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龙卷风

“没看出来。”花绯红对清逆风说道。

“至少到现在,我觉得不像。”宫之空明跟着说道。

“我们现在不是应该讨论拯救地球的问题,应该讨论的是如何拯救我们自己。”唐涧说道。

“拯救自己?拯救自己?怎么拯救?你们以为我们是超级英雄吗?即使我们是超级英雄,也得知道敌人是谁,敌人在哪里,我们现在已经成为黑暗的囚徒,谁来拯救我们呢?”清逆风说道:“再这样下去,我会疯掉,然后,我们一个接一个地疯掉,接下来,我们彼此看着对方,你给我作悼词,我给你作悼词,就这样,黑暗是我们的坟场,这架’JT’专用飞机,就是我们的坟墓。我们从此成为秘密,成为后来者企图打开的真相。一切,就这样结束了。悲哀的是,我们甚至不知道我们死期的准确时间。世间还有什么残酷能比得上这样悄无声息的残酷呢?”

“世间不只有我一个人是‘傻子’,你们看,我们还傻傻的这样坐着,坐着干嘛?等死吗?”清逆风便解开安全带站起来,说道。

清逆风放肆地狂笑起来,是那种失去理智的狂笑,说道:”我真是一个傻子。我不想我一个成年人还花费父亲的辛苦钱,我想早一点自己挣钱,早一点完成学业,早一点回到故乡去陪伴我的父亲。不错,我现在能挣钱了,可是,可是我再也见不到我的父亲。”

清逆风将衣袋里的’黑金消费卡’掏出来,砸在地上,使劲地踩在脚下,说道:“该死的钱。”

宫之空明将咖啡递给清逆风,然后推开清逆风的脚,将’黑金消费卡’捡起来,放进清逆风的上衣口袋,说道:“冷静,冷静,清逆风,你冷静一下好吗?不是每一个助理级别的调查专员,都有‘黑金消费卡’这样的特权。”

清逆风把咖啡接到手中,然后,将咖啡杯子砸在地上,说道:“冷静?怎么冷静?冷静地死去吗?真是好笑,冷静,你们能冷静下去吗?我倒想知道你们怎么冷静?”

花绯红抬起面前的水杯,将水杯里的水泼到清逆风的脸上,说道:“清逆风,你怎么这样?你会让我们所有人都失去理智。”

“理智?现在还需要理智吗?死之前都不能挣扎一下吗?可笑的理智。”清逆风说道。

“挣扎,也不是你这样的挣扎。你不是找不到敌人吗?这无尽的黑暗不是敌人吗?”花绯红说道。

“可是我们能把黑暗怎么办?”清逆风说道。

清逆风把装备一样接一样的拿出来,说道:“防弹背心、这是手枪、还有自动步枪、手榴弹、这是多用军刀、狙击步枪、还有,这是反坦克导弹、大口径狙击步枪,你们告诉我,我们用那一件武器对付黑暗。”

清逆风拿出的装备,都是调查专员必备的装备,都是按照特种部队特种兵的配备进行配置的。

清逆风手持多用军刀,说道:“你们告诉我,如何才能撕开黑暗。”

唐涧对清逆风,说:“你这不是‘堂诘诃德’与‘风车’作战吗?”

清逆风说道:“我们总得做点什么,还有,我们的专机不是挂载有各种导弹吗?宫组长,我们为什么不发射一颗试试呢?”

宫之空明说道:“荒唐,我们现在还没有搞清楚什么状况,发什么导弹?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是在某种力量的控制之中,万一,我说得是万一,飞出去的导弹飞回来攻击我们,我们躲到那里去?你们以为我没有想过吗?”

“可是,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清逆风说道。

宫之空明突然变脸,严厉地对清逆风说道:“好,你现在告诉我,你想做什么?我打开舱门,你跳下去,可以吗?你敢吗?”

“你开呀,有什么不敢。”清逆风就像是一个任性撒气的孩子。

这时,黑暗突然像雾一样的慢慢散去,直到全部的散尽。‘JT’专机像脱掉一件黑色的袍子,万丈阳光瞬间包裹了‘JT’专机。不知黑暗了多少时间,突然而至的阳光仍然让人恐怖。这时的阳光也像一支兵临城下的军队,大家就这样看着,看着黑暗散去,看着阳光换岗,看着这瞬间的频道转换,花绯红在此刻的停顿之后,尖叫起来,说道:“我们还没有死,我们还没有死。”

“等等,等等,不要空欢喜一场,不是只有黑暗才能封锁我们。花绯红,你用力掐我一下。”清逆风说道。

花绯红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在清逆风的脸上。

清逆风痛得嚎叫起来,说道:“花绯红,你还把我当人吗?”

花绯红对清逆风说道:“不是你让我出手的吗?”

