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下意识就要挣扎反抗，这时那人在他耳边轻声道：“别出声！”
“我是警/察，老灰刚才看你了。”
“现在你先跟我走开，小心别把嫌疑人盯醒了。”
季雨在短暂的吃惊下，渐渐放弃了挣扎抵抗，随着那人挤出人群，来到一辆开着车门的黑车旁边。
车子挡住了视线，在这个角度，老灰就算特意往这边看，也看不到他们，这时，那年轻人才放开了季雨。
季雨不爽地甩了下胳膊，整理了一下衣服，等气喘匀了，才语气不善地道：
“你谁啊？”
那人二话不说，掏出一个证件，在他面前亮了一下。
季雨的气势这才矮了几分，难免还有几分气，道：“你们这样突然捂着嘴把人拖走很吓人的知道吗？”
“我差点把你们当成绑架犯了……”
那警员态度好了几分，一边观察着老灰那边的动向，一边道：“不好意思，遇到非常情况，只好出此下策。”
随后他神情严肃地道：“刚才嫌疑人似乎注意到了你，朝你的方向连看了几下。”
“听说你从昨天晚上就在嫌疑人家附近跟踪，出现次数多了，可能会引起嫌疑人的注意。”
“我们建议，跟踪嫌疑人的事还是交给我们吧，你能给警方提供线索，已经很不错了。”
“没问题的话，我让人送你回去。”
季雨这人，小时候有过破案的梦想，这次过来，一是为了他外甥的事生气，再一个则是想过一次破案的瘾，结果他却差点把事情搞砸了。
他自然也不想让老灰警觉，要是真让这人跑了，回头再想找人，那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好吧，那我就先走了，人交给你们。”
“送倒不用送，我自己打车回去。”
季雨说完，朝身后扬了扬手，离开了十五中学。
此时，车上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个子不高，眼睛不大不小。
此人有着很平凡的长相，扔人堆里一点都不起眼，没什么辩识度。
他朝那年轻小伙点了点头，随后不疾不徐地走进了人群。
至于季雨，他离开十五中之后，直接往医院赶，半路上正好接到包路华的电话。
听说他回来了，包路华那边也松了口气，让他赶紧回医院，别再折腾了。
如葛宏所料，经过连续多次服药，第二天早上，轩轩的情况就大为好转。
从后半夜开始，他就躺在病床上安睡，早上醒来时体温已经正常，诸症接平。
除了精气神还不足，已经完全看不出前一天发病时的样子。
包会长本想去葛宏病房看看，除了感谢之外，还要把轩轩的情况告诉他。
但他到的时候，发现许凤山守在门口的长椅上，见他过来，便“嘘”了一声，示意他先别说话。
透过病房门上的条形玻璃，包会长注意到，房间里坐着几个生人。
两个人往旁边走了走，许凤山便道：“老包，暂时先别进去，京市警方来了人，一时半会怕是谈不完。”
包会长连忙道：“我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想跟葛专家说一下，轩轩他好多了，既然葛专家这边有事，那我一会儿再过来。”
许凤山叫住他，要不是医院不允许抽烟，他这时候就要给包会长发根烟了。
“别急着走啊，有个事想跟你打听打听。”
包会长疑惑地道：“什么事？你尽管问，我要是知道肯定告诉你。”
许凤山心想，要不是葛宏救了老包家孙子，这老包头真不会对他这么客气。
他把这些牢骚话放在心里，径直问道：“老包啊，你对徐记古玩行知道多少，这家店有没有咱们文博考古界的人占了干股？“
包会长想到自己听说的传言，迟疑了几分。
但那只是有个人酒醉时的传言，他也不敢确定，如果万一弄错了，那可就把人的职业生涯甚至一生给毁了。
出于谨慎，他摇了摇头：“不是很清楚。”
许凤山直直看了他一眼，过了一会儿，才道：“老包，你这就没意思了。”
“徐记在你们川省，你做为川省考古界老大，真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包会长无奈地道：“徐记一直正常经营，正常纳税，至少明面上也没违反什么规定，我是协会会长没错，可我也不能什么都知道吧？”
“你要真要问，这么说吧，我确实听说过一点风声，不过这就是别人酒桌上随意漏出来的一句话，谁也没证据，我总不能直接把这当成真的告诉你吧。”
“要是这样，哪天别人在酒桌上漏出一句话，说我老包怎么怎么了，那是不是就直接可以给我定罪了，真这样的话，那不是乱了吗？”
许凤山揽着他肩膀，劝道：“老包，别生气，咱就是说说，要我说，有些传言还真有可能是真的。”
“要不你跟我说说，酒桌上那人漏了什么？”
“放心，这事我绝不会乱传。”
见包会长还在犹豫，许凤山小声道：“老包，这消息如果是真的，那可能跟葛宏的案子有关啊，你说该怎么办吧？”
包会长咬了咬牙，犹豫片刻，最终皱眉说道：“那行吧，你知道了也不要乱传。”
“如果你把这消息告诉警方的话，希望他们能调查一下，一切拿证据说话。”
“不管怎么说，都是文博考古界的人，我也不想因为几句传言毁了无辜的人。”
许凤山终于说动了包会长，心里高兴，立刻保证道：“你放心好了，我是那乱说话的人吗？”
包会长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道：“我跟你也不熟，是不是也就你自己知道。”
许凤山指着包会长，无语道：“你看你这个人……”
包会长哼了哼，这才道：“行了，别说那没用的了，直接说正题。”
“这事说起来，得回到过年前，那时候，我们一帮朋友聚会，大家到后来多少都喝高了。”
“我就听我一个朋友说，五原省曹州市博物馆的馆长伊志宇不老实，包了小三又包小四。”
“小三哥哥名下还占了一个古玩行的干股，也不知道这干股真正的所有人是谁，怕是那小三哥哥就是挂了个名罢了。”
“当时有人迷迷糊糊问是哪个古玩行，我就听那人说是徐记，不过他喝高了，有点大舌头，我听得也不太真切，好像是这几个字，说完话之后，他就睡着了。”
许凤山暗吸一口凉气，心想那位京市神探带过来的消息八成是真的！
这案子不只跟黄中洋有关，居然还跟曹州市博物馆的馆长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