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黑暗邀请

铁笼子里的女孩说,“没有人告诉你吗?那年,我随父亲离开‘雨河县’后,就到了‘黄铜县’,我给你写了好多信,可你一封信也没有回。所以,我决定,回雨河县找你,我到雨河火车站那天,天已经黑了,上了火车,我就睡着了。后来,就被人摇醒,说,雨河县到了。我就下了火车,那天晚上,火车上的人都在雨河站下了火车,又有好多人在雨河站上了火车。再后来,这里的人就说我们到了黑金帝国,到现在为止,我们都不知道黑金帝国是一个什么样的帝国,也不知道黑金帝国在这个星球的那一个位置。铁笼子里的不少人都和我在同一列火车上下来的。这里的医生,不断地给我们吃药、打针、手术。我想我们乘坐的火车,一定是开到了地狱,我应该早就死掉了吧?”

清逆风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杨玫。

一个失踪多年的同学,突然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且不是一般的同学,而是他用一生来记住的同学,是他从来没有开始过的初恋,或者说暗恋最准确。纯粹的爱都会永远的在心里,挥之不去。最要命的是杨玫的失踪跟他有脱不开的关系,因为,杨玫是到雨河县找他才失踪。从这个意义上说,他是杨玫失踪的直接关联人。

“看见你,心就满足了。”杨玫说。

清逆风感觉到肝肠寸断。

“她就是你的初恋情人吧?”花绯红问道。

“看到这女孩,就像看到一泓清泉。她的眼睛没有半点尘埃。”宫之空明说。

清逆风突然发疯似地说,“海恩,你出来,只要你放了这里的人,我可以替他们去死,行吗?我们谈谈条件。我可以替他们保证,永远不说出黑金帝国的秘密。”

“这些人就是你的条件吗?难道你就不拯救世界了吗?爱情真是人类的毛病,为了一个女孩,你就失去了理智。”海恩的声音又从黑暗中升了起来。

“我求你放了他们,我可以给你下跪,你们可以拿我的身体做试验。”清逆风急迫地说。

“下跪?你的‘下跪’连一个帝国金币都不值。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谈条件?你不是要跟我们黑金帝国作永远的决战吗?我告诉你,我们不会把你作为活体试验的对象。不过,凡是跟你有丁点关系的人,都会受到我们的邀请,我们会一个接一个的请到这里来,比如你面前的这个女孩,为了邀请她,我们甚至把和她一起乘坐火车的旅客全部请到了这里。我们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陪你玩。”海恩的声音说。

清逆风瞬间失去了理智,像一只荒原上嚎叫的狼,疯狂地说,“海恩,你们就是畜牲,我已经是这个世界最孤独的人,你们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这个女孩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他仅仅只是我的同学,除了同桌听过课,在我的记忆中,我们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就是这样一个人,你们也下得了手,并对同行的所有乘客都下手,你们,就是完全没有人性的畜牲,不,你们畜牲都不是,你们只是那些冰冷的机器。”清逆风说。

花绯红看到此时的清逆风像是变成了一个另外的人,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那么遥远的一个南方的火车站,怎么就从亚洲驶向了百慕大三角区域呢?”清逆风说,“这不符合常理。”

“我们现在身处一个荒谬的地方,哪里来的常理?根据我们所掌握的信息,除了阿塔妮娅的故乡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州发生过一起火车失踪的事件,就没有听说过其它的火车失踪事件。”花绯红说。

“谁知道呢?就说我们二十多年前的飞机失踪,如果这架飞机换成了另外一架相同的飞机和相同的乘客,谁会相信这架飞机已经失踪了呢?”唐渊对清逆风说,“就说你同学失踪这事,你们都知道了你们的同学失踪了,所以,失踪事件就成立了。但是,没有人知道,实际上,火车上所有的乘客都失踪了。”

“我没听懂。”清逆风惘然地说。

“第一,信息不对称,你在井底看见了井口的天空,你就认为是天空的全部。第二,用一个相同的天空替换了你看见的天空。也就是说,你看到的真相完全是假象。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唐渊说。

“好像明白了。”清逆风回答。

清逆风走向铁笼子里的女孩,说,“杨玫,我不该认识你,我不该认识任何人,我只能做一个孤独者,一个永远的孤独者。”

