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南下寻梦第二篇第五章

到了最前面的一辆车旁边,车体除了车窗玻璃中的那一块没有被雪块包住,整辆车差不多都成了雪车了。刘强上前,敲了敲车,刘司机起身,借着灯光,一看是刘厂长,赶忙开了车门,他俩迅速的上了车关了车门,车内的气氛相当紧张。刘强让刘师傅打开车内的灯,灯一亮,刘强看见一双双惊恐的眼睛。

刘强深深的喘了一口气,镇定而大声的说:“弟兄姐妹们,我们应该庆幸,在回家的路上,还有这么漂亮的一场暴雪为我们的回乡壮威。我们得感谢老天才对,不然显不出我们宇川的豪气和勇敢,我估计今晚的情形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糟。但我相信,只要有宇川的弟兄姐妹团结在一起,我们就能勇敢的微笑着迎接人生中这一次信心的洗礼。这样,听我安排。车喇叭一响,男工全部跟我下车,六个人一排。女工下一半儿,能穿的都穿上,肩并肩,胳膊挽着胳膊,五个人一排。女工20分钟后换另一半女工继续。男工六个人一排在车头的前边,用我们的双脚为我们的车队踏出一条前行的路。这样做的目的,一是为了减轻车的重量,二是为了在寒冬里抗寒,三是在雪地里行驶的车,不至于分不清方向。”大伙一听刘厂长的一番话。恐惧的心被无边的豪情所替代,齐声说:“宇川人接受老天爷馈赠的礼物!”

刘强说:“这样,男工先跟着我俩下车,黑天雪地里小心滑倒,对了,刘师傅借手电用一下。”男员工听见汽车的喇叭响,全部下车,在车前面列队。女工下了一半,在车后排好队列,只要前面的车一启动,女工在车后面跟着走。

接着刘强、武刚领着男工去了前面的其他几辆车,也是如此的一般激情的话,也是如此的安排,最后借了司机师傅的手电,全部的男工站到雪地里,刘强说:“弟兄们,作为男人我们要担当,作为宇川人我们要敢担当,我规定每六个人排成一排,手挽手肩并肩,用我们的双脚为我们回乡的车队,踩出一条路来,大伙有没有信心!”

“有!有!有!”一声声发自内心的勇气的声音,雄浑地响彻在雪花飘飞的黑夜里。

男工在车前排好方队,每辆车前男工36人,6人一排,共六排在前面开路。女工5人一排。在车身的后面。最前面的一排男工一人一把手电,在前面照路。刘强高声说:“宇川英雄们,都准备好了吗?”

众人说:“准备好了!”

“那就为我们今晚的状举勇敢的前进吧!”

刘强、武刚领着男工在前面喊着“宇川员工、敢于担当”的口号。在深深的雪地里,在怒吼的狂风的怀抱里,在雪花急速旋转的黑夜里,留下了齐齐整整的一串串宇川人的脚印。车队缓缓的跟在他们后面,既迷失不了方向,又因踩过的路面坚硬且又路况清晰,车队行起来异常轻松,女工因车体的掩护及男工在前挡住了狂劲的北风。又活动了身体,雪夜里互相搀扶着,心与心紧紧的靠在一起。也生出一种战胜困难的豪迈感。

刘强领着队伍,起初还有点儿不适应,10分钟以后身体就暖和了,雪花飘进了嘴里,凉凉的倒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刘强迈着坚定的步伐说:“弟兄姐妹们,都适应天气了吧!”

众人齐声说:“适应了!”

“那好,咱们唱一首歌吧,好不好?”

众人说:“好啊,那刘厂长开个头吧!”刘强清了清嗓子,刚想唱又说:

“还是换武刚来吧,武刚的歌声唱的好着呢!”武刚也不推辞,大声的说:

“那好,就请弟兄们为我选一首吧!”武刚在这些兄弟们的眼里那可是一位大才子,众人羡慕的对象。齐说:“好,就来一首《塞北的雪》吧!”

武刚说:“我开头,大伙齐唱!”说完,清了一声嗓子,便扯开了喉咙,用雄浑高亢的声音唱起:“我一爱一你,塞一北的一雪!……”

洪亮的歌声献给了黑夜,献给了寒风,献给了晶莹的雪花,献给了勇气,献给了宇川,献给了敢于担当的自己,随后后面的女生也跟着唱了起来。

雪越下越大,风越刮越猛,众人踩出的脚印越来越深,但没有人理会风雪到底会有多大,员工们在寒风的夜里,勇敢的唱着,微笑着唱着,搀扶着唱着。风雪越猛烈,人们的歌声传得越远。

刘强走着走着,借着月光看到前面左侧的路边,在前方不远处有一团黑影在移动,忙和武刚说。

武刚说:“到前面看一下是什么情况吧!”又走了10来分钟后,有点看清了,只见有两三个人在雪地里忙活什么。

武刚说:“弄不好是车坏了。”众人也看见了,猜测各种情况,

刘强说:“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遇到了麻烦,等靠近了咱们得帮他们一下。”

