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晃晃悠悠的从星辉机械厂转回了县局，天色有些晚了。
会议室里灯火通明，陆霜这个会足足开了一个下午，还没有结束，大白闲着无聊，
又跟小于警官去探望了吴家三兄弟，见到吴老大的时候，整个人精神都有些恍惚，
嘴里絮絮叨叨的念着，十年，十年
大白摇了摇头，也不想多说什么，就告诉他，三天之后，他肯定没事。
吴老大两眼呆滞，哦了一声，不再答话，显得很渺茫。
“大白兄弟，你去机械厂干啥了，这么笃定吕科长三天后会投案自首？”
小于警官有些好奇，追着大白一直问，大白说了两个字：秘密！
小于警官：[_
直到晚上八点，饥肠辘辘的大白终于等到了陆霜会议结束，
“饿坏了吧，走，吃饭去。”
“行，随便垫吧一点，晚上还要去敬老院，我跟舒老爷子都约好了，今天一定去看他。”
陆霜脸上带着笑意，显然在会议中收获不小，换了一身便装，白色短裙，垂下的短发有不一样的英气。
大白瞅了两眼，真的挺好看的。
“吃啥呢？”
“你是省城来的，这县城我比你熟，毕竟高中就在这念的，在宁县有一种非常特别的美食，我带你去。”
陆霜想开车，大白拒绝了，这县城虽然大，但这样的摊子是随处可见的，
宁县粑粑！
“粑粑？恶心死了，什么东西？”
陆霜皱起了眉头，还以为大白要带她吃什么好东西，没想到是粑粑！
大白发出了咯咯咯的声音，脸都笑瘫了，“你这个省城来的姑娘，没见过小城特色，它叫粑粑，但其实是一种煎饼，里面有炒熟的笋，豆腐干，腌菜，五花八门，用上好的白面团裹起来，油烧开，往锅里摊五分钟，啧啧啧，喷香喷香的。”
咕噜
陆霜咽了一口水，“快，快，带我去！”
美女小警察也是个吃货，听大白描述的绘声绘色，上手挽住了大白的手臂往县局外走去，突然那一团软糯蹭在大白的手臂上，
大白尴尬的抽开了手，讪讪一笑，陆霜脸一红，低头先走了。
出了县局往左转一百米就有一家苍蝇馆子，这个点店里没人，门前煤饼炉上的大锅里还剩五个粑粑。
量大价低，一个粑粑有大白的脸那么大，
“打包吧，边走边吃，给老爷子们也捎一个去，现在八点多，十点敬老院都关门了。”
陆霜惦记着舒老爷子，让老板打包了五个粑粑，大白掏出十块钱，递给老板，
陆霜忍不住咬了一口，油流了满嘴都是，
“真的好好吃啊！”
嘟嘟
陆霜的手机响了，“什么？！！”
前一秒满足的表情瞬间成了无比的错愕，手中的那一个粑粑掉落在地上，被野狗衔了去。
“怎么了？”
大白高中的时候经常吃这个，现在难得县城吃一次，还是挺有感觉的。两分钟的时间就干掉了一个。
“回局里开车，舒老爷子快不行了！”
陆霜焦急的神情不容大白多想，桑塔纳开到县敬老院的时候，门口的护工大姐正在门口东张西望，
“妮子，你可算来了，快去看看吧。”
“王姐，辛苦了！”
陆霜拽着大白的手就往病房跑，大白才注意到这个老人已经七十多岁的高龄，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给他做全身检查，心电图，脑电波，氧气管！
还有随时准备启用的脉搏器。
在这个小房间里最显眼的是那一身挂满勋章的衣服，大白低声问道，
“这老爷子，上过战场？”
“舒老爷子是我爷爷的兵，在战场上给我爷爷挡过子弹，后脑部位一直有碎弹片。
这也是我一定要让你跟我来的原因，舒远，让我朋友看一看老爷子吧。”
陆霜这一说，大白才注意到这个医生跟老爷子长的有点像，是他的孙子。
“陆霜，你来了？”
舒远眉头紧锁，但眼里都是陆霜，看的出来，这个家伙对陆霜很喜欢。
“你朋友，这位吗？”
但舒远看见大白的表情却有些令人玩味，有一丢丢的看不起，大白全身上下行头依然没有超过五十块，背心裤衩，人字拖。
手上还拎着剩下的三个粑粑，一咧嘴，牙齿上都是菜馅。
“对，他治好了我们所长，我带他来看看，舒爷爷，”
陆霜上前望着慈祥的老人，嘴里念念有词，“我爷爷说让你去省城，你说舍不得根，哎，千万别有事啊。”
“陆霜，不是我不信你，你这位朋友也不像会看病的人呐？
还是等情况稳定之后，送去省城吧。”
舒远就跟当初的李德发一样一样的，眼里都是对大白的不屑与怀疑，大白也不计较，
这给国家立过功的人，那是必须要救的。
破虚瞳一开，清楚的看到在舒老爷子的头颅内有两片很碎的弹壳正在压迫着中枢神经，
情况很危急。
“朋友，信我，就让我试一试，拖下去，老爷子必死无疑！”
大白上前一步，却被舒远拦了下来，“你会做手术吗？有执业资格证吗？”
陆霜摇了摇头，这舒远大概可能是吃醋了。
“哎呀，舒远，人家是赤脚郎中，不需要资格证，听我的，只有他能救舒老爷子！”
陆霜脸色不悦的将舒远拉到一旁，“拜托你了，大白！”
“哼！给陆霜面子，但要是你弄出个好歹来，我看你怎么负责？”
从开门进来，舒远就注意到陆霜牵着大白的手，这孙子也是不孝，爷爷都快挂了，还搁着争风吃醋！
大白心里骂娘，但无相手已经施展，这脑颅跟小腹可不一样，大白不敢太用力，只能用缓劲，慢慢的去震碎弹片，如果跟医治关镇山一样一掌拍下去，那这舒老爷子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当时就得嗝屁。
水滴能石穿，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白的额头上都是汗珠，舒远不耐烦了，
“都两个小时了，你到底行不行？”
“舒远，能别说话吗？没看见人家都出汗了，我给你擦擦！”
陆霜掏出一块精致的小手绢，上手给大白擦汗，这一下，舒远忍不了了，
“我看你就是个骗子！”
噗嗤！
最后一丝暗劲进了老爷子的头颅，老爷子猛然惊醒，吐出一口血水，那里面还有清晰可见的金属碎屑！
“谁把我从鬼门关又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