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花朵

贝尔摩德的信息比紧急短信来的还要早。

琴酒沉着脸,打通了贝尔摩德的电话。

“你的短信是什么意思?”他冷声质问着女人。

贝尔摩德:“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你应该也接到消息了吧,需要我提供具体的位置吗?”

贝尔摩德说着,似乎很乐于助人。

琴酒眼里的情绪沉沉浮浮,坐在一边的伏特加提起了心,生怕电话那头的贝尔摩德说点什么直接惹怒了他大哥。

要知道大哥现在的心情可以说是很糟糕。

琴酒深呼一口气:“你的目的。”

琴酒从来都不信这个女人是个什么乐于助人的人,这个词跟她就没有半点儿关系。

贝尔摩德很无辜,抱怨着:“哎呀哎呀,琴酒你不要说的我好像是个什么冷酷无情的人一样。”

贝尔摩德披着一件针织披肩,坐在沙发上,笔直修长的腿交叠,姿态妩媚。

“再怎么说阿佩罗也很合我的胃口。”这是实话,不得不说,现在的阿佩罗真的和贝尔摩德性子很合得来。

虽然用琴酒的话来说,这两个人凑一起叫狼狈为奸,就是一丘之貉。

“我和他的关系可比和你的关系好得多。”贝尔摩德吐糟了一句,“我自然是希望他能活得更加长久啊。”

难得组织里有个合她胃口的人,她自然不希望对方死得太早。

琴酒那边没有说话,似乎在衡量着贝尔摩德这些话的分量。

琴酒也没有让贝尔摩德等太久,没有过一会儿,她听到电话那头偏向冷淡的声音简洁地说着:“位置。”

“OK,马上就发给你。”贝尔摩德回答得痛快,行动上也同样痛快。

阿佩罗的任务出了问题。

琴酒握着手机,脸色很难看。

原本bss安排给阿佩罗的任务并不困难,只是和潘诺一起去处理一个妨碍组织发展的存在,可是他们没想到是组织里出了问题。

有相关成员被策反了。

说是策反也不算是,毕竟那个人跟组织合作也只是因为恐惧和利益,而对方给出来的利益明显可以让人忘记组织的恐惧。

不仅阿佩罗他们的行动被透露得一清二楚,还被人给引进了专门针对他们的陷阱之中去了。

等琴酒他们这边发现问题的时候,人已经被引进陷阱里面去了。

阿佩罗应该还活着。

从琴酒收到的紧急短信来看。

不过情况怕是不太好,因为这个联系方式是不到没有选择的时候,阿佩罗是不会采用的。

伏特加不敢去看旁边人的脸色,饶是已经习惯琴酒冷气的他现在也有些受不了现在的低气压,只得默默将车开得更快了些,争取早点赶到目的地去。

话说回来,贝尔摩德为什么会对阿佩罗现在的位置这样清楚?

伏特加心里升起疑问,却没敢现在问出来。

狭窄的巷道里,污水散发着不好闻的味道,瘦弱的野猫从垃圾桶上跳下来,扒拉着周围的垃圾,寻找着食物,光线照不进这个巷子。

“呃......”巷子深处,响起了压抑的低吟。

“扑通”一声闷响。

昂贵的衣服上沾上了污水,狼狈的男人咬着牙,靠着墙坐了起来。

他倚着墙壁,头靠着墙面,一条腿曲起,动作艰难。

叶月青羽的呼吸很重,他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情况糟透了。

虽然他在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就想要脱身,可惜还是没来得及。他花了点时间把引他们入局的叛徒搞死在那个陷阱里,可是自己最多也就勉强逃出来。

而且自己的情况也糟糕透了。

他的左手手臂完全脱臼了,小腹上那个止不住往外流血的伤口正在带走他的体温,右腿在逃走的时候也被击中了,还不用提其他相较而言比较轻的伤口了。

感觉会死在这里啊。

他不甘心啊。

好不容易把喜欢的人追到手了,结果还没相处多久就被派出去了,成了异地恋。好不容易把那边的事情搞完了,人回来了。

结果你告诉我我要凉了。

MD,让那个家伙死得太轻松了。

叶月青羽俊脸扭曲。

啊啊......我死了阿阵会和其他人在一起吗?会把给他的东西都给另外一个人吗?会多记他几年吗?

叶月青羽越想越委屈,还好的右手捏紧了拳。

越想越不想死了啊。

可惜,脑子的求生欲再强烈也抵不过动不起来的身体,他是真的没有力气再支撑自己从这里离开了。

“哈啊......”叶月青羽低着头,嘴角裂开了一个弧度,“狼狈死了。”

他最讨厌这个样子了,无力又弱小的样子。

“被阿阵看见了肯定又要挨骂了,希望能够少骂几句吧。”

他自言自语地说着,都能够想象出恋人难看的脸色了。

“哒哒。”

他听见了脚步声。

“啧,来的这么快吗?”