“算了,痛就痛吧,我也不计较了,痛的感觉应该比死的感觉好一些。”清逆风说道。

“你死过吗?”花绯红说道

“恐怖死不也是死吗?”清逆风说道。

宫之空明正在驾驶舱里忙着,说道:“对,我是‘JT120’,对,我们的通讯刚恢复正常,对,遇上未知情况,对,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黑暗,无尽的黑暗,立即返航?我们已经返航,可我们失去了方向。你们说什么?信号不好,对,听不清楚,我什么也听不清楚。”

宫之空明正在跟总部通话,突然看见飞机的前方出现了一条狰狞的“龙”,准确地说,是龙卷风。宫之空明说道:“博士,我们遇到了龙卷风。我听不见你的话,什么也听不见。”

通讯,再次中断了。

龙卷风从咆哮的海面上疯狂地扑向‘JT120’专机。

清逆风歇斯底里地对宫之空明说道:“你傻呀,你为什么冲着龙卷风去?你不会避让你驾驶什么飞机?让啊,你怎么就不会让呢?”

“闭嘴,你没看见不论我们怎么避让,龙卷风都追逐着我们吗?它就是一个魔鬼。”宫之空明在驾驶舱里手忙脚乱。

宫之空明对着只有沙沙声的通讯系统,说道:“我是‘JT120’,‘JT120’呼叫总部,总部吗?‘JT120’呼叫总部,我是‘JT120,我们遇见了龙卷风,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

宫之空明的声音由快到慢,由高到低,由期盼到绝望,宫之空明的嗓子也变沙了。

龙卷风魔鬼一样,不由分说地扑向了‘JT120’专机。

‘JT120’专机,在龙卷风的狂暴力量下,就像是一片下坠的烂叶。专机里除了尖叫,还是尖叫。撕裂的绝望声,在暴力的龙卷风中,无声无息,弱到没有任何的意义。就如天空中掉下的一滴水,掉进大海,一滴水能抵抗什么呢?

‘JT120’专机砸进龙卷风,像是被砸进了某种力量通道。专机在龙卷风里左撞右冲,左冲右撞,就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手拽在手里,想提起就提起来,想抛掷就抛掷,即使不被撕碎,也会被吓死。

尖叫会用尽力气,恐惧也会完全透支,花绯红本能地抱住了清逆风,再也没有松手。宫之空明刚好在卫生间,跌在地上,没有再起来的机会,宫之空明在狭小的空间里放弃了抵抗,在嚎叫中昏了过来。唐涧在听到‘龙卷风’三个字时,其反应的速度不亚于军人,迅速系好安全带,可就是职业军人在如此力量之下,也只能顶多是一只蚂蚁。在碰撞中,也昏迷了过去。说是‘昏迷’,就是可能会醒来,如果不再醒来,那就是永别。

死亡的好处就在于失去了感知,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

伯克莱在事务所内一直没有停止呼叫,说道:“总部呼叫‘JT120’,总部呼叫‘JT120’,……总部呼叫‘JT120’,……

可通讯系统里除了沙沙的声音,就如一个深邃的洞穴,空茫,无望。

伯克莱对奇人异士局的程千里,说:“你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程千里惊恐地说道:“我看见了魔鬼,魔鬼从海上飞升而起,直奔云霄,他的魔牙咬住了‘JT120’,震撼的雷声伴随着闪电想要把他们彻底的撕碎,和以往没有什么区别,我们放弃吧,他们,不会回来了,准备在事务所的青铜门上,添上他们的名字吧。”

“总部呼叫‘JT120’,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即便是死,也请你们哭出声音来。”左娜对着话筒说道。

“总部呼叫‘JT120’,听到请回答,你们已经消失了十五天,我们等你们回来。”阿塔妮娅对着话筒说道。

“听到请回答,总部呼叫‘JT120’,亲爱的,我想你们。”索罗对着话筒说道。

“总部呼叫‘JT120’,清逆风,你回来,我俩再决一死战。”卡尔对着话筒说道。

伯克莱沮丧地对他们说道:“停止呼叫吧,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不,博士,我就把这‘沙沙’的声音,当做他们的呼吸,我要在这里等待。”左娜说道。

“伯克莱,我建议你向基金会提出申请,组织营救,我愿意前去。”卡尔说道。

“我也愿意去。”索罗说道。

伯克莱有些恼怒地说道:“基金会有基金会的考量,如果事务所的人全部埋葬在‘百慕大’,那荒谬事务所本身就是一个荒谬。”

“博士,至少应该请基金会知会国际社会,呼吁国际社会实施人道主义援助,哪怕是有一丁点的希望,也比没有希望要好。”左娜说道。

“荒唐,‘独立’和‘自由’是条例规定,你们忘记了事务所工作条例吗?”伯克莱说道。

“当然记得,‘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死亡是一种荣耀’。可这对我们寻找他们并不矛盾。”卡尔说道。

“还记得事务所最重要的条例之一吗?”伯克莱又说道。

卡尔答道,说道:“当然记得,失败是大概率。”

伯克莱泄气地说道:“所以,我宣布,任务失败,停止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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