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南下寻梦第第六十章

老刘和老肖走了以后,昌威很绅士的让忆雪坐了下来。自己则搬了个凳子,在忆雪对面不远不近处坐下,微笑并尊重的看着对方。忆雪一抬眼,刚好四目相对,慌忙扭开头,脸一下子红了。昌威看忆雪紧张,便去倒了一杯水,放在忆雪的茶几上。

和声说道:“欧阳小姐乃商界后起之秀,年纪轻轻随义父经营这一大产业,真乃女中之豪杰。“

忆雪缓了缓神说:“对于商业我一窍不通,都是义父一人在操劳,我只是协助而已。何谈后起之秀呀。”忆雪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往日的伶牙俐齿,今天在昌威面前,一句成型的话也没有,只是觉得心跳得紧,脸发烧般的红。

昌威看他这般局促,说:“家父办公室屋小、不通风、闷得慌,不如到院外走一走,也风凉一些。”忆雪点点头。站起身跟着昌威来到院子里,两人边走边谈。

工地上的工人一看到欧阳小姐和一个高大、威猛的年轻人漫步在工地的外围,便冲他们唱歌吹口哨。工人们这一闹腾也把昌威弄的不好意思。倒真像一对情侣,想到这脸也红了。长这么大,这应该说是第一次和这样的美女并肩而行,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异样的感觉。好在两人修养高,不一会儿便恢复了常态。

忆雪问:“刘先生在国外求学,立志回国,不知选择何种行业作为立身之本?”

昌威说:“我在英国期间专修涉外法律。我想,中国的发展必须用法律护航。”

忆雪一听法律、律师,心猛的沉了下去,任远方那一剑已经刺透了她的心,今天昌威提到律师,马上让她想起了往事,脸色慢慢的沉了下去,脚步越来越快,随着高跟鞋的节奏加快,把莫名其妙的昌威甩在了后面,随后便上了车,关了车门。

昌威真的不知道是哪一句话伤了她,心想我并没有说什么呀,亦或有什么不当的言语和过激的词语。他想起来了,好像是说到他学法律专业,想做一名律师。对呀,做一名律师是他终生的梦想,能替冤者申冤,伸张正义,鞭笞邪恶,彰显正道,这难道错了吗?再说,我和她也没有什么关系啊!生气就生气吧!

但昌威还是觉得有失礼貌,一个女孩子同自己聊天散步,被自己三言两语气的头也不回的跑了,若是传出去的话,可能说我这个留英硕士生心胸如何狭窄,言语多么刻薄。再说,他对忆雪的印象真的不错,不知怎么确有一见如故的感觉。在国外,追求他的女孩子不在少数,家中也有大学时期对他暗恋的同学,可他一点感觉也没有。虽说想等到事业有成时再谈婚论嫁,其实是没有他中意的。

今天偶然间见到忆雪,忽然唤起了他沉睡的情感。忆雪举止高雅,谈吐不俗,既有少女般的矜持美,又有成熟女人的阴柔美。虽身处富豪之家,没有半点的娇惯之气。更没有那种傲气凌人之态。就连生气,也是独自生气,不冲人使性子。

昌威越想越觉得此人就是自己一生中所要追求的那种类型。昌威读过心理学,他知道,人之所以忽然间生气。有几方面的因素:一是亵渎了对方的人品;二是某件事情刺激的对方;三是言语上的冲突;四是人前丢了脸面。既然一、三、四都不存在,那么只有第二种,是什么事情刺激了他?既然提到了律师,她突然变了脸色,那么绝对是律师,或者是这一行业曾经伤害过她,要不然,一个正常说话的人,是不会这么快变脸、变颜、变色的。

昌威这么考虑:假如是律师伤害了他。那么第一,从感情上被律师欺骗了,或者说曾被律师伤害过,再者说大学毕业后,学法律男友离她走了,又有了女朋友,这些都是情感上的伤害,第二便是律师事务所,曾因某场本该胜利的诉讼,被律师给颠倒了是非;或是律师从中做了什么手脚,致使冤枉了她成为冤案。按正常的说她一个青春中的女人,一个富豪家的千金,应该是他义父这个亲手积累财富的人,对律师心有芥蒂。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女人,对金钱不该有如此的执着,和对律师有这么深刻的误解,作为女孩子情感上的伤害是最令她们容易想起的往事。

所以昌威断定:曾经有一名律师伤害过她,那个人曾经是忆雪刻骨铭心的人,应该是恋人或者曾经深爱的人。这么一分析昌威心中有了数,有了根由,便不难想出解决的办法。从第一感觉,忆雪绝对对他很有好感。他知道,一个女人在心平气和的状态下,忽然心跳加速,或脸泛红潮,必是对他面前的人从感觉上起了变化,突然之间产生了情感。在他父亲的办公室里,他看了忆雪脸红到耳根,说话语速不匀,其实昌威的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昌威到哪里都是美女追逐的对象,英俊,高大魁梧、学业有成、加之稳重言语得体。从本身的条件来讲,也绝不是轻浮之辈。

