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商户

土屋内,曾离正欣喜的打量着穿在身上的青衿,这却是因为曾离第一次穿上读书人的衣服,自出生这么久以来还是头一次穿上如此舒适的衣服。

“曾师弟,我给你留的衣服还合身么?”土屋内徐白风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手上拿着半只香喷喷的烧鸡。

“徐师兄,衣服很合身,只是胸口前这一根满是鳞片的利指是干什么的?咦?烧鸡?”曾离先是一喜,随后立刻眼冒馋光,向着徐白风手中看去。

“给,这半只烧鸡本来就是给你的,也是堂老心好,特意让我去取了这么一...嗝...半只。”徐白风说着突然打了个嗝,圆脸上一红,却梗着脖子硬说半只。

曾离因为沉浸在烧鸡的美味倒也忽视了徐白风口中的漏洞。不过就算曾离听到了,那也是无所谓的。

毕竟曾离以前的生活,可真不是人过的。狗嘴夺食,破庙中生吃老鼠肉,妓院后门捡食。

在曾离的记忆中,自己开始记事的时候,所有的印象就好像都是在一间破庙中了。

五岁的曾离是由一个瘸腿老妪带大的,老妪想方设法的喂养曾离,倒是勉强撑过了第一年。可老妪却没有撑过去,这下六岁的曾离开始跟着一堆乞丐讨要饭食,年幼的曾离倒是惹得许多人垂怜,纷纷留下些好的饭食。可是也遭到其他乞丐一抢为空。

自己的饭食被一抢为空,曾离当然也是十分气急,哇哇大哭起来。可是也不见有一个人将饭食还回来。

后来慢慢的曾离倒是学会了保护自己的饭食不被别人抢走,却也遭到了别人的毒打。

虽有路过仗义之人偶尔出手干预,却也终于学会了一讨到饭食,就立刻边吃边跑的本事。

可路上经常有恶狗拦道,其他小乞丐的拦路,以及身后追赶自己的饥饿乞丐。

慢慢的,曾离终于是能在手中饭食被抢走之前,给自己吃个半饱了。

就这样慢慢的又过了一年,七岁的曾离又一次讨到饭食像往日一般落荒而逃途中,不小心撞到了一名华丽衣着的商户,人虽倒在了地上,可手中的饭食却仍旧牢牢抓着。

恐惧的神色在脸上表露无疑,撞到别人的曾离却仍旧镇定的盯着居高临下的那一双眼睛。

商户很惊讶这么一个年幼的乞丐男童居然这般镇定,似乎对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完全不知一样。

在一番询问过后,商户才知道这个七岁的乞丐男童居然都不知道自己出生在哪里,无亲无故,只知道每日早上乞讨,晚上去妓院后门捡食吃。

出于对曾离的可怜,商户赏了一锭银子,却被曾离随手扔了。

商户再一次惊讶的看着曾离,只见曾离仍旧是一副镇定的神情,甚至隐隐的还有视银两如无物的样子。

开口再问为何,曾离却言说以自己的能力根本没法护的住这一锭银子,只要前脚商户离开,后脚那些乞丐定会给抢走的,所以这一锭银子对于曾离来说丝毫无用。

商户抬头看向四周,果然那些乞丐在暗中偷偷的观察着这里的情况,更多的眼光都是看向了地上那静静躺着的一锭银子。

商户嘿嘿一笑,捡起地上的银子一下扔向了暗处的乞丐,随即就听到争抢的声音瞬间扩散出来。

不去管那些乞丐如何,商户一把拉起地上的曾离向着一条巷子走了去,走着走着曾离就莫名其妙的昏了过去。

不知多久,曾离再次醒来居然就是云彩之上了,抓住他的人虽然被黄光遮住,但从感觉上来看,分明就是那个华丽衣着的商户了。

曾离的苏醒,那商户也是一清二楚,商户开口就问道:“想不想修真?”

幼小的曾离听不懂什么是修真,但不知哪里来的莫名想法,开口道:“你都带我上路了,还问这个干嘛。”

随后一路默默无语,一日一夜后,直到和那堂老见面,曾离这才入了长乐舍。

言归正传,在曾离想来,他只是如往常一样讨饭,莫名的被带到了这叫长乐舍的地方,为什么带他来,要他做什么却都不清楚的。

如今能吃半只烧鸡已经是他最开心的事了,后面要做什么事情,他是不在乎的。

只一会儿功夫,半只烧鸡就都进了曾离的肚子了,擦了擦油嘴,出了土屋喝水去了。

徐白风则双手负在身后,用颇带师兄风范的步伐缓缓跟了出去。

曾离喝了水,又到池子边上洗了洗油手后这才站到徐白风的面前问道:“师兄,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徐白风看了眼漂浮在水面上的一层黑色浮沫,脸上略微抽搐了一下,心想这是到底多久没有洗过澡了。然后才从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这位师弟。

寸许长的黑发,眉宇间隐约散发出无助的感觉,惹人心疼。明亮的眼中透露出坚毅的神情,稚嫩且黝黑的脸庞一看就是经常吃苦的人。宽大的青衿因为瘦小的躯体无法撑起来,而显得有些蠢笨。

曾离整体看起来却是令人感到很好相处,徐白风点了点头道:“师弟刚才问过我衣服前鳞片的怪指是怎么回事,现在师兄给你大概说一下。”

徐白风指了指自己胸前长满鳞片的怪指说到:“有奇书《仙门》记载:龙,乃世间一种真灵,其模样怪异,是由蛇身、鳄首、蜥腿、鹰爪、蛇尾、鹿角、鱼鳞组成,口角有须,可飞天遁地入海。

龙能腾云驾雾,呼风唤雨,法力无边,轻易就可搅起四海云水,人间是福是祸全凭它的旨意。”

“师兄,龙爪只有一根吗?为什么衣服上只有一根龙爪呢?”曾离听的津津有味,却也为之奇怪。

“那得看是什么龙了,就是最普通的龙也是都有三爪,青龙有四爪,龙中最尊贵的五爪金龙,听名字就知道了,乃是五爪,凡俗世间皇帝身上的龙袍共绣有八条五爪金龙,皇帝自身亦为龙的象征,也就是一共有九条五爪金龙,其寓意为——“九五之尊””

“你我衣服上的龙爪是五爪金龙的一爪,代表我们乃是太上宗初入修仙路的年轻人,会有长乐舍的堂老为我们教授如何修道的。”

“师兄,既然五爪金龙是皇帝的象征,为何我们穿的衣服上会是五爪金龙的龙爪呢?”曾离虽然是乞丐,但也在乞讨时听到过关于皇帝的消息,知道皇帝乃是真命天子,是个位居高权的人物。

“关于这一点为兄也是十分疑惑的,只是我来此地两年了,堂老一次都没跟我讲过。”徐白风看向曾离的眼中有了些别样的光彩,对曾离也能想到这一点而暗暗赞赏。

其余四个孩童来长乐舍都已经一年有余了,却还没有这个来长乐舍一天不到的曾离想的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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