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匏有苦叶

“文良住手,清欢住手,都是自己人。”姬云眼见双方打出真火就要以命相搏了,赶快喝止双方。

此刻刚过了约一炷香时间,原本就凌乱不堪的山谷此时一片狼藉,土块凹凸不平,石块突兀,几无可立足之处。

站在谷地中间的两人收了术法,隔远站定,微微喘息。

“云哥”,兽衣少年大喊一声,眼中涌出泪水,几步跑上山峰,一把抱住姬云放声大哭。

姬云也双目含泪,紧紧抱住少年文良。十数年不见,生离死别,第一次见到亲人。

双方打斗初起,姬云就已感知到清欢在与人斗法,急忙匆匆赶来。临近群山,姬云和文良心意相通,就知道对方在场,只是正在激斗,没有相认。

清欢傻愣愣的看着相拥的二人,不仅有点忐忑,刚才这是和主人的兄弟打起来了,估计一会得挨骂啊。

姬云擦擦眼泪,仔细的看了一下文良。文良现在是个英俊少年,油亮黑发随便扎在脑后,身穿兽皮衣服,内衬贴身软甲,腰别双斧浑身散发着狂野不羁的气质,。

姬云重重的拍了一下文良的肩膀,然后笑着回身介绍道,“这是我自幼一起长大的兄弟文良”,“这是褒五叔,这是暌舸。”又伸手叫来傻愣愣的站在远处的黑衣少年,“这是清欢,都是自己人。”

清欢小步紧跑几步,给文良施礼道,“清欢见过二老爷。”

文良哈哈大笑,回身叫来站在远处观战的白衣少年,介绍道“这是我的小兄弟涂图,是个狐族。”

白衣少年温文尔雅,向着在场各位一一行礼。

姬云好奇的问道,“你们是怎么打起来的?”

清欢扭捏着不好意思。文良说道,“几年前,我离家的时候,阿爷叫我到洛邑附近找你,说有可能遇见你。我就一直在洛邑附近的城邑和群山之间晃荡,认识了涂图一群小兄弟。前几天,宜城里面来个老头找到涂图,说要出重金请我们去驱逐一个修士。我一看酬劳还不错就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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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云扫了一眼清欢,清欢无奈,就把在宜城成立青龙帮,建酒楼的事说出来了。

姬云几人哭笑不得,褒五更是两眼放光。

“走吧,带我们去看看你的酒楼。”姬云说道。

“老爷这边请”,清欢急忙忙的小跑着前头带路。

一行人来到清欢的酒楼,远远看去确实富丽堂皇,生意兴隆。

走近门口,清欢小跑着就要将酒楼门口乞讨的一对乞丐父子赶跑,姬云轻轻的“哼”了一声,清欢立马变成了笑脸,扬手扔给那对乞丐父子一块碎银,父子二人千恩万谢的离开了酒楼门口。

几人坐到酒楼最高层宽敞的大厅里,娇小美丽的侍女们送上最好的酒水和新鲜的瓜果就退下了。

几个人边吃边聊。暌舸牢记侍卫职责,搬了一张椅子坐在门口附近喝着茶水。涂图是个雅趣之人,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对着屋内每件物品都能品评几句,听得小鬼清欢一愣一愣的,相见恨晚。褒五在酒楼里里里外外上上下下走了个遍,连带着一些隐秘的机关暗室也走了一圈。由于境界高,酒楼内的凡俗之人根本没有发觉,连一些在此消遣的修士也没有发觉。

姬云和文良开怀畅饮,说着离别以后发生的趣事。文良想起一事,郑重从怀里掏出一根竹简交给姬云,竹简已经磨得有些破损,看来是揣了很长时间了。上面写着一首小诗“匏有苦叶,济有深涉。深则厉,浅则揭。有瀰济盈,有鷕雉鸣。济盈不濡轨,雉鸣求其牡。雍雍鸣雁,旭日始旦。士如归妻,迨冰未泮。招招舟子,人涉卬否。人涉卬否,卬须我友。”

这是一首情诗,姬云疑惑的看着文良。

褒五、清欢和涂图也凑了过来。

文良开始从齐国使者求亲,邢伯逼婚说起。虞琳原本答应了邢伯,听说姬云被害后悔婚,亲手毁容。被邢伯逐出家门,流落街头。被弟弟虞习所救,偷偷安置等等。又说了他离开大清湖后,来到了邢国台城,按照贡布说的位置找到了小院,看见了那个脸蒙白布的女子。

女子得知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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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身份后热情的接待了文良,亲手为文良做了可口饭菜,饭菜虽然简单但是亲切美味。文良将阿爷交给他的竹简交给了女子,叮嘱她好好修炼,女子点头答应。临行前,文良问女子如果遇见了姬云有什么话要转达,女子犹豫半天,写下了这首诗交给了文良。

文良不善表达,只是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但是在座之人都是人精,自然能想到当时的场景。

说罢之后,众人沉默了起来。清欢和涂图已经两眼通红,连见多了离别的褒五也轻轻喟叹。姬云低着头,身躯轻颤,这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知道心心念念姑娘的境遇。虞琳并没有背叛他,在知道他被害后宁可自戕也不嫁人,十几年来独居小院在苦苦等着他的归来。姬云心中真是百味杂陈。

“老爷,我要去保护夫人,不能让他再受苦了”,清欢语带更咽的说道。

涂图站起来说道,“云大哥,我狐族最是重情重义,遇见这等痴情烈性女子,我等必然要伸以援手。正巧,我有个妹妹刚好要外出游历,她要是知道了这个故事必然要主动去保护嫂夫人,就将保护嫂夫人的事交给她吧。”

褒五也站起来说道,“正该如此。”

姬云哑着嗓子说道,“那如此就辛苦涂公子了,辛苦涂小姐了。”

姬云从储物手镯中翻出一件玉珏挂件,正是多年前虞琳送给他的礼物。姬云将玉珏郑重的挂在脖子上,放在内衣胸口的位置。

酒楼外,隔着两个街巷,乞丐父子躺在一个屋檐地上吃着热气腾腾的肉包子,脑袋上长个肉疙瘩,两个手上有冻疮,又瘸了两条腿的小乞丐张口问道,“老王八,他们几个说啥呢?”佝偻着腰满头须发皆白缺个门牙肮脏不堪的老乞丐慢悠悠的回答道,“谷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皎日。”

小乞丐骂道,“你能他妈说点我能听懂的不?”

老乞丐回骂道,“说了你也不懂。你一天除了吃就是可那乱跑,让你读书也不读。反正咱俩也没事,一会背着我跑趟邢国溜达溜达去,我去看个姑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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