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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刺头赶走后，何夕拉着斯普林低声嘱咐一番，没人知道他说了什么。
但没过多久，整个奥比斯波附近的农场，都知道有个牛仔偷了牧场主1万美元现金逃跑。
刺头打死都想不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出名。
至于他的委屈，似乎没人在意，反正大家都这么说，那就信了呗。
牧场主最讨厌的就是二五仔，这次偷钱，下次会不会偷人？
没人愿意给他改邪归正的机会，要么转行；
要么趁消息没有传出去，赶紧去北面或者东面找工作，加州是留不住了。
从那以后，包括斯普林在内的牛仔们，看何夕的眼神发生质的改变。
以前只是看在钱的份儿上敷衍一番，现在都是发自肺腑的敬畏。
他们害怕何夕毫无预兆的疯劲儿，忌惮他不留余地的狠辣。
生怕有一天自己也成为刺头那样的丧家之犬，干起活儿来格外卖力。
何西却对何夕的做法有些微词:“你是老板，是娇贵的花瓶，怎么能亲自对阵？”
“什么意思？”何夕觉得自己的做法没有任何问题。
“你应该养一个专门处理脏活儿的人，这些事都让他来处理。
如此一来，才能最大限度保障你的安全。”
见他陷入沉思，何西幽幽道:“只有你置身事外，才能让人继续怕你。
如果你热血上头直接开枪把人打死了，麻烦的还是你自己。
资本家可以见血，但不能让血沾到自己身上。
我那几个兄弟要是能听我话，也不至于把自己送进去。”
何西是有感而发，不想看到遗憾重现。
何夕若有所思:“我明白了~”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何西占完便宜便没了声音。
只留下何夕一个人腹诽，不过何西的话确实给他不小震动。
如果真的冲动开了枪，即便用钱把事情压下来，可终究是个隐患。
他可不希望将来有一天，这件事成为对手拿捏自己的把柄。
看来，是该找一个人来替自己处理脏活累活了，但去哪找这样一个人呢？
。。。
在米国，除了占地面积堪比一个国家的综合性超级大牧场，基本都是单一类型。
要么以肉牛为主，要么以奶牛为主，又或者专门培育牛犊。
何夕他们准备去的牧场就是以贩卖小牛犊为主的小型牧场，位于奥比斯波，开车过去要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今天何夕带着牛仔倾巢而出，坐着他的老皮卡行驶在高速路上。
斯普林在副驾驶，嘴里哼着不知名的乡村小调，窗外是无边旷野，牧草与蓝天交相辉映，氛围说不出的和谐。
“boss，也许你该考虑换辆车了。”也只有斯普林仗着跟父亲的关系，还敢跟何夕开玩笑。
何夕单手驾车，另一只手搭在车门框上，手指随着歌声有节奏的跳跃，显然心情很不错。
“你说的对，等买完牛犊去二手车市看看。”
其实新车也贵不到哪去，但对于恨不得一分钱当两分钱花的何夕来说，能省则省，以后赚钱了再买新的也一样。
聊了会儿闲天，何夕突然问:“西门塔尔牛是乳肉兼具的吧？
我们既然不考虑奶牛，为什么不直接上安格斯牛？”
“因为西门塔尔牛要稍微便宜一些，并且兼具产奶，性价比更高。
安格斯牛虽然出肉率更高，但育肥期也长。
目前看，西门塔尔牛更符合我们眼下的需求，能够更快出栏。”
这么说何夕就懂了，在不是自己专业的领域，他还是很愿意相信专业人士的建议。
而且目前来看，斯普林这个老头还是很实诚的。
来牧场这么多天一直兢兢业业，交给他的任务都能完成，俨然化身牧场大管家的节奏。
“好吧，不过等资金周转过来，我们还是要以安格斯牛为主~”
“是的，也许我们可以考虑下买种牛。”
“这和之前说的不一样~”
斯普林摆摆手，解释道:“额~我的意思是，如果决定牧场日后以安格斯牛为主。
那么现在买种牛，连配种带繁育可以一起进行。”
何夕捂住额头:“该死，这又是一笔额外的花销~”
“你是老板，我只是提个建议~”
“好吧，告诉我，今天去的牧场有种牛卖吗？”
“没有，一般牧场主培育种牛，都费尽心思想卖高价，基本不会私下里出售。
所以，牧场主们习惯把种牛拉到拍卖会上去卖。”
何夕头都大了，种牛本来就贵，他是知道的，如果上了拍，还会更贵。
原本出发时的好心情荡然无存，满脑子都是——钱不够花啊！
抵达斯普林介绍的牧场，牧场主约克亲自出来接待，这是位身材堪比公牛的壮汉。
见到何夕后挑了下眉:“亚裔牧场主？这可不多见~”
