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袭杀

胡云几天前接到军令,说是澜山东北处附近发现有大妖出没,需派机警之人前往查探踪迹然后回报。

澜山南北纵横几千里,崇山峻岭,奇峰高耸入云,别说几个腾云驾雾的妖怪躲在其中,就是几万大军藏在里面,没个方向也很难找到踪迹。上哪里去找踪迹,找到了我们能打过它吗,纯粹是他妈扯淡。

胡云一边愤愤的低声骂着,一边想着给自己传令的邢国将军的嘴脸,眼神中带着是戏谑?是轻蔑?还是怜悯?说不清楚。

胡云甩甩头,不去想这些烦恼之事,看了一眼身后的三个士卒,两个老弱不堪,骑在马上昏昏欲睡;一个身材魁梧、桀骜不驯,就像脑子进水了似的,真不知道那个将军怎么安排了这么几个人。

一路搜索,一路前行,他们已经进入澜山地界五天了。一路上荒无人烟,各种各样的野兽、有毒的瘴气倒是每天都能遇到。两个老卒根本不堪使用,唯一的作用就是睡觉少,晚上可以守个夜。那个身材魁梧的士卒名叫傒,因在军中屡次违反军纪,殴打上官,所以才被派了这个差事。在途中,经过与胡云的两次亲密切磋后,这个傒倒是成了胡云打猎探路做饭宿营最好的帮手。

这一天傍晚他们来到澜山深处的一处水潭前,潭水幽深,四周山高林密。他们搭起帐篷,生火做饭,打算在此过夜。

胡云开始去四周探查。他最近的感官又灵敏了不少,对周围气流变化、气机的感觉、体内真气流动的掌握更近了一步。

他这两天总觉得仿佛被人跟踪,后背有种被毒蛇盯上的阴森的感觉。他找机会反复探查了几次也没有发现后面有人的踪迹。不过今天的感觉尤其强烈,他总感到要发生什么事。

出于警觉和自小在外打猎时养成的习惯,他在营地的附近设置了几个报警的小机关,在不远处的树林里设置两个陷阱,这些都是他躲着队伍里三人悄悄完成的。

四人吃完饭,留个老卒守夜,其他三人进了帐篷。胡云合甲躺在毯子上,搂住长剑和短刀,闭上了眼睛。

帐篷外的篝火啪啪的燃烧着。后半夜,随着帐外传来一声非常轻微的“嗬嗬”声,胡云拿起武器就地一滚钻出帐篷,大喝一声“什么人?”。

帐外的黑夜中站着两个身穿褐色武士服的汉子。守夜老卒的尸体正在软软的滑到地上。

看见胡云钻出来,其中一个年轻汉子将长剑往地面一戳,掌心抵住剑柄,意态懒散,对胡云笑呵呵道:“警惕性很高啊,这个白狄部小子不错啊。”

听见声音,傒和那个老卒也拿着武器钻出帐篷。看见尸体,那个老卒吓得两腿打颤开始尿裤子了。

岁数大一些的褐衣人打量了一下胡云,对年轻人说道,“这个应该就是正主了,好像和你差不多,三境巅峰左右啊。情报有误啊,回去得加钱。我解决他,你去把那两个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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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年轻人吐了口唾沫,肆意笑道:“别啊,请哥哥您给我压阵,听说这小子很能打,我也想磨练一下,要不这趟私活不是白来了!”

尿裤子的老卒狂叫一声,拔腿就往树林里跑。

青光一闪,一把短剑飞回年纪稍大的褐衣人手中。老卒的头颅飞出去两丈远,尸体重重的摔在地上。傒手脚哆嗦着拿着弓箭,不知道该不该跑。

到了这个时候,胡云反倒是镇静了下来,他看着对面二人,问道,“你们是来杀我的?是邢国人让你来杀我的?”

那个年轻人笑脸儿笑容更浓,双指捻着不知从哪里拔来的草根,轻轻咀嚼。既然已经是明刀明枪了,也就不隐藏了,一身气势节节攀升的年轻人嘿嘿笑道:“跟了你两天了,就是专程来杀你的,你的一个脑袋现在可是不止三百两黄金啊。”

年长者声音阴沉道,“本想趁你睡着之时杀你,给你个痛快。既然你已经猜到了,就让你死个明白,有人出三百两黄金要你命。我们也不知道谁要杀你,既然是我们大人抹不开的面子,看来也是有头脸的人物。这几个都是陪你死的,你们可以做个伴。我们哥们接的是私活,完事之后还要回去复命。就这些了,快动手吧。”