海恩的声音从深渊中漂浮起来,说,“对,你就注定是一个永远的孤独者。你,同样意味着灾难、恐慌和不安。所以,死才是你的唯一出路。你,只能呆在这里。不要试图与帝国为敌。只有这样,我们才不会因你而发出邀请。现在,你知道我们会发出多少邀请函吗?荒谬事务所的人,拉萨贝尔基金会的人,哥根大学的人,还有你的那个瞎子父亲,等等,我说过,只要跟你有一点点的关系,我们都会把他们请到这里来。我们会让你坚硬的心一点一点的崩溃,直到那些因你而死的人彻底的压垮你,你和我们没有什么不同,你同样是魔鬼,同样是刽子手。”

“不,我不是刽子手,我不是魔鬼。”清逆风辩白说。

“是,你是。”海恩的声音说。“是你一直阻挠我们帝国的行动计划,逼迫我们不得不痛下杀手,所以,那些死者,都是因你而死,如果不是你一直要揭开什么‘正义和真相’,我们河水不犯井水。但是你的阻挠,让我们加快了试验的速度和时间,加快了发出邀请的频率。所以,那些死去的人,都是因你而死。”

“魔鬼的理由。”清逆风嚎叫着说。“在曼哈顿的轮船上,是我们的第一次相见。在之前,我们并不相识。”

“不不不,我们是永远的宿敌。”海恩的声音飘浮如幽灵。

“这里到底有多少秘密?”宫之空明说,“你们想不到我看到了谁?”

花绯红对宫之空明说,“你不会也看到了你的初恋情人吧?”

“不是,不是我的初恋情人。”宫之空明说,“是王的情人。我看到了克里奥帕特拉。”

宫之空明指着一个铁笼子说,“那个铁笼子里的女人,就是克里奥帕特拉,埃及艳后,古代埃及托勒密王朝的最后一位女王。”

“克里奥帕特拉存在于埃及的时间是公元前69年至公元前30年。”唐涧说,“一个古代的女子至今仍然活着,够荒诞的。”

“这有什么荒诞?”唐渊说,“你觉得这里还有时间的概念吗?”

“你怎么肯定她就是埃及艳后呢?”花绯红问道。

“没看到那个铁笼子的中间有一个吊牌吗?吊牌上就写得清清楚楚。传说中的埃及艳后是女王中的女王,艳惊天下。”宫之空明对花绯红说,“你没看她的那一双眼睛吗?那就是传说中的勾魂眼,是任何男人都无法抵抗的眼睛。这种眼睛叫做‘深渊’,它就是汪洋,可以吞噬一切。”

“这不是问题的关键,”花绯红说,“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问题你应该问神。”宫之空明对花绯红说,“接下来,就更离奇了,我看见了拿破仑。51岁的时候,死在圣赫勒拿岛的拿破仑-波拿巴,他的死一直是一个谜题,他,怎么会在这里?”

“也是试验品吗?”花绯红问道。

“我已经告诉过你,你应该去问神。”宫之家明说,“从下往上数的第三排铁笼子,是哥伦布、麦哲伦、马可-波罗。从上往下数的第一排,是苏格拉底、亚里斯多德、达芬奇、伏契尼。他们的吊牌下面都标注有他们存活于‘公元纪年’的时间。”

“真是越来越传奇了。”花绯红对宫之空明说。

“不是传奇,或许正是我们寻找的真相。从上往下数的第二排,是玛格莲-梦露、沙皇伊凡雷帝、第三排是莫扎特、梵高。”

“还都是些名人。”花绯红对宫之空明说。

“有的也不是名人,第四排的就只有数字标识,19390801-19390830,有这个标识的爱基斯摩人30名。18731201-187312XX,不同种族,1707-4000比利斯山,1284-136,我还没有猜出来这些数字符号的具体内容。”宫之空明说。

“应该都跟邀请有关系吧。”花绯红说,花绯红看着清逆风,说,“如果我这次不来,迟早也会来这里的,因为我认识了你。你看你的同学不也被请来了吗?所以,我收到他们的邀请,不过是一个时间问题。”

海恩的声音再次响起,说,“对,理解得不错,你们收到邀请不过就是一个时间的问题。”

“他们难道是实施了时空引导?”唐渊自言自语。

“如果那些上了火车的人都是黑金帝国派到世间的病毒投放者呢?”顾子墨说。

“海恩,你出来?你们都是杀人恶魔。”清逆风大喊道。

“不,我们没有杀人,我们不过是实施科学试验。”海恩的声音,完全是那种充满正义的声音。

“海恩,你告诉我,你是谁?”清逆风问道。

“你不都知道了吗?‘死神’。”海恩的声音。

“我呢?我是谁?”清逆风问道,“你告诉我,我是谁?”

“你是帝国的敌人,你,从来没有停止过对帝国计划的阻止和干扰,所以,你是帝国的死敌。”海恩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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