斯普林刚要制止他的玩笑，何夕冷着脸道:“怎么？你是种族歧视者？需要我给律师打电话吗？”
约克没想到何夕这么敏感，摊开手:“嘿~伙计，生活需要些阳光，这只是个玩笑ok？”
何夕对这些白人的尿性太了解了，尤其是牧场主这种保守派。
“加州的阳光够多了，不需要额外的阳光，我可不想晒黑~”
扭头对斯普林说:“伙计，你知道的，我没有歧视的意思。”
斯普林无奈道:“boss，我没有误会，还有约克，你的玩笑确实不好笑~”
约克讨了个没趣，耸耸肩:“好吧我的老伙计，今天你们是上帝，跟我来吧。”
在他的带领下，简单参观了约克牧场，比起何夕家的牧场，规模小了不少。
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看起来比空空荡荡的莫罗牧场热闹多了。
牛群的叫声让人不得不加大说话的音量，几个挥舞鞭子的马仔，正骑马围着牛群狂奔，试图让牛群保持聚集队形。
扬起的沙尘很快将空气污染，还好牛仔们都有经验，及时拉起围巾当口罩。
见何夕看的出神，约克提醒道:“那批牛有人定了，你们想要的在这边~”
斯普林在何夕耳边提醒道:“这些就是安格斯牛，看样子应该是怀孕母牛~”
何夕点头表示了解:“很漂亮~”
“是的，约克那个混蛋人不怎么样，但养牛是一把好手。”
约克佯怒道:“伙计，你不能在你老板面前说我坏话，我还指望他给我开支票呢~”
何夕努了努嘴:“这些牛怎么卖？”
“额~这批是怀孕母牛，单价4000美元~”
斯普林嗤笑:“得了约克，说实话吧，如果你卖到4000美元，你可以把我拉到屠宰场宰了。”
“shit斯普林，我敢打赌，你身上骨头比肉还重，拉你去剥皮还差不多。”
“boss，怀孕母牛的市场价格在3500美元左右。”
约克摊开手:“那是批发价，单价真的是4000美元~”
何夕笑了，没想到约克还会玩文字游戏。
“好了，我只是问问，没有要买的意思，你知道的，我今天只对牛犊感兴趣~”
约克耸耸肩:“就算你想买也得等到明年了~”
进入牛棚，那些可爱的小牛犊化身一个个$飘入何夕眼中。
“瞧瞧我的宝贝们，只要你精心喂养，长大后既能出肉又能出奶，还能给你赚钱。
要是我，我会毫不犹豫的签下支票带它们回家。”
约克又开始王婆卖瓜了，何夕懒得搭理他，自顾自的走入围栏，从牛群中间穿过。
“嘿~伙计，他们虽然是牛犊，但脾气可不小，你这样很危险~”
何夕脚步一顿，很听话的退了出来:“谢谢，我们谈谈价格吧~”
他虽然不懂牛，但刚刚近距离看了几眼，牛犊都很精神，没有蔫头耷脑的迹象，这就够了。
至于到底要不要买，决定权在斯普林手里。
给了黑老头一个眼神，等斯普林围着牛栏转一圈，暗暗点头后，何夕拉着约克到门外谈判。
里面的味道有点大，而且牛犊的叫声吵得他头疼。
“500美元，看在斯普林的面子上，我给他的新老板最优惠的价格~”
何夕失笑道:“我可是要买800头牛犊，不是1头，你确定不给我报批发价？”
约克瞪着大眼睛，自以为很真诚的说:“这就是批发价，它们身上可是有血统的，不是没爹没妈的杂种。”
看在他可能不知道何夕家里出变故的份儿上，没多计较这句话。
“ohman，做生意不能一锤子买卖，你确定只做我这一回生意？
而且整个加州不是只有你们一家牧场有牛犊。”
约克貌似很纠结的样子，抓了抓他一头泰迪似的卷发:“但你想要找出这么多西门塔尔牛犊，恐怕只有我这一家有。”
“拜托，谁说我一定要西门塔尔牛？你卖的这么贵，我难道不能去养安格斯牛？”
“那你可买不到，漂亮的安格斯小牛犊至少要800美元~”
何夕揉了揉太阳穴，这个人可太难缠了。
“约克，400美元，你同意我立刻签支票，不同意我扭头就走，绝不废话。”
一听何夕的报价，约克像是被切了一样，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嗷呜一嗓子:
“你在开玩笑，这是报复，你在报复我在牧场门前的玩笑，对吗？”
“你觉得我这么严肃一张脸，像是在开玩笑？”何夕把自己的脸对准猴屁股。
约克拿出了面对老婆出轨时才有的‘怒火’，疯狂的吐着唾沫星子:
“那你就是在侮辱我，你知道我们费了多少心血，才养出这些漂亮的小家伙？
你想用400美元就抢走它们？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伙计，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500美元，没得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