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记准备开口说话。
“老陈，我来说吧。”李主任小咳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一种呼吸短促的感觉，仿佛随时都要断气了。
“我喜欢开门见山的办事方式，直接了当，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李主任在一旁说道，又咳了不少，捧着杯水咳的一口都没喝下去。
苏渊颔首点头。
“说句实在话，我也觉得陈望传的有些太神了，你这么年轻，给我第一感觉，你治不了我的病。”李主任直接了当的回答。
“我习惯了这样子的质疑，这依旧不能对我所有影响，或者...对我医术的质疑。”苏渊依旧带笑，言语之中却透露这自信。
这不是第一次，也当然不会是最后一次。
或者说...
从那天晚上急救刘老八的孩子开始，他要学会并且逐渐的接受这样子的质疑，再从质疑转变成为大众的相信。
这是一个漫长的积累过程，他需要适应，也需要去做，努力去改变这种从根子对于中医的质疑。
从脚下的那苏村开始，一步一步的去改变人们固有的思维和想法，这才是最有意义的事情。
“你很自信。”
李主任终于喝下了口水，面露艰难，又继续说道，
“我走了很多医院，看了很多医生，吃了很多药，受了很多折磨，最后...还是一样，对于我的病情没有任何改变。”
“这些年，也让我看到了许多的庸医，那些人只对钱感兴趣，治病救人对他们而言，也都是利益，完全丧失了医德。”
“同时，也让我医生行业丧失本来该有的认知，甚至...我感到了绝望，你作为医生，应该了解我这种心情。”
“一个医生，对于自己的医术，不该自信吗？”苏渊反问道。
“应该。”李主任笑了笑。
“病人所经历的恐惧，我深有体会，不能说感同身受，但也是十分痛心，这些年我跟随老师临床看了好多病人，治了很多病人，有比你更加严重的，比如肝癌或者肺癌、胃癌等几乎都接近中晚期，治愈也有，回天无力也有。”
“无论痊愈与否，他们所经历的痛苦，我觉得和你差不了多少，你的病治不了，是因为你遇见了让你绝望庸医，而不是明医。”
苏渊沉声道。
对于医术方面，他有绝对的自信。
他的老师乃是国手之一.
无论临床经验亦或是对于《黄帝内经》《难经》《针灸大成》等理论知识的理解也都是空前的，甚至排名前列的领导人也让老师会诊，足以见得老师在国内的地位，举足轻重。
“确实如此。”
李主任点点头，非常赞同苏渊的说法，又问道，“死马当活马医吧，反正我已经打算病魔伴随一辈子，能活多久全凭老天爷赏命了。”
“若是你如此心态，我治不了你。”苏渊淡然回应。
李主任、陈书记二人倒是微微发愣，想不到苏渊会这么回答，完全超乎了意料。
但看苏渊笃定的神情，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不信者，不治。你不相信我，不按照我医嘱去实行，自然不会好，即便我治了，也一样白治，任何效果都没有。”苏渊目光坚定又道。
李达壮全然看在眼里，他从苏渊的身上看到了前所未有的自信，那种感觉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触动他的心。
与之走遍南省各大医院，见过了无数医生，所差甚远，那些人眼神一举一动饱含一种令人恶臭的俗气，完全丧失了医德，存在的只有利益。
反而这小山村的孩子，给人一种脱尘气质，更像是古代遍地行医的赤脚医生，更接近基层，更懂底层人民群众被病魔折磨的疾苦。
“你和我所见过很多医生都不同，还有一些老西医，他们都缺失一种德行，唯利是图。”李主任沉吟片刻说道。
苏渊淡笑，“谢谢李主任赞赏，我可能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只是在践行恩师所授理论知识，对我影响很深刻。但是北潮镇，这片贫穷的土地哺育了我，我学成回来，自然要为家乡做些什么，尽一点微薄之力。”
“好啊，现在像你这种年轻人少了，我见过许多孩子，甚至还有我的亲戚，更愿意女儿去大城市，甚至国外，只要有发展能挣钱，这算是成功。或者说，有钱，才叫成功。”
李达壮这算第二次见过苏渊，但是第一次交谈，短短几句话，却已经对这孩子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是一个坚定自信，有大胸怀，有大格局的孩子，他非常的欣赏。
“能一辈子都在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那才叫做成功。或许我的阅历尚浅，但是我就是这么认为。”苏渊淡然的说道。
在经济如喷井般大爆发洪流之中，所有人都唯利是图，社会充满了浮躁的气息，在这个大时代之中，钱已经成为身份的象征。
品行，却落得下乘，这是一种悲凉。
德不配位，即便拥有大财有如何？这财...如何守得住？
“说得好...咳...咳...”李主任激动，猛地咳了一声，脸色变得很难看，对于苏渊这孩子，很对付他的胃口。
“我觉得你肯定有把握治我的病，我相信你。”李达壮改变对苏渊的感觉，此前那种落差感全无，对于这孩子，眼中充满了欣慰。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苏渊颔首。
李主任捂着嘴巴，想咳却克制着，脸色显得尤其难看。
“凌晨三点到五点是不是你最难的时候？”苏渊突然问道。
闻言，李达壮微怔，而后眼中露出了惊讶之色，这一路上他们没有聊过任何病情，病魔对他的折磨，他除了医生，也不会对任何人提起。
却不成想到，
苏渊一语点出他的结症所在，确实如此，每天夜里，大概三点到五点的时候，这个时间段他都会自动醒来，咳嗽的非常厉害。
因为如此，他不得不和老婆分房睡觉，这一情况大概持续了近十年，这种痛苦，根本无人知晓。
当然，除却他看过病的医生，可是这些都是属于保密的存在，根本不会透露出去一点。
“如果可以，我现在可以帮你看看身体的状况？”苏渊又问道。
“苏渊，你看病连正规场所都没有，这样子真的行吗？”陈书记在一旁讶异的问道。
“中医看病，不需要场所，不需要机器，要得...便是我对中医理论知识理解，那一份独有的自信。”
苏渊顿了顿，充满的自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