可小覤的势力,也是如雨后春笋般,几乎每个月都能冒出一支这样的劲旅。

而在这个大环境之下,一方势力,如果想持之久远地发展下去,不说问鼎九五的话,最起码想保住自己既得的这份基业,那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吞并小的势力组织,以壮大自己。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现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环境,就跟元末之时,隋末之时,几乎是一模一样,只是换了个时代而已。都是弱者被强者吞并,地盘被兼并不说,连老婆孩子都成了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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