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她的怒火

今儿下午他本想起身出去转转,可还未站起来便见刘涵气势汹汹的从那寝宫外带着一大批的人冲进了寝宫,进来便要逼着他放弃国师祭天,这一来二去便到了这个点。

“此前女子失踪案,朕已经查清大半,今日孩童失踪被害案,影响恶劣,令人发指,朕已经命大理寺卿和大理寺尚卿前去翻查。如今到底是不是因为国师祭天才发生此等事情,朕同各位大臣都不知,若是茫然就定罪与国师,那朕反倒是觉得这其中定当是有人做了手脚!”

他哼哼的看着刘涵和那些跪了一地的大臣。

南笙坐在一边,今儿的事情他早上便听闻了,本也要去的,可一想若是他离开,皇上还不知道要被刘涵逼到什么程度。

廖轻尘冷哼的看着刘涵:“此事做的太过于狠厉,几岁孩童都不放过,若是查到凶手是谁,定是不能放过!辅政大人这会儿在这里请旨一心想着要废除国师祭天,却未曾想到要去查案,可见,辅政大人心思一般。”

廖轻尘不知道是不是被无忧传染了,这开口说话多多少少带刺。

那些大人见明日温和的廖轻尘这么说话都是脸上愤懑。

“廖相是何意?如今这事情可不是大事!那处有南宫大人和安大人在彻查,料也用不到下官等。可若是国师一事不尽快解决,那就真的要与延年的国运挂钩了!”

这开口说话是当朝太尉茹文杰。

“如今民间孩童传唱的歌谣可是日日都不断,那歌谣是说的什么,廖相与南远将军恐怕是还不知道吧!”

这人是礼部大人昊远。

这些人三言两句,说的南苑和廖轻尘都是哑口无言。

刘涵冷笑的看着廖轻尘:“那毛头小子不过是生了一张利嘴,怎么的如此能说,让廖相和南远将军迷了心智,如今都已经害成这样了还在帮那个毛头小子说话!“

他袖子一挥站了起来,那处眼睛好使的赶紧给他搬了个凳子。

年无妄坐在床榻上,看着刘涵这个模样心中一阵冰霜。

他的这些大臣,到底有多少是向着自己的,他自己都不敢确认。

“皇上,臣在这里再次请求皇上收回国师祭天一事!”

那寝宫外,有太监眼尖的看到了无忧,正要进去通报,却见她抬着步子往那寝宫里走,然后声音阴冷:“辅政大人是打算逼宫?”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整个寝宫里的气温迅速下降。

刘涵不知道为何,这身子竟然冷的一颤。

“你个毛头小子居然还敢来皇宫!来人,将她给我抓起来!”

刘涵都没有给无忧说话的时间。

那周下便有侍卫上前拿人。

无忧冷喝一声:“谁敢!”

她这一叫竟然震得无人敢动。

“你!还不快拿下!”

刘涵见那些侍卫无人动,脸上满是寒色。

无忧阴郁道:“离白,将方才所有听辅政大人的官兵侍卫拿下!”

离白就在不远处,听到无忧的声音,咯噔了一下立马道:“拿下!”

那守在门外的侍卫立刻来了净身,三下五除二便将方才听了刘涵话的官兵以及眼尖给刘涵拿凳子的太监拿下了。

“你,你,你要干什么!”那小太监原本正乐着自己被刘涵赏了个眼色,后脚便被拿住了,这声音都颤抖着道。

她看着这跪了一地的大臣们,口气仿佛是地狱里的魔鬼:“欺下凡上,拉出去打死在正阳宫的门口,将尸体挂在辅政大人的门前,给本国师助兴。”

刘涵瞪大了眼睛,眼睛通红:“你,无忧,你放肆!”

