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答案

杨波的脸几乎贴到钟圆的耳垂上,他的呼吸扑在钟圆敏感的耳朵里,钟圆攥紧拳头呆呆地站立着,庆幸此时天色已晚,不然被他看到烧红的耳根,一定会被嘲笑的。

杨波不等她反应,自己痞痞一笑,转身挥手离开。

不过自己就站在外面一会儿,哪有那么容易着凉。真不知道他在抽什么风。钟圆望着杨波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夜色里,转身披着外套回家。

她将杨波这件外套,放进了自己众多衣服的中间。自己的衣柜第一次放进来一件男士外套,她突然心底升起一种奇妙的感觉。

她终于理解了“睹物思人”这个成语的含义,杨波的音容回荡在她的脑海,她的嘴角不自觉扬起。

她最近也曾联系杨波,外套究竟要怎么还给他,但是杨波最近好像也有点忙,听他说,他最近去外地出差了,那就等他回来再决定怎么给他吧,恰好学校里也是一堆事情,听说上级领导要来视察。钟圆这么想着。

但是钟爸自从那次团建归家后,身体似乎有些不适,不知是否是感了风寒,刚开始还只是咳嗽,简单吃了一些药,请了几天假,整日只是瘫软地躺着休息。

但有一天晚上,钟爸在半夜四点多,突然叫喊着头疼,额头上汗珠滴滴滚落下来,让人心疼不已。他面无血色,只是嚷嚷着,自己可能要走了,最近做梦也总是梦见过世的祖父。

钟爸是一个经常忍耐的人,平常生病也很少这种哀嚎,可见这次的疼痛真的让他难以忍受。钟妈看着钟爸憔悴的模样,眼泪簌簌滚落下来。

钟圆急得和母亲搀扶着父亲,连夜打车到了最近的一家医院。

但是主任医师并不在,只有一些值班的护士。一位护士给钟爸吃了止疼片,钟爸才酣酣入睡。

钟圆和母亲却睡不着了。

老两口虽然经常拌嘴,但是钟妈完全不敢想如果老头子身体有什么闪失,她该怎么办。家里的饭是钟爸做,碗是钟爸洗,虽然钟妈经常骂钟爸赚钱太少,但是他对她的心疼呵护,钟妈心里都明白。两个人是二十几年的夫妻,相守了一辈子。

她跑到护士那里,求她,如果明天钟爸是什么比较坏的病,一定不要告诉他本人,一定要一起瞒住他。说着眼泪又像银线滑落下来。

钟圆咬着嘴唇扶着钟妈,又狠狠掐着自己的大腿,甚至大腿根出现了红印,她也没有住手。她不能哭,她是家里唯一的孩子,当父亲倒下,她就必须撑起这个家。

她冷静地劝说母亲在病房的空余的病床上休息,自己却站在窗前,望着寂静的城市,内心五味陈杂。她自责不已,前几天在钟裕德难受的时候,她为什么任由病情拖着,为什么没有多去关心关心父亲的身体,为什么自以为是,为什么会认为父亲永远是被打不败的战士,父亲明明已经是一个年过半百的人了啊。

虽然她一夜没睡,但是第二天还是精神百倍地带着钟爸做了全身的检查。

检查结果下午出来,钟妈陪着钟爸笑着调侃,等他好起来,还等着吃他做的饭,尤其是那道酸菜鱼,她要吃一大盆。

钟圆带着饭盒去医院食堂买饭。

当她出了病房,杨波打来了电话:“你在哪儿?我去找你拿外套。”

“医院。”钟圆的声音无精打采,她本身就没睡好,父亲还没出来的检查结果也让她心力交瘁。

“你去医院干什么?你哪里不舒服?地址在哪?”

“我爸。一附院,清河路的那个。我要打饭了一会儿跟你说。”

挂断电话,钟圆无精打采拿着饭盒往回走,却在抬眸间,在护士咨询台那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正焦急地问着病房人员信息,那个高大的背形,宽厚的后背,曾经背着她上楼下楼,她当然知道那是谁。

钟圆突然情难自已留下眼泪,一种委屈的感觉涌上心头,她想起杨波出差前那个问题,心底已经有了确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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