那个年轻人已经一鼓作气,将气势升到了自己当下的最高处,打算就此磨练一下,就有可能再进一层。

年轻人一步踏出,瞬间来到陈平安身前,一剑刺出,空中发出风雷声。

胡云不退反进,挺剑格挡,同时右脚连环飞踢,那个年轻人整个人被当场摔出去七八丈,踉跄数步,每一步都在地面面上踩出坑洼,这才止住身形,然后仰头“嘿嘿”一笑。

心有感应,胡云在原地猛地拧转方向,出剑挡住莫名其妙出现在身后的年轻人的剑。下一刻,年轻人的身影又瞬间消失。胡云脚尖虚点,在一块块石头、树木上空飞奔,辗转腾挪,一道道化为白虹的剑气,如跗骨之蛆,在他四周先后炸裂开来。

水潭之边,一团白影,一抹白虹,叮当长剑格挡磕碰之声不绝于耳。胡云一次次碎步转移,一次次剑光大作,剑气相撞发出一团团绚烂光彩。胡云且战且退,年轻人气势凌人。忽然空中出现一道巨大的弧月剑气,向着半空中的白影呼啸而去。白袍匆忙放弃前冲,猛地下坠,才躲过那道剑气。

褐衣年轻人一口气刺出五十余剑。看见胡云坠地,年轻人也落在一块石头上换了一口真气。

趁着年轻人换气的瞬间,胡云一步飘掠上了树梢,一蹬而去。水潭边围观的两人视野出现一种错觉,整块空间都像是给这一脚踩得塌陷下去。胡云瞬间来到年轻人面前,长剑已经来到年轻人面门,这一剑的剑气过于充沛,剑尖竟有嘶嘶之声,使得胡云一身衣衫无风而飘荡。

“小心”,一抹剑光突兀横在年轻人面门与剑尖之间。

胡云的这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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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剑脊所阻,为褐衣年轻人迎来一丝生机,年轻人身形猛地后退,摆脱了那份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年轻人出师以来,上有师尊护着,下有同僚捧着,几次对敌之时,也算进退自如,击杀那些辗转腾挪略显迟钝的敌人,仿佛猫玩耗子游刃有余。

这是年轻人第一次碰到比自己跑的快的敌手。

年轻人心知这个同伴救得了自己一次,未必会有第二次,便不再留后手,刺击躲避之间,长剑主攻,另外一只手隐藏于袖中,不时扔出刀光森寒的飞刀,刀锋之上涂抹了暗红色剧毒。

胡云顿时落入下风,既要应付年轻人的攻击,还要拿出一些心神防备那个年长者。他不停的跳纵窜跃,借着长剑格挡之际,往下游树林跑去,想借林木保护,躲避飞刀,寻机逃跑。

褐衣年长者嘴角露出讥讽的微笑,己方一个势均力敌的三境,加上自己一个四境,这白狄小子怎么可能跑得了。刚才救下了那个年轻人一次,也算解了一点心中的愤恨。这小子平时仗着自己有个金丹师父,谁都看不上,眼睛长在脑门上,言语更是无忌。来的时候,还说让自己边上看着就行,他一个人就够了。这回怎么样,要不是刚才自己的出手,脑袋就搬家了吧,以后和大爷说话是不是就得客气点了。有这么个救命的人情,他的金丹师父估计手指缝露点,也够自己吃饱的了。他瞥了一眼还站在帐篷前面发抖的那个士卒,实在是懒得抬手杀他,一会杀完胡云,让那个年轻人一起办了吧,反正都是一群陪死鬼。

胡云且战且退,躲进树林,树高林密,果然增添了飞刀的难度,胡云紧紧地靠上去,光凭剑术,俩人打了个旗鼓相当。

“铛”的一声,两剑相交,胡云借力后退,站在地上蓄势待发。褐衣年轻人双脚猛地一踩地,就想前踩借力腾空而起,忽地前脚传来剧痛,脚掌被一个细小尖利物刺穿,巨疼之下顿时失神,就要回跃。胡云周旋了半天将他引入提前设好的陷阱,等的就是此刻,岂能错过,双手持剑,快若闪电的扑上去。

“啊”的一声惨叫。没等褐衣年长者再次出剑施救,年轻人的持剑右臂已经飞上了半空。

胡云正想顺势再来一剑。远处一道剑光已经迫在近前,不得不返身奋力格挡。跃入树林,往密林深处跑去。

褐衣年长者窜到年轻人跟前紧急施救,胡云砍掉他胳膊的那一剑,真是凌厉狠辣,不但如此,还有一缕青色剑气滞留在他伤口上,使得他无法运气疗伤,如果没有高人相救,帮他剥离出那缕剑气,他就只能等血流尽,哪怕是疗伤圣药,一样毫无裨益。

褐衣年长者给年轻人扶到一块巨石边坐好,即使明知作用不大,还是对他简单的进行了包扎处理,喂服了伤药。年轻人面如金纸,气若游丝,用手指了指胡云逃跑的方向。

褐衣年长者深吸一口气,提起长剑,轻轻一纵,脚踩树梢,追了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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