“放肆?前些时候你做事我可以饶过你,但是今日孩童一案,刘涵,你惹到我了。”她甩着袖子努力的克制怒火,这么久了,她很少发火,尤是是经过了二十多年的沉淀,可是今日看着那些孩童被掏空的心脏,那一张张稚嫩的脸颊让无忧多年未曾波澜的人激起了一层层浪花。

“你什么意思?你别忘了,如今你还不是国师,你敢滥用职权,不怕天下人唾弃吗?还是说,对你的教训太少了!”他意有所指。

无忧冷笑,果真是刘涵做的。

她沉着火气:“刘涵,今日那些死去失踪的孩童几条命,我就让你辅政大臣府陪葬几条!你且回去告诉你那些能人,莫要让我抓到尾巴,否则,那些几百年的道行,我全都给它们这些畜生废了!”

刘涵原本还带着怒火,听到无忧这么说,心中一凉。

她怎么会知道….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无忧,然后猛地看向了南宫羽,南宫羽脸色不太好,接到刘涵的目光也是摇了摇头。

刘涵府中有能人她知道,可是是什么他不清楚。

无忧知他慌了,然后猛地将那冰冷的眼神射到了那些跪着的大臣身上:“你们这些心怀鬼胎之人最好紧紧的抱着乌纱帽,等到我祭天结束,你们的乌纱帽还能不能保住,就看本国师的心情了!”

她撂下狠话,对着离白冰冷道:“还不拖出去打死!”

离白第一次见满身戾气的无忧,那气压竟然让人无比害怕,喘不过来气。

就连廖轻尘几人都是害怕的不敢说话,尤其是不敢看无忧那双眼睛,好像随时都带着厉色一样,异常骇人。

这些大臣被无忧这话吓的都是额头冒汗,纷纷不敢说话。

有的大臣想硬着头皮开口,可还没起身便被无忧那双眼睛瞪得不敢讲话了。

刘涵第一次对一个看上去不过二十岁的毛头小子产生了害怕。

她还有口气,然后不悦的一屁股坐到了那一边的凳子上。

成符看她这样,也不敢愣说,赶紧上前将面前的茶盅满上,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双手此刻都在颤抖。

“怎么了?还没动手?”

成符刚要说话却听见无忧这么说,那顿时手里的茶盅捧的有些不稳。

刘涵站在那里,竟然好半晌没有说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没多会儿,那外面便传来了哭天喊地的声音。

“国师饶命,国师饶命啊!”

她端坐在那里,一想到那些被挖心的孩童,这心都在疼。

她活了这么久,唯一一次对一个孩童出头便是紫阳,而后也曾因为紫阳一事心中懊悔。也是自那次后她便再也没有对任何一个孩童出手,也未曾对任何无辜的人下过重责,若是说真有,那便是龙栖那些已故或是尚存的人吧。

想到这里,她终于还是心软了:“行了。”

她周身的冷气也算是稍稍有了一丝缓和,那外面被打的侍卫和太监已经奄奄一息了。

“将人抬下去,是生是死就看命了。”

她将那茶盏端了起来然后继续看向刘涵:“辅政大人还有什么需要说的,如果没有那就早些回去准备奔丧。”

她像是漫不经心一样,可说出的话却让刘涵心中一阵。

“你,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难不成辅政大人听不明白?”

她那冰冷的双眸抬了起来:“我让你,回,去,奔,丧。”

她一字一句的说着。

“你!”他大袖一挥便想到方才她要让辅政大臣府邸的人陪葬的事情。

二话不说,连礼都没行便快步往那寝宫外走。

那地上跪着的大臣都不敢说话,可看着刘涵要走,竟真的有人站了起身便随着刘涵离开。

她喝着水,眼神阴冷:“将离开的几个大人记录下来,本国师祭天结束,就放他们告老还乡。”

她这句话就像是秤砣一样直接压在了所有人的心上,连带着那些方才起身离开的大臣们都是心中一冷。

成符没敢含糊,赶紧将这些大臣们全部记了下来。

这些大人回头也不是,不回头也不是,干脆心中一横便离去了,到时候她能不能成为国师还是其他的事情,就算是成为了国师,能不能在刘涵的手中活下来还是一个问题呢!

想到这里,这些人脚下的步子竟然都是加快了一些。

她今天的戾气格外的重。

年无妄也没敢招惹她,只轻声问道:“今日怎么了?”