叶月青羽尝试着移动自己的右手。

他记得自己身上还有阿阵做的小玩意儿来着。

www.youxs.org,可下一秒手就被人紧紧抓住了。

男人的声音压抑着怒气,在头顶响起:“我给你这个可不是让你对自己用的。”

很熟悉的声音。

叶月青羽抬起眼,看见了银发男人难看的脸色。

和想象中的一样。

叶月青羽没忍住笑了一声。

他委屈地向恋人诉苦,声音弱得像只小猫。

“阿阵,我好疼。”

“我看你刚刚倒是挺果断的。”琴酒的声音实在是温柔不下来。

www.youxs.org,他是什么样的感受,在那一瞬间,他真的是心脏一紧,有一瞬间的停滞。

“保持清醒,别睡。”琴酒伸手将人抱起来。

靠得近了才能闻到叶月青羽身上的血腥味,混着不知名的臭味,平日里最是讲究的人,现在却成了这副糟糕的模样。

“嗯,好。”叶月青羽努力打起精神,“抱歉,阿阵,任务失败了。”任务目标没有死,反而是潘诺酒没了。

“嗯,已经有人去善后了。”琴酒大步朝外走,手臂忍不住收紧。

“是吗?”叶月青羽扯了扯嘴角,“那就好,之后我还得给人道个谢啊。”

“之后再说吧。”

琴酒抱着人坐上了后座,朝开车的伏特加说着:“去基地。”

叶月青羽现在这个样子最需要的就是医生了,按照他的身份,带去医院肯定是不行的,只能去基地的医疗部了。

伏特加看了眼跟个血人样的阿佩罗,也不敢耽误,连忙发动了车朝离这里最近的基地去了。

琴酒一手将人固定在怀里,一手往下,抓住了叶月青羽的手,脸色更加黑了些。

他厉声道:“我让你保持清醒,没让你折腾自己。”

白皙的手掌上全是血污,还有着新鲜的鲜血。

叶月青羽在手压在自己腹部的伤口上,指尖剥开了伤口的血肉。

琴酒将人的手限制住,不让他再加重自己的伤势。

叶月青羽靠在琴酒脖颈间,低低笑了一声:“疼痛就是保持清醒的最好方法啊,阿阵以前不也是这样做的吗?”

“闭嘴。”琴酒黑着脸。

他那是在不会危及生命的前提下,而且过于剧烈的疼痛也有可能会让人晕过去。

“好凶啊。”叶月青羽小声抱怨一句。

情况更加糟糕了——叶月青羽发热了。

琴酒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靠在肩上的人呼出的气息滚烫,手指所能接触到的皮肤上的温度也在上升。

这样的情况很麻烦。

琴酒拧紧了眉头,伏特加很有眼色的加快车速。

叶月青羽感觉脑子里一团浆糊。

好多东西都混在了一起,像是一团线团,纠缠在一堆。

过高的温度,失血带来的虚弱,加上疼痛。

各种东西混在一起,反而有着不一样的影响。

叶月青羽脑子闪过了很多东西。

有他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东西。

最后是一间暖色调的客厅。

壁炉里的火焰“毕剥毕剥”响着,客厅里暖烘烘的。

圣诞树上装饰着漂亮的饰品,最顶上是一颗星星。

圣诞树下蓝眼睛的小孩子只穿了袜子盘腿坐在柔软的地毯上,周围是有着色彩艳丽包装纸的礼物。

父亲坐在沙发上,膝盖上摆着一本铜版书,目光温柔地看着自己孩子。

“爸爸,看。”拆开包装盒的孩子眼睛亮晶晶地举起其中的礼物,眼尾的那点痣衬得人愈发活泼,“是小鸟!”

铜制的机械小鸟看上去非常的帅气。

“是啊,小鸟。”父亲也有着一双蓝眼睛,带着些威严感觉,不过这份严肃在接触到孩子时便化作了对孩子的疼爱。

“喜欢这份礼物吗?亲爱的。”他说着,“这可是你叔父花了好些时间才想到的新年礼物。”

“喜欢。”年幼的孩子喜于言表,捏着机械小鸟不愿意放下。

“喜欢什么?”母亲端着点心出来,刚刚出炉的苹果派味道香甜,“宝贝,要吃苹果派吗?”

“要!”

母亲的怀抱是温暖的,父亲睡觉前的歌声是跑调的,而一切都是温馨美好的。

窗外的玫瑰花丛开得极盛,其间有着点点萤火,那是夜间的精灵。

红色的花朵绽放在记忆深处。

黑发的青年靠着琴酒的肩头,耳边好似响着那跑调的歌谣。

他动了动唇,小声地跟着那跑调的歌声。

“Au cir delune,Mn ami Pierrt,Prête-mi ta plume,Pur écrire un www.youxs.org delle est mrte,Je nai plus d ta prtePur lamur de Dieu……”

琴酒垂眼,看了眼怀中的人。

黑色的保时捷356A一个急刹车。

目的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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