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蜘蛛手镯

第二天,花绯红来到伯克莱的办公室。

花绯红刚进办公室,伯克莱办公室的那些文件柜子摇动起来,像是有许多手打开那些柜子的抽屉,有抽屉进,有抽屉出,有的抽屉直接跳了出来,墙上的剑从剑鞘中飞出来,在办公室乱窜,桌子上的文件和书漂浮在空中。

伯克莱惊奇地看着花绯红说:“你把魔鬼带来了吗?”

花绯红说:“没有啊,那里有魔鬼呢?”

花绯红边说边退出了伯克莱的办公室,伯克莱的办公室立刻就恢复了原样。

花绯红再次走进伯克莱的办公室,刚才的混乱状态再次发生。

伯克莱说:“我就说,是你带来的魔鬼。你身上有什么异物?”

花绯红说:“没有啊,哪里有什么异物呢?”

伯克莱说:“一定有,你好好想想。你新买了什么东西,或者是别人送了你什么东西。”

花绯红从手腕上取下了清逆风的手镯,递给伯克莱,说:“难道是这个东西吗?”

伯克莱接过手镯,端详了片刻,说:“你从那里得来的东西?”

花绯红说:“是‘傻子’的东西,他说,是他母亲留下的物件。昨晚他没有钱支付酒馆的消费,就拿这东西作抵押,我就偷偷帮他付了钱,拿回了这个东西。我很好奇,这个东西里面居然有一只活蜘蛛在里面跑。博士见多识广,想拿来给博士看看。这物件一直在他的手腕上,昨天他在博士办公室的时候,肯定也戴着它,难道就没有发生现在的这种情形吗?”

伯克莱看着手中的手镯,说:“世上真有这样的东西?东方有一本典籍,叫作《巴蜀残篇》,里面对这个蜘蛛手镯有过记载,说‘蜘蛛手镯,天空之钥,天狼也,锁魔眼’。没有人对这些汉字做出解释,这也是对蜘蛛手镯的唯一记载,世间无人见过蜘蛛手镯。也没有人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东西,有什么力量,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可它却出现在这里。”

伯克莱反复地抚摸着冰凉的手镯,在伯克莱办公室乱窜的剑突然的刺向伯克莱,伯克莱下意识地将蜘蛛手镯对准飞剑,飞剑刚到蜘蛛手镯毫厘之时,停了下来。剑,转身又刺向花绯红,花绯红慌忙躲到了伯克莱的身后。伯克莱的办公室仍然是一片混乱的状态,甚至是越来越乱。

清逆风在这时来到了办公室,看到乱成一片的伯克莱办公室,说:“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情况?博士,我的手镯怎么会在你的手中?”

伯克莱对清逆风说:“快过来,把你的手镯戴回你的手上。”

清逆风急忙跑到伯克莱身旁,“将手伸出,蜘蛛手镯飞进了清逆风的手腕。”

瞬间,飞剑回到了剑鞘,文件的抽屉回到了原来的位置,那些乱飞的文件,从那里飞出的,飞回了那里,重新归位,瞬间,伯克莱的办公室恢复了原来的安静。

伯克莱说:“看来只有你才是蜘蛛手镯的主人。”

清逆风说:“是呀,我才是它的主人,是我母亲留下的唯一的东西,我抵押在‘魔都’酒馆那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花绯红说:“我知道是你母亲留下的唯一物件,所以觉得它重要,我担心遗失了,所以,帮你付了酒馆的钱,把东西带回来了。”

清逆风说:“哦,是这样,我得谢谢你。”

伯克莱对清逆风说:“傻子,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清逆风说:“博士,你让我解释什么呢?”

伯克莱说:“你手上的蜘蛛手镯是怎么回事?”

清逆风说:“哦,手镯吗?我也说不清楚。我父亲交给我的时候,只说他捡到我的时候,在我的身上就只有这样一个物件,他就一直保管着,也从来没有说起过。直到我离开小镇出来读书的时候,他才交给我,并告诉我,他并不是我的父亲。一个把我养大的男人,突然间告诉我,他并不是我的父亲,他和我并没有关系。其实,他没有必要这样做,在我的心里,他永远都是我的父亲。所以,这个手镯,我并不喜欢它,一个可以抛弃自已孩子的女人留下的东西,并不值得珍惜。”

花绯红对清逆风说:“你为什么要这样想呢?或许你的母亲有不得已的原因呢?”

