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九赌与不赌

一四九赌与不赌

一四九、赌与不赌

龙凤城里最大的客栈就是与它同名的龙凤客栈。

洛天在听到这个客栈的名字时忍不住在心里鄙视道:听起來还是很土,不过配这座城刚刚好。

龙凤客栈是龙凤城里的第一家客栈,存在的年数可是不短了。住在客栈里的全都是非富即贵的商人,倒不是因为客栈里的住宿费用太高,而是客栈里的大半摆设都是古董级别的,随便弄坏一件都有可能是你赔不起的,所以一般人哪里敢住在这里。

夜宵天派人包了整个龙凤客栈,里面的客人无缘无故就要被赶出去定然很是恼火,有些能用钱打发了便好,有些不缺钱的就开始在客栈里大吵大闹,听得屋内的洛天快要烦死了。

洛天对夜宵天说道,“明明可以不用包下整个客栈的。”

夜宵天则一脸傲气地说道,“本王岂能与平民处于同一屋檐之下?”

“平民?”洛天大喜,“是指我吗?好嘞,我这就带着爹和娘离开这里。”

夜宵天也不说话,只是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洛天,终于把洛天看得怯了。

洛天特沒骨气地说道,“开个玩笑嘛,别当真。我不是沒走嘛……”

夜宵天沒理洛天,而是对身边的护卫说道,“外面太吵。一刻钟之内,赶不走他就让他永远闭嘴。”

“是。”

虽然洛天觉得别人的死活和他沒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但是这一次好像就是因为他嫌吵,所以夜宵天才这么快就失去了耐性。

因此想了片刻,洛天说道,“你还是表明身份把那个人赶出去算了,他绝对不敢再多言的。杀人这种事情是会上瘾的,你若是想坐稳统治者这个宝座,最好该仁慈的时候就仁慈一些。”

夜宵天的心情大好,“洛洛已经关心本王至此了吗?既然洛洛开了口,本王自然会照做的。”

护卫按照洛天所说的向不愿离开的商人表明了夜宵天的身份,那个商人在惊诧之余不禁开始为自己的胡搅蛮缠而感到后怕,幸亏塞北之王仁慈,否则这一次他的小命难保矣。

既保住了商人的性命,又传播了塞北之王仁慈的名声,看似是一箭双雕的事情,但实际上洛天还存着一个小心思。

一旦这个劫后余生的商人走出客栈,定会大力炫耀自己偶遇塞北之王的传奇经历,到时候其他有心之人便知道洛天此刻在哪里落脚了。

洛天信心满满地等着其他人來救自己,却不知那个商人在离开客栈后不久就被一伙劫匪盯上了,且劫走了他所有的财物,商人则因为一时守财而丢了性命。

洛天还是太嫩,虽然聪明,却总是反被聪明误。夜宵天是愿意被他当猴耍,但那只是在他愿意的时候。

窗外突然狂风大作,洛天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有点冷。

夜宵天悠然自得地饮着热茶,嘴角的得意却在不经意间被洛天发现。

“你在想什么?”洛天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不会又在心里算计自己吧!

夜宵天说道,“洛洛,不如我们來打一个赌?”

“什么赌?你先说來听听,我再决定要不要和你赌。”

“很简单。今夜以月中为界,月中之前若席空派來的人依旧沒有寻到你,那么你便安心地跟着本王,别再想着逃跑了;若那些人能够找到你,本王便放你以及你的爹娘离开。如何?要不要与本王赌一场?”

洛天说道,“不公平。你定然是已经知道了他们在哪里,然后才决定与我赌的。可是我却什么都不知道,还怎么赌?”

夜宵天说道,“那本王不妨告诉你。前來营救你的叶融带着一批人马正在我们之前落脚的客栈里歇脚。而看似在找万年寒冰,实际上却是在找你的顾凌寒则还在距离龙凤城二十里地的马车上。他快一点的话,傍晚时间兴许能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城。”

“顾凌寒?”洛天不明白,“他來找我做什么?等等,莫非是顾大哥的身体又出了什么问題?”

“顾大哥是指顾花君吗?”夜宵天直截了当地说道,“他死了。顾凌寒以为你会什么起死回生之术,所以不远万里追你而來。”

“死了?”洛天一时间沒有明白“死”这个字在这里究竟有什么意思。

夜宵天又说道,“顾花君的确是死了,本王安插在顾凌寒身边的人已经不止一次地确认过了。最近四日,顾花君的尸体一直被顾凌寒用一箱子冰块保存着,就算活人也要被冻死了。”

听闻此话,洛天顿觉体内气血翻涌得厉害,“你在骗我吗?顾大哥怎么可能死了?我走之前他还活得好好的……”

话还沒有说话,洛天突然从口中喷出一口血來。他的情绪波动得太过激烈,竟然在不自觉之间冲开了夜宵天对他穴道的禁锢。

吐出一口血之后,洛天想起來他那一日给顾大哥一瓶假死之药,难道顾大哥是假死?可是顾凌寒究竟做了什么事情竟然让顾大哥选择假死这种方式來逃避他?

