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给赵兴善反应时间，赵陌然已经成功按了手印。
卖身契递给牙婆，“婶子，你看看这样行吧？”
牙婆接过去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五文钱买一个壮劳力，绝对是她这几十年做的最划算的一笔买卖。
正常的价格，就算是最便宜的劳力收价也得二两银子。（当然，得除了下面的人抢来的黑户零成本。）
这卖出去的价格，更是他们说了算了。
所以牙婆刚刚也不是顺水推舟帮忙，她们做买卖自是利益为先。
至于小丫头能不能做长辈的主，不是牙婆需要考虑的。
牙婆一瞧就瞧见了，这被卖的很怕这俩年轻的，她不担心被卖的人不认，只要卖身契在手，人就是他们得力牙行的物件！
“呵呵呵，行行，这就成了。”牙婆笑着回应，“闺女啊，再有好的记得送来啊。”
赵陌然原本热络的表情收了收。
上辈子原主就是被卖给了牙行，至于是不是这一个，她不清楚。
不分年龄什么都收的条件，十之八九是这一家了。
当初的原主年纪正好，到这里养了个把月，就被反手卖给了花楼。
这些记忆虽说是从奶奶口中得知，但赵陌然还是有些感同身受的错觉。
刚刚嬉皮笑脸，不过是为了两个孩子。现在孩子要回来了，赵陌然也不打算跟这里的人交情太好。
感觉到赵陌然突然冷下来的表情，牙婆也没当回事，她立即对着下面的人吩咐：“把这个带下去，好好教教。”
几个打手上前，左右夹击抓住赵兴善的胳膊。
“哎呀！”赵兴善惨叫，“干什么干什么？你们抓我干什么？”
“是个残疾？”牙婆冷脸，一个眼色过去，打手们立即跑过去挡住赵陌然他们的去路。
赵陌然回头，“不是残疾，只是怕他跑了，卸了胳膊。”
瞧她不似骗人，牙婆对着那些打手又使了眼色，打手往后退了退，但没有要轻易放人的意思。
赵陌然懂了，“洛哥哥，把他胳膊复原。”
“嗯。”李萧洛边说边走到赵兴善跟前，不等对方反应，咔咔两下，脱臼的胳膊被重新上好。
这一手也是为了让牙婆看的，免得这帮人对他们起了什么歪心思。
果然，在李萧洛行动完之后，牙婆脸上又洋溢起了笑，“年轻人好本事啊！”
李萧洛没搭理她。赵陌然的心声他可是听见了，现在不方便，回头他指定来一趟，把这牙行给端了。
“不是，什么意思啊？你们干什么？这是要做什么？”赵兴善惊恐的大叫挣扎。
牙婆听着好心提醒了句：“行了行了，别叫了，你侄女帮你做了好事，让你给你儿女赎罪。她来跟我说情，把你跟你俩孩子换了换。”
“什么！？” 赵兴善听懂了意思，挣扎的更狠了。
“凭什么！我不服！”
“放开我！”
“赵陌然你的心被狗吃了？！我是你三叔，你怎么能卖我！你什么资格你！”
“这不算，我要去官府告你们！”
赵兴善慌极了。
他不会功夫，这里人多势众。牙婆真默认了赵陌然给的卖身契，他这辈子可就真的完了。
赵兴善见自己来硬的不行，在反抗时候还被痛揍了两下，他立即又学怪了。
“陌然！三叔错了！小宝小红，爹错了！”
他边说边下跪，“你们带我走行不行？我真错了，我不是人。”等我出去了，我弄死你们！
赵陌然你给我等着，小贱、人敢卖我，看我不折磨的你生不如死！
赵陌然等人已经到了牙行门口，听见里面杀猪叫的求饶声，她又临时起意。
把赵兴善带回去不是不行，只是得给他换个身份。
李萧洛眼神闪了闪，他又知道了，这小妮子要整人。
见赵陌然去而复返，赵兴善激动地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然宝，你是来接三叔的吧？三叔就知道你这孩子心地善良。”
赵陌然没理他，而是看向牙婆，语气淡淡道：“这货多少钱？我买。”
牙婆一讶，原本对赵陌然前后表情察觉有些埋怨。但人家现在是买家，是金主，她便不敢去计较那些有的没的。
牙婆立即换上灿烂笑容，“哈哈哈，姑娘真是好眼力，这是我们新来的货，身强体壮，脏活累活全都能做，吃多吃少全在你。十两银子不讲价！”
呵！赵陌然冷笑，她就知道卖少了。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商人都是奸的。
“新货是不假，身强体壮未必，据我所知，这货干活懒怠，偷奸耍滑，心还是黑的。”
赵陌然幽幽开口，“我买他可不是顾念什么亲情，不过是觉得家里缺个苦力，买谁都是买，不如买个熟悉的。只是这价钱么，我看我还是去别的牙行瞧瞧算了。”
说话间，赵陌然将手里的一小块碎银子露了露又攥紧了拳头。
牙婆的眼睛亮了。她多年经验，那银子少说得三两。
五个铜板买的，不用调教不用管饭，转手卖三两，也是赚了的！
而且这姑娘明显是有心想买，外面那年轻人功夫高深。不卖的话，兴许还会得罪了。
牙婆斟酌着底价，先开口将人稳住：“姑娘你先别着急啊，这什么价格不都得商量着来么？”
赵陌然驻足，面无表情等着对方继续。
倒是赵兴善后知后觉，“赵陌然你什么意思？你想买我？！我可是你三叔！”
“那我不买了。”赵陌然转身就走。
赵兴善炸了毛，双眼圆瞪，肺管子都要被赵陌然给戳透了。
“不行！”他道：“赵陌然你给我回来！”
赵陌然转过身看向他。
赵兴善咬牙切齿，“陌然，看在我是你三叔的份儿上，你买我回去吧！”
赵陌然没回答，转眼看向牙婆，“多少钱？”合适就买，不合适算了。
牙婆好戏没看够，不过倒是也没多少功夫都浪费在这里。
“就你手里的银子，有多少算多少。”她难得大方道。
赵陌然愣了一下，牙婆以为她想反悔，立即上前抓住她的左手，“就这手里的就成。”她可是瞧见了，刚刚右手是空的。
赵陌然配合地将手摊开。牙婆的脸僵了，“怎么？怎么会是一枚铜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