她看着那跪了一地的大臣们,启唇道:“昨日我去了虎头帮,无事便先行回来了,可哪想回到了城中便听见了有人说着城中的人家中有孩童失踪,不仅如此,还有孩童被害。我这个人向来心软,听到这事便擅自插了一脚,可是谁曾想,此番不去没什么,去了之后当真有发现。”

她说到后面声音更加的冷冽了:“那些被掏心的孩童以及失踪的孩童全部生于阴年阴时阴日,而且院中各处都有凶手逗留许久的痕迹,可见那凶手早就盯上了这个孩童。我祖上有些机缘,发现后日便是阴食日。不才曾经读过一些奇闻,据悉,有的人心怀不轨,以及一些妖物想要提升道行,企图窥探天机做些大逆不道的事情来进行阴修,并且得到高深的法力,便会已七个幼年孩童的阴身浸泡在血水中,这血水由七个孩童的幼嫩心脏熬出,若是七个阴身在水中煮化,最后以朱砂浸泡搅浑,再用阴火熬到最后,那最后一碗阴水喝下便能活的上百年的功力。”

她仿佛是在说着奇闻一样,听得这些官员都是一愣。

就连年无妄几人也是不明白的看着她。

“此事,怕是有疑问吧?这世上怎么会有人练如此狠毒的法术。”

“是啊,再说了,延年百年来繁华如此,怎么会有妖,更不会有人能练这个阴术。”

周下都是窃窃私语,觉得无忧说这话完全都是滑稽之谈。

廖轻尘也是眉头轻佻:“武功高深之人可以达到化行为影,隔空打牛,甚至是来去自如。可这….”

年无妄听着无忧的话,心里有了一丝打量。

此次的事情怕是和刘涵脱不开关系,他府中便有四位能人异士。

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只觉得无忧说的是吓唬人的。

她知道莫名其妙说这个所有人都不信,她自然也不会逼迫这些人相信,只道:“你们且回去吧。”

她说着,眼神却在这些大臣的身上打量来打量去。

等到这些大臣三三两两全部都下午了,无忧这才让成符把寝宫的门关了起来。

南宫羽已经随着刘涵离去了,安生等人都站在寝宫里,也不敢说话。

“你方才到底是什么意思?”年无妄见所有人都走了赶紧问道。

廖轻尘看着无忧,他心中一直惦记着无忧姑娘无忧姑娘,这几日心中更甚,尤其是看到她的时候,这心里就好像有什么被触动了一样。

可细细一想来,他与无忧似乎相差了十几岁…

南笙赶紧道:“无忧小弟,你不是去了虎头帮啊?十公主呢?”

众人这才注意到无忧并未把十公主带回来。

她站起了身子,走到了一处:“对比起皇宫现在的情况,她待在虎头帮是最安全的,你们可放心,她很安全,过得很好。”

“怎么可能,那虎头帮我听说可是各个凶神恶煞的人,就连那四大堂主都特别的不好惹。”成符担忧道。

可成符哪里知道,这会儿虎头帮里,年雪飞正与朱雀几人打牌打的火热。

“此事烦扰不到你们。”她最近越来越不耐心了,就连心静下来都做的特别烦。

听到她口气有些不耐烦,几人也是不敢问了。

反正她说了没事,应当是没事的。

“今日孩童的事情,你可有怀疑人选?”

廖轻尘启唇问她,这一问问到了所有人的心里。

年无妄看着也是带了探究。

无忧呼了一口气,微微顿了一下:“明天晚上,你们便知道了,此前有件事情需要你们去做。”

几人都是面面相觑的看着她。

这一夜过去,距离延年国师祭天之日只剩下两日。

第二日一早,延年外便有马车打马入了皇宫。

而那市井上不知道什么事情流传出了两种传言。

第一种便是说着两日后延年国运之事,又说了新的国师还未祭天便已经将延年城中闹得是腥风血雨。也正是因此,这一日不少百姓带着抗议走上了皇宫之路,短短不过半日那皇城脚下已经有许多的百姓抗议示威了,那喊得纷纷都是罢黜国师,不允许举行祭天大典。

那皇宫里由着南笙带头的御林军将皇宫围了个团团正着,这些百姓扔着抗议书,上来捶打御林军,可御林军却没有一个反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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