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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罢,蓝裳起身向江子致礼,并由他引领离开靳王府,临行前她再三吩咐江子,此事不可泄露出去,更不可以让王爷知晓,江子或许不太理解她的用意,可是她却很清楚柯子轩的脾气,他知道真像后未必是感激,甚至有可能是更多的麻烦!

翌日天未亮,柯子轩已经满面欣喜,手里拿着一张绝非凡品的曲谱,他自己都觉得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梦里梦到此曲,一定是仙人提点……

他静静的望着那首他谱好的曲,一语不发,脸上带着从来没有过的温柔,在他的梦中,有一个仙子抚动琵琶,弹的正是他手里的这首曲子,虽然他看不到弹奏人的真实面目,但是他可以肯定,她很美……

江子端着一盆清水走进来,看到他的表情就已经猜出了个大概,没想到蓝姑娘还真有本事,坐在那么远的地方也能帮助王爷。

“江子,昨晚的茶还有吗?帮我泡一杯!”柯子轩忽然一语,把江子给吓得差点水盆落地。

王爷还真是喝上隐了,“没了!”江子低语一句,那本来就是只有一杯,这会他居然还想喝,那恐怕只有蓝姑娘才有了,他可没那么大能耐,能弄出那么香还能让人作梦的茶。

“没了?怎么没多讨一点?”柯子轩的语气里透着明显的遗憾,还以为能再喝点,梦一下那个仙子呢,早知道只有一杯……他就不那么快喝了!

江子侍候他更衣梳洗,这两天总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早就憔悴的不成样子了,幸好有蓝姑娘帮忙,否则……就算谱出曲,也没有力气去奏了。

此曲经由他的笛声吹奏,果然是天衣无缝,他一身白衫,洒脱轻逸,眉目间闪着柔和的笑意,轻轻旋转一下,笛身优雅的横在他的唇边。

琴声起,笛声随,琴声的柔和缓慢,引来笛声的阳刚之气,琴声的急起猛落,笛声便以柔克猛,相互间配合绝妙,急剧时相互扶持,大有一起一落,一前一后之姿,更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之情……

“好一个琴瑟合鸣!”听完两人的协和演奏,皇上早已是大赞出声,所有的大臣都议论纷纷。

雪都的两位使者的确被这位才华出众的靳王爷给打败了,没想到他如此年轻,便具这般造艺,实在是很难得……

“靳王爷果然是奇人!”

“见笑!见笑!”柯子轩礼让的淡笑,“不知两位有何打算?”

“王爷聪明才智,我等自是佩服,自然是回去照实禀知圣上!”两位使者虽有不满,但却也输得心服口服。

望着他们一无所获的请辞离去,柯子轩轻轻的松了口气,希望这个颜行书能知难而退。

解决了这么一件为国争光的大事,好多人都把柯子轩当成了神,皇上望着聪明的他甚是满意,他一直希望把江山交到他的手里,谁知他千爱万爱……偏偏就是不爱江山!

清灵灵的夜里,季无邪翻身跃进了皇宫,雪都!这是那个生他育他的都城,可是他却不得不委身舍却了这里,不是他不想拥有荣华富贵,而是在荣华富贵与蓝裳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他真是太自私了,为了自己却害苦了太后,若不是碰到东升,他又怎么会想到,太后为了他早已哭坏了眼睛,他确定尚子纯已经安全的离开了凤羽,要不然!他又怎么会放心回到雪都探望太后呢!

夜有点黑,不时会有巡逻的守卫从走廊上走过,他依然还清楚记得这里的一草一木,那条走道处有几块青石板堆砌,他都还没有忘记!

他利落的跳过弯月廊,一个闪身便钻进了玉慈宫的小圆门内,只要再绕过行桥与小廊,他就会看到太后的行殿。

站在殿外他摘下了面具,“我要见太后!”

门口的侍卫猛的皱起了眉头,皇上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得回宫了,那管相爷有没有接到消息呢?两个侍卫相互对望一眼便放他进去了。

季无邪与颜行书本就是孪生兄弟,而身为二皇子的颜行驭早就已经死了,那他自然就成了别人眼中的颜行书!

他早就料到这一招会比较管服,否则他又岂会摘下面具,殿里的灯都亮着,丫头们都朝他参拜,他摆了摆手吩咐她们不要出声,他静静的走到了太后的身边,她老了……一双混浊的眼睛早已失去了光华。

“书儿?”太后忽然像感觉到什么,朝他伸出了那双有些浮肿的手,她过得不好?是因为思念他?还是因为……

他半跪在她的膝前,任她紧紧的把自己抱在怀里,这么多年,他不是不想她,而是他不得不学着忘记……

她若是知道自己的儿子为了一个女子便放弃了她这个母亲,以及整个国家,那她该会是多么伤心?

外面传来哒哒的脚步声,听声音应该是很多人,季无邪微微的怔在了自己的母亲怀里,不动声色的半侧过身子。

推门进来的是管斌管丞相,对于这个人他是相当的熟悉,自己的舅舅,太后的哥哥,当朝的丞相大人,位高权重,却有一颗不安平凡的心。

“参见太后……”管丞相躬身,望着季无邪的眼神异常的怪异,站定后他轻轻的摆了一下手,几位侍卫便悄悄的靠拢了太后的身边。

季无邪一急站了起来,嗖的一声抽出了腰里的软剑,可是他的剑虽快,管相爷的手下也不是泛泛之辈。

两把血亮的刀早已架在了太后的脖颈处,只是患了眼疾的太后什么也不知道,还在那寒喧着。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危险就在眼前。

“书儿!你不在的这段日子,多亏了管相爷,你可要好好的奖赏他……要没有你舅舅的扶持,你怎么可能会震得住那些个朝臣……”

“孩儿自有分寸,母后无须担心!舅舅对咱们雪都的江山,真可谓是不惜一切代价啊!”他虽话中有话,但什么都分辨不出的太后又怎么会听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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