很快,众人便来到了那几个人的附近,武刚挥挥手。意思是让司机停一下,便领着众人向对面走去。谁知他们刚一过去,那几个人便扔了车就往雪地的深处跑去。刘强很奇怪,众人也不解,待走到近前一看,原来是一辆拉货的四轮车,车头掉进路边的沟里,车厢还在路牙子边上。车上不知拉的什么货。刘强拿起手电一照,车厢里有十几只鸡,两头羊,还有一条不知死活的狗,五六头小猪崽儿,都用绳子捆得结结实实的,车上的人在雪地里头也不回,往前急跑。

武刚说:“这几个人行为失常,走路慌张,鬼鬼祟祟的见众人而跑,说明心中有鬼,再说拉的这些货乱七八糟的捆成一堆,也不是什么正经的行当。这样的雪天里一般人是不敢出门的,就是出门也赶不了多远的路。这样一分析,我刚得出两个结论,一是这车上的货是偷来的,风雪天是小偷得手的最佳时间,因为这时家家户户关窗,外面有动静,屋里也听不见。二是附近不远处应该有村庄,若不然小偷去哪里偷的东西呢!”

刘强说:“你说的有道理,这些东西肯定是来路不明,这样咱先把车给推上来。”众人上前,很轻松的就从沟里把车推了上来,既然车主都跑了,半夜里不仅车上的牲畜会冻死,车也会被冻坏的。刘强让车上下了个司机,说:“刘师傅用咱们的车将货车拖出来,拖着同我们一起走,到附近的村庄交给村里的百姓,也算做了点好事,运气好的话,今晚可以找个地方停下来歇一歇,明天天亮咱们再赶路!”

众人继续唱着歌前行,十几分钟后,刘强隐隐约约地看到不远处的路边有两间平房,窗上窗帘拉着,但依稀可以看见微弱的灯光,烟筒上冒着烟。

刘强对武刚说:“看见人家了,不远处应该就有村子。”众人加快了脚步,夜里看似很远,其实就在眼前。不一会的功夫,众人便来到平房前。刘强让众人停下脚步,便和武刚走上前去敲门,开门的是一位60多岁的一位大叔,看见两个年轻人雪人般站在外面,赶紧让他们到屋里暖和一下,并给他们倒上一杯热水。

刘强说:“大叔,我们是从南疆特区打工回家的后生。今年回家过年,不想半路上下起了大雪,请问一下大叔这里是什么地方?”

大叔说:“这里是步阳郊区的一个村庄。这是刚刚修建的木材厂,准备明年开工,我在这里看厂房的。厂后面不到500米就是俺村。”刘强透过窗户向外一看,诺大的厂区空无一人,只有雪白的厚厚的积雪。泛着应有的灰白的光。

老人说:“就你们二位吗?”

武刚说:“不,300多人呢!整整7辆车困在了雪地的公路上。”

老人似信非信的拉开门往外一看,整整齐齐的,站了好几排个年轻的小伙子,虽是寒冬雪夜,但个个身上透着热气。车后面还有排列整齐的姑娘,再后面是一辆接一辆的大客车。

老人说:“快叫他们都进屋,别冻坏了孩子们!”

又对武刚说:“地上有煤多加些,缸里有水多烧些热水,给他们暖暖身子。”刘强赶紧出去,告诉众人,女工先上车等候。只有部分男工进了老人的房间,两间小屋顿时被挤满了。

刘强进了屋,老人正忙着给众人腾坐的地方,刘强说:“大叔真的感谢你,不然我们今晚不知道将怎样度过。”

老人说:“这几天天气预报就报道,近几天将有一场大暴雪,不想被你们遇上了。看这情形,怕是近20年来最猛的一场雪,听预报说近几天内一直是大雪天。”刘强听后感觉情况更糟。

雪不怕大,就怕不停的下。便问道:“大叔,这厂子是干什么的?老板是哪里人?”

老人说:“说起这厂子,这是我们村刚建的木材加工厂,村书记说是挣了钱给我们村里的老百姓发放福利的。老板姓刘,是我们村的书记,人很好,专为村民干实事。这不,为了保证60岁以上的老人,晚年过上好日子,才建了这个厂子。”

刘强问:“那刘书记现在住在哪里?”

老人说:“就在村里住。”

刘强说:“今晚我们车上的女工怕熬不过这寒冷的天气,你能不能跟村书记通报一声,让我们的车队进你们的院子里先避一避寒风,我们会给你们钱的。”

老人说:“给钱我们也不能要。这样吧,我们这里也没有电话,咱俩去书记家走一趟,其他的人在屋里暖和着。”

刘强说:“大叔远不远?”

老人说:“不远,只是雪太厚不太好走。”

刘强说:“那你能分清路面吗?”

老人说:“这条道闭着眼也能回家。”

刘强说:“那好,你先别出来,我去叫车,咱们开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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