清逆风说:“不论她有什么苦衷,一个抛弃自己孩子的女子都不值得想念。”

伯克莱不再叫清逆风“傻子”,而是若有所思地说:“孩子,在命运的面前,我们都是一只蚂蚁。没有必要压制自已的情感,如果真的怀念,不妨大哭一场,宣泄是一种疗伤的良药。”

清逆风说:“我没有想念,也没有怀念,在我的心中,只有对那个女人的恨。她,不配做一个母亲。”

花绯红说:“为什么要这样偏执呢?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知道了真相,或许你会觉得你的恨,就是一个错误。”

清逆风固执地说:“我就是偏执,我为什么要知道真相呢?真相就是那个是我母亲的人,让我从来都不知道母亲是什么,真相有什么意义?我宁肯永远不知道什么真相。”

伯克莱看着清逆风说:“你真的是这样想吗?人类大多时候总是心口不一。恨才是你真正的执念,说明你的心里是那样地渴望那一份你一直没有得到的温暖。”

清逆风气愤了,大声地说:“我不需要,我真的不需要,就是她现在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们仍然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花绯红说:“可是,是因为她,你才来到这个世界。”

清逆风说:“对,是她让我来到了这个世界,可对我来说:我不稀罕这个世界,我为什么偏要来到这个世界,他让我来到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如果我来到这个世界,只是为了体会抛弃、离别、孤独、悲凉,忧郁,我来这个世界有什么意义?我说过,我并不想来。当我看到别的孩子,被母亲牵着手的时候,我就在想,既然选择,为什么要抛弃?”

清逆风取下了手腕上的蜘蛛手镯,疯狂地砸在了地上,伴随着清脆的声音,粉碎的玉屑,水一样的溅开了,在光的反射下折射出无数的彩虹。地上的蜘蛛开始慢慢的变大,蜘蛛的长脚向四处漫延,蜘蛛的身体突然像一道门打开了,一个裙袂飘舞长发披肩的女子出现在他们眼前,面对清逆风说:“孩子,我一直都和你在一起,因为,你是我永世看护的魔王,直到你找到那一颗善良的心。”

清逆风惊呆了,对女子说:“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女子说:“我们从来都认识,从来都陌生。想想小学门口那个卖卤牛肉的大妈,想想你在江边溺水而没有沉到江底,想想瞎子家的小哑巴五岁才突然说话……想起来了吗?只要你存在于世间,我的使命就不会结束,生命无所不在,生命无所不存,我们总是也不同的形式相见,不断的想起,不断的遗忘,永不相见,才是我们最好的解脱,那,才是真正的自由。”

清逆风彻底的晕了,就如他给三个女孩看手相一样,这个女子准确地说出了他的过往。小学门口那个驼背的老女人,在他每天路过摊子的时候,都会叫住他,让他摊开手心,把包装好的一小袋卤牛肉放到他的手上,拌上麻辣的佐料,麻辣的味道会从舌尖一直香到心里。再就是在江边捉鱼,掉进江里后,他一直记得有一只手将他托住。小镇上的人们都以为算命的瞎子捡了一个小哑巴,可小哑巴在五岁的时候,突然就说话了。

清逆风说:“你是谁?”

女子说:“难道我还说得不够清楚吗?今世,我是你的母亲。”

清逆风说:“我不认识你。你既然是我的母亲,你为什么要抛弃我?”

女子说:“那不是抛弃,你必须享受世间的苦难、悲伤、孤独,甚至黑暗。”

清逆风说:“为什么?”

女子说:“没有为什么,这是命运。”

女子对伯克莱和花绯红说:亚特兰王,安吉莉王妃,每一次相见都是诀别。

伯克莱说:“谁是亚特兰王?”

女子对伯克莱说:“你。”

花绯红说:“谁是安吉莉王妃?”

女子对花绯红说:“你。”

伯克莱和花绯红同时对女子说:“你是谁?”

女子说:“我是所有、一切,我什么都不是,就是一个守护者。”

女子说完话。回到了蜘蛛壳,碎了的玉屑,重新还原,回到了清逆风的手腕。

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伯克莱对花绯红和清逆风说:听说安徒生那个小镇的天空长满了向日葵,你们去看看吧。

接着,伯克莱对花绯红说,“看完向日葵之后,把清逆风送到特训基地,我在那里等你们。”

清逆风对伯克莱说,博士,我就是一个打杂的临时工,打杂的也要进行上岗特训吗?这也太正规了吧?我现在不再考虑,我是否适合这份工作。

伯克莱说,“考虑?像你这种傻子,除了荒谬事务所要你,我敢说,不会有人要你,在这个混乱的世界,失业的人比上班的多,你以为找到一份工作是简单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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