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这货好着吗

炎热的天干燥得让人讲不出话来,偶尔吹来一股闷热气流,倏然背上就渗出一片汗珠。

就在商烟刚问完王知县这话时,周围忽然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杀意笼罩,也不知是她的错觉感还是什么,竟是如此之近。

同样敏感地察觉到不对劲儿,贺尘庸眉头不着痕迹地蹙了一下,然后迅速挡在商烟面前将她护住,怕王知县万一……

早预料到两人什么反应的商烟轻抿了一下樱唇,而后默默地从贺尘庸身侧钻出来。

将先前捕捉到,那王知县躲在袖中下意识动了一下的细微之处,丝毫不落地收在眼中,那食指和中指不自觉地紧在一起抽动一下,好似在掩饰什么。

没等王知县转过身来,商烟赶忙出声继续道:“知县大人是第一次动手系的腰带吗?”

伸出小爪爪指在知县大人的后腰上,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扇动不停,看得贺尘庸心尖轻轻一颤,顺着小爪子的方向望过去。

忍不住倒吸一口闷气,贺尘庸赶忙拦在商烟面前,头一次这般不嫌弃旁人的伸出长指摸上去,还没碰到那腰带,又怕王知县误会什么,就赶忙出声匆匆解释。

“大人腰带没系好,贺某帮您整理一下吧。”见王知县没有排斥拒绝,他便略显嫌弃地蹙眉给王知县整理到位。

要不是他怕方才那只胡乱窜动的小爪子碰上去,他又怎么会干这种事?

与王知县十分近的距离,贺尘庸明显感觉到王知县松了一口气,似乎在担心被人发现,故意将气息放出得很轻很缓,却被偏偏贺尘庸明显地感觉到。

勉强勾着两根青葱白指,快速地将那扭扭歪歪地腰带弄正。

刚整理完后就瞬间后退两步,贺尘庸这时转头想向商烟表达自己的不情愿之色,却无意间发现她眼角一闪而过的狡黠。

她这是在……逗他?

嗯?白影微微一动,俊容忍不住顿住。

本来微微上扬的嘴角在发觉到被人盯住后赶忙拉扯回来,商烟故作可怜兮兮地样子,冲着贺尘庸只是无声地眨巴眼睛。

这时候终于缓过来的王知县转过身来,难得在那张严肃如严父的面容上浮出一丝笑态,眼眶里的黑瞳望向商烟。

“老商的女儿就是爱开玩笑!调侃儿起长辈来完全是不手下留情呢!”他假笑道。

认可地点点头,商烟也不装模作样地当乖巧晚辈,同样乐呵呵地回应:“大人莫要生气就成,晚辈整日在家中习惯如此了,刚才瞧见那一幕,一时没忍住就……唉。”

佯装懊恼地叹口气,商烟更夸张地在地上踩踩,然后满脸都露出愧疚之色。

可偏偏贺尘庸将商烟的小心思全都看透了,一下子就猜到这小脑袋里定是对王知县虚假一面的不屑。想到这儿,他不禁展开长眉。

“不说别的了,先进来坐下吧。”

瞧着商烟一系列举动,王知县眼角闪过不耐烦之色,艰难地扯出一丝笑说道。

三人各揣心思地落座在四四方方的木桌旁,商烟盯着面前格外方正规整的木桌子,余光顺带瞥见那恪守严己的王知县。

这又是何必为了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竟让这大堂内的桌子都是这般正正方方。

好似要每日用膳时,都警醒自己一番。

轻轻一眼便瞧出商烟在想什么,白衣微微一动,清冷的声音提她问出心声。

“大人这桌子竟是如此的方?”贺尘庸随意地拿起先前放在桌子旁的茶杯,缓慢地举起放在嘴边,轻轻摇着头吹吹。

“嗯?”没料到贺尘庸会突然问这般不着边际的话来,王知县先是一愣,然后回复往常那般不苟言笑的神态,抬手摆起衣袖,在空气中随意一挥。

“你们瞧这屋子,几乎每一处都是如此,兴许是鄙人的习惯罢了,你们不说这事儿,本县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还有这等嗜好。”以调侃地方式向贺尘庸解释。

默默环绕周围一圈,商烟甚是吃惊这王知县是怎么做到的,能让房间的角角落落都是如此的规整,几乎每一处都瞧不见圆滑的地方。

贺尘庸也是同样的略微吃惊,又低头看着轻微泛黄的茶水中缓缓漂浮的茶叶,不禁想到今日王知县一木棍砸伤自己儿子的事情。

“不知大人的公子可是有恢复迹象?”他忽然直截了当地问道。

没料到贺尘庸这么直接地问出来,王知县抬眼看向正在端详茶水的贺尘庸,又默默将视线瞥向一旁大大方方好像在自家一般的商烟,当即明白过来。

重新拿起一个新的杯子,提起另一个看似简陋的酒壶,不缓不慢地推放在贺尘庸面前。

“来,尝尝,村民今早刚送来的。”

挑挑眉瞅着这一幕,商烟拿起香蕉在手上一直玩弄,偷偷将视线徘徊在那暗戳戳相互交锋的两人身上。

说实在的,商烟当真还有些佩服这王知县的心态,自家儿子都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自个儿还搁这儿陪人喝酒?就没一点愧疚吗?

被两道视线缠绕的王知县微微一顿,又将桌子上那不起眼的瓜子仁推放在商烟面前。

“来,尝尝这个,甚是新鲜。”

这接连两次推放食物,也不知这王知县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哪门子的药?

不到片刻王知县这才开口回应贺尘庸先前问的问题,声音不大不小,听不出激动与否,只能感觉他是不动声色地阐述一件别人家发生的事情罢了。

“子不孝,父之过。”云淡风轻地先抛出这样一句话来,而后又望向商烟和贺尘庸,最后将视线锁定在贺尘庸身上:“一切都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这一切不过都是……”

话说到这儿,王知县忽然顿住,面上倏然闪过一丝阴鸷诡异的笑容,然后音色忽然变得有些激动,放在桌子上的手指跟着忍不住颤动,好半天都不能平复下来。

“都是上天的惩罚!这都是他的命!”

尾音在商烟和贺尘庸的耳边回荡得久久不能消散,好半天才平息下来。

被王知县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到,商烟眼角抽搐地愣住,看向贺尘庸。

哑语道:这货好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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