夜宵天不知所措地抱着洛天,“本王不知道顾花君竟对你如此重要。”

洛天擦干净唇上的血,问道,“那你知不知道顾大哥是怎么死的?”

夜宵天说道,“本王只知道他死得很是莫名其妙,其他的则一概不知了。”

洛天可以断定顾花君是假死了,于是激烈波动的情绪慢慢地平复下來。但是在夜宵天看來,洛天什么话都不说,好像已经是哀莫大于心死,这可把他急坏了。

洛天说道,“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不必提‘求’字,只要是你想让本王做的,除了放你离开,其余的本王都可以考虑。”

洛天说道,“就现在,帮我把顾大哥的尸体偷过來。”顾凌寒这个蠢瓜,竟然把顾大哥的尸体放在冰块里!四天了!顾凌寒究竟知不知道就算人能被救回來身体也已经被冻坏了!还有席大哥也是,他一定知道顾凌寒这么做了,但是他竟然也沒有考虑到这一点,真是人比人,一个赛一个蠢!

“什么?”夜宵天疑惑,莫非洛天心里的人是顾花君?人已经死了,尸体还不放过吗?想來洛天竟是比自己还要执着。夜宵天已经震惊得连醋都忘记吃了。

洛天忍不住踹了夜宵天一脚,“瞎想什么啊!恋尸这种事情我可做不出來!你到底帮不帮我?”

夜宵天点头,“帮,本王这就派人去偷顾花君的尸体。但是在派人之前,洛洛最好先决定那个赌你要不要与本王打下去。”

洛天说道,“只要你能把顾大哥的尸首尽快带回來,你想打几个赌本少爷就陪你打几个。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夜宵天心满意足地离开挑选偷尸体的人去了。

屋内只剩下洛天一个人,趁着夜宵天离开,他要赶紧运功把体内的气息调理顺畅。

“噗!”洛天又吐出一口血來,他有些着急,所以真气在他的体内乱窜得厉害,无法压制。

“急什么?”一只手悄悄地按压在洛天的后肩,开始替他调理气息。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洛天的眼泪立即就落下來了,“席大哥……”千言万语也抵不过这三个字在洛天心里的分量。

席空在为洛天疏通脉络,所以沒有说话。

片刻后,席空说道,“亏你还是个大夫,难道你沒有发现身体里还有一个穴道被封住了吗?以你刚才的调息法,身体里的血都不够你吐的。”

洛天转身紧紧地抱着席空,“你知道我沒用,居然还放任我离开。”

席空无奈地说道,“怪我。”若不让你离开,怎能让你知道我的身边才是你最佳的栖身之地?

洛天问道,“席大哥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这里,也不怕被夜宵天发现吗?”

席空醋意满满地说道,“他为了讨好你亲自带着人去偷君儿的尸体,暂时不会回來。不过君儿的尸体早已被橙颜和黄锦偷走了,他去也只能扑一个空。”

洛天笑嘻嘻地说道,“席大哥吃醋了?”

“我不应该吃醋吗?”席空说道,“才放你出來四日,你就给我招來一个情敌。”

洛天学着席空无奈的语气说道,“怪我。”

“怪你过分可爱。”席空低下头吻住洛天的唇,本想细如春雨,却抵不住思念的煎熬,演变成狂风骤雨。

洛天觉得身体内的一股气缓慢而强烈的从丹田直奔胸口,然后整个心肺都瞬间膨胀起來,隐隐作痛,这大概就是相思的苦楚。

两人紧紧相拥,恨不得嵌入彼此的血肉之中;双鬓厮磨,却补偿不了多日來分别的痛楚。

一阵翻云覆雨之后,洛天气喘吁吁地趴在席空的怀里。一边享受着做/爱的快感,一边担心着是否会被其他人发现,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刺激了!

席空说道,“穿上衣衫,我们也该走了。”

“我们?”洛天问道,“包括爹和娘吗?”

席空笑着说道,“刚才这段时间里,橙颜和黄锦已经将洛庄主和洛夫人救出去了。”

洛天看着满床的狼藉,脸色通红,“我们把这里收拾干净之后再走吧?”

“不用。”席空说道,“留着让夜宵天看看,好让他知道你洛天究竟是谁的人。”

洛天轻轻地打了席空一拳,“你的人,可以了吧!”

两个人果然什么都沒有整理,留下一床的物证离开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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