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什么呢！不就有几个臭钱嘛，真是！呸！”
王小芬不乐意了，冲着季天福摩托喷出的尾气狠狠啐了一口！扬起的灰尘呛人。
他说这话的意思，清河村是个人都懂，
这路要是真修了，天南地北的客商能进村收货，他那公司开不了几天就得倒闭，
这些年过他手里的山货价格压得特别低，村民挣不了几个子，差价都进了季天福这个中间商的腰包，赚的盆满钵满。
最可气的是他在收货的时候还拍着胸脯，腆着脸说绝不会坑村民一个子，
价格童叟无欺。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可人家现在发了，说话硬气，大白啊，
我看村长你就别当了，惹上这样的人，不值当！”
李桂香朝外面望了望，见没有外人来，
小声说道，
“我听说那季天禄是在外面把人家打了，跑回来躲事，就这样的兄弟，你惹他们干啥？”
老楼吧嗒了两口旱烟，看着大白，没说话，那意思很明显，
别犯倔，好农不跟恶汉斗，咱弄不过人家！
“这修路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得从长规划，可村长，我当定了，我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现在是法治社会，还能弄死我不成？再说了，我这是为村里着想，不惹事，我也不怕事！”
楼大白心里冒着一股火，大学辛辛苦苦念了四年，那都是父母跟小妹的血汗钱，
一定得搞出个人样！
村里老话都说，不蒸馒头争口气，这村长他要当，路他也要修！
“嗐！你这孩子，咋不听劝呢？”
老楼气呼呼的往外走，“爸，你干啥去！”
“干啥？你不是想当村长吗？我跟交情好的几个老哥通通气，他们说话管用！
光送鱼哪成？得去扇扇风，点点火，让人家承你的情！”
“父子俩一个德性！”
桂香气乐了，“折腾吧，人家真带人来堵门，我看你咋弄！”
桂香进屋忙活去了，大白送小芬和阳子回家，刚走半道上，二痞子拉风带火的赶了过来，
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长的跟二痞子有一点点像，身上鱼腥味很重。
“痞子叔，干啥呢？”
“大白，正好，你不是说你免费瞧病吗？来，你给我老表瞧瞧，真要弄好了，他给你介绍生意。”
二痞子指着身后的大叔叫老表，镇上农贸市场卖鱼的小贩，今天正好来村里跟二痞子打听，村里有没有好的鱼，一眼就相中了大白送去了鲢子，
又大又挺，一看就鲜的很！
这吃青草的鱼肉跟镇上那些个养殖的不一样，味道好，受欢迎。
但现在养塘鱼的越来越少，主要跟养殖的比没价格优势，挣的少，养的就少，难找的很。
听说楼大白家有鱼塘，就跟着二痞子过来瞧瞧。
“那行，去小卖部吧，我正好送小芬和阳子回家。”
赶的好不如赶的巧，大白一行人去了小卖部，大白正要把脉，老表抬头看了一眼小芬和阳子，
“那个，你们两个能不能回避一下子。”
“不是，你啥病啊，见不得人？这也没外人呐，听听怎么了，我就想看看大白怎么治病的。”
王小芬对大白医病的样子非常着迷，这算是入了眼，就放不开的那种。
二痞子一看，竖起两个大拇指，对着点了点，斜眉毛一挑，
那模样浪的很，
“你们两个嗯？？懂，大白侄子不错，小芬有眼光！”
“痞子叔，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当着孩子面说啥呢？我们可清的很，小芬，
你带着阳子回屋吧，我跟老表聊聊。”
大白手一搭，知道二痞子的老表确实有难言之隐，当着女人和孩子的面不方便说，
阳痿！
“哟哟，我啥没见过，大老爷们还磨磨唧唧，遮遮掩掩的，你是不是那事不行？”
王小芬撇了撇嘴，带阳子回屋了！
老表脸涨的通红，激动的一把握住了大白的手，低眉低眼的嘟囔着，
“大兄弟，你家娘们也会看病？”
“老表，差辈了！这是我侄子。”
二痞子插了一嘴，“能治不？”
“能，肯定能。你不是卖鱼的吗？那你今天要不要稍几条回去？”
大白憋着笑，这老表不好意思了。
“你这话说的，那必须的嘛！
只要能让我重整雄风，你这鱼塘里的鱼，改明我让市场里的兄弟来给你包圆了！
有这病的可不止我一个，大半夜开始进鱼，一站站一天，都是累的。
我在外挣钱养家，回到家还要交公粮，娘们不满意，连床都没的睡，我太难了！”
老表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尽了男人的酸甜苦辣，开始卖惨，二痞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嗯，确实，做男人不容易！哎！”
啪！
老表一巴掌呼在二痞子的脑门上，
“你一个老光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懂个啥！我大兄弟能懂我，我看你家娘们也是喂不饱的那种！”
老表眼光毒辣，搞的大白有些臊得慌，
“老表，别乱说，我跟她八字没一撇的事。你们在这等着，我给老表抓药去！”
大白起身跑的飞快，后面王小芬咬着嘴唇，直勾勾的盯着他，
刚才的话，她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小芬，大白多好的人呐，大学生，长的俊，还会看病，你可要抓紧了。等他出名了，
这十里八村的大姑娘肯定要把老楼家的门槛踏破，先下手为强！”
趁大白去寻药的功夫，二痞子坏笑的跟小芬搭茬，吧嗒吧嗒，时不时的开个荤腔，
小芬捂着阳子的耳朵，不让他听。
“痞子叔，孩子在呢！能不能有个正经，说句实话，你要是能死心塌地跟着大白干，
以后取个媳妇不难。”
小芬白了一眼，这娘们还没进门，就开始为大白招兵买马，想的够长远！
“可拉倒吧！
大妹子，这二痞子除了有几膀子力气，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够，跟着大兄弟屁股后面吃屁呢？
我去年让他帮我去卖鱼，剁个鱼头都能把自己手给伤了，事没干成，我还倒贴了好几百医药费，
别指望他！”
老表对着二痞子就是一顿无情的输出，搞的场面有些尴尬，
“你老提那往事干啥？都随风去了。
我不也正在想办法，怎么把这一亩三分地再捡起来种吗。就是不知道种什么赚钱。”
二痞子耷拉着脑袋，还有点小娇羞，不堪的往事太多，随便提提都是一箩筐，老表没好气的继续数落着，大白回来了。
手里拎着两扎水草，还有些鱼鳞。
“半枫荷加鱼鳞，保表嫂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