忆雪经过两三次的婚姻失败,她对人的选择从外貌取舍逐渐到了人品的高低,从财富的多少转移到情感的需要。忆雪知道自己不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虽然当时委身常有德,也是一种情欲上的释放,和别人言语上的挑逗。加上重利诱惑,虚荣心作祟。以致后来遇上任律师,才是忆雪真正感情的开始,那是一种触动灵魂的执着,没有什么能够阻挡爱情的来临,她是那样的疯狂与投入。为了这份爱,他情愿舍弃了豪华的别墅轿车和尊贵的地位,宁愿和他过平凡的生活;为了这份爱,他毫不犹豫的将几千万元的财产交给了他;为了这份爱她再次背井离乡,而最后等待她的却是一个预先设计好的陷阱。

直至后来遇到现在的老肖,她才觉得温暖的滋味,体会到人间的真情。作为老肖的干女儿,那绝对称得上豪门千金,对于常有德半路发家的土豪来说,老肖的身份是高贵的。他在社会上是有名望的,他的人格的魅力是尊贵的。

昌威回到家,满脑子都是忆雪那种美丽华贵的身影,和她妩媚的笑容。虽然他想忘了今天下午这一幕,但一眨眼,忆雪的音容笑貌又浮现在他眼前。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长这么大。从没有对一个女人如此的让他难以忘怀,那股女人成熟般的温柔是青春中的少女不能拥有的。他几次拿起电话,又怕她生气,不打电话心中又放不下。灵机一动,他决定先给肖伯打电话询问一下,如有希望肖伯还能让忆雪接电话呢!这样想着,满心欢喜。

忆雪见到昌威的那一刻,就被他高大、英俊的外貌深深的吸引住了。加之留学归来,一番凌云壮志,又让她另眼相看。从他们的谈话中,她觉得昌威是一个重感情热爱生活的人;重事业力求进取的人;重友情,诚心待人的人,前者为外貌所吸引,后者为他的人品所折服。及至昌威谈到他是律师,则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一提到律师,便让他想到了锥心的一幕。她负气而走的确情有所原。

老肖一路回家看到忆雪不高兴,便开车拉着她在三环转了个圈,最后在一家回民餐馆吃的拉面。回到家,老肖试探性的问道:“忆雪今天出去的时候挺高兴的,怎么回来就变了个人似的,这一年多我也没看见你这样子,说出来,义父给你拿个主意。”

忆雪只好说:“今天下午,刘经理的儿子提到律师,勾起了我的往事,好伤心呢!“

说着便哭了起来,老肖安慰着忆雪说:“好好的提到律师干什么呀?”

忆雪说:“他儿子是一名归国涉外律师。”

老肖过来人,一听话中有话,便试着问:“中国的律师很多,你能见一个恨一个吗?再说过去的就过去了,要不然咱不见刘经理的儿子不就是了吗?何必这样自寻烦恼呢?”

忆雪抬起泪眼说:“义父,我自第一眼看见他就放不下他了。”

老肖一听症结在此,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或是不上心的人,肯定不会生那么大气的。老肖说:“你看上的人怎么偏偏都是律师呢?一年多来没看见你对哪一个男孩上过心呢?怎么今天一眼就有了缘分?”

忆雪说:“这我也不清楚,反正今天看了第一眼心里就放不下了。”

两人正说着家里的电话响了,老肖拿起来电话一听,是刘经理的儿子昌威打过来的,忙问什么事,昌威就把今天同忆雪谈话的事,以及后来她生气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又问道:“不知她现在心情怎么样?能不能让她听个电话?我有几句话要说。”

老肖捂住话筒问忆雪是否听昌威的电话。忆雪赶忙走过来接过话筒。对方说:“欧阳小姐,真对不起,头一次谈话无意中勾起了你的伤心事,我真诚的向你表示道歉,为表达歉意,我明天做东,请你们父女吃顿便饭吧!请你务必赏脸。”

忆雪一听昌威特地打电话问候她,马上转涕为笑说:“不许反悔,明天见,晚安!”

忆雪放下电话,肖老伯过来问:“闺女,你若想和他相处,那么你的过去告不告诉他呢?”

忆雪说:“当然要说的,要想真心相处,隐瞒过去无异于自埋祸根。也是对对方的不信任。但有一个前提条件,他必须真心的对我。如果只是一般的朋友,又何必说那些不愉快的往事呢。”

老肖觉得有道理,一年来,他仔细的考察过忆雪的人品,和初次相见的结论基本一样:此女言行一致,表里如一,心地善良,聪慧含蓄,不善于表达,不懂得阿谀奉承。不贪恋钱财。懂得感恩回报。对于情感,不计个人得失。虽经挫折不改天性,忽然富贵不言粗语恶。老肖越来越喜欢这个干女儿,一年下来犹如亲生的一样对他,忆雪待老肖也尽到了做女儿的责任。忆雪则感到了自踏入社会以来,从未有过的踏实与温馨。

第二天,父女俩应昌威之约,来到一家很温馨的饭店。他俩刚坐下昌威手捧一束鲜红的玫瑰,便匆匆的来到,说声:“对不起迟到了。”

便将玫瑰递到忆雪,忆雪接过花,用小巧鼻子闻了闻欢喜的说:“真的很好看。”昌威看到忆雪不是昨天的表情,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三人坐下,昌威叫来了服务员,各自点了菜,便边吃边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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