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到底是穿帮了

张守璋也沉默着,这时葛宏干脆把包重新放在木质柜台上重重一顿:

“挤兑人?你们汤家要是不派条狗来强买强卖,我犯得上费这口舌?”

“八十万想买我的洒蓝釉花盆,满天下都说不出这样的理!”

汤启鹏顿时一愣,喃喃地道:“八……八十万……”

“谁说要八十万买这个……”

孙又祥暗道不好,到底是穿帮了……

小少爷他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在这个时候来呢?

胡大伟他们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撞上来啊!

他正想尽力找补,谭青山却心中一动,轻声问道:

“怎么,小少爷你不知道?孙馆长要花八十万买下这个洒蓝釉花盆,说是给汤老买的,小葛不同意。”

张守璋何等样人,当下也看出了中间的关窍,立刻说道:

“洒蓝釉瓷起源于明宣德年间,因为工艺复杂,成功率低,其存世量极少。”

“到现在我们知道的只有四件,国博、津博、宝岛故博各有一件。”

“前两件都是洒蓝釉钵,宝岛故博那个则是洒蓝釉碗,另外私人手里还藏着一个钵,这四件都是官窑瓷,价值都不会低于千万。”

汤启鹏和孙浩然瞬间都领会了张守璋话里的意思,两人的脸色当即变得很差。

接下来的话不用张守璋他们点明白,俩人已经全都懂了。

也就是说,葛宏那个洒蓝釉花盆很罕见,它的价值绝对不仅仅只值八十万!

所以葛宏才会这么生气,口口声声说他们强买强卖。

汤启鹏到底见过世面,这时虽然尴尬,却不至于失态。

“张老我认识您,知道您算得上是业内资深人士,您给个话,这位兄弟他这个洒蓝釉花盆能值多少钱?”

葛宏冷眼旁观,再看孙又祥时,像看着一条狗。

张守璋则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葛宏这个花盆嘛,经我与奉达古玩行老板谭青山共同鉴定,确认此物是雍正民窑所出的洒蓝釉瓷。”

“无款识,无明确的传承来源。”

“器物表面有四处掉釉,底部有一微细裂痕,这些因素都会影响它的价格。”

汤启鹏明白了,种种因素结合起来,使得这件洒蓝釉瓷的价格无法跟博物馆里那几个官窑器比。

可再怎么说,它也不可能只值八十万,毕竟这东西太少见了……

张老的话很快就印证了汤启鹏的想法:“这个花盆,品相确实不太好。”

“可因为其品类和釉质的特异性,我跟老谭一致认为,它至少能值二三百万!”

“如果上拍,会更高!”

咝!

汤启鹏倒吸一口凉气,一股心火直往上蹿。

他也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傻白甜,事情都发展到这个程度了,他要是还不明白孙馆长这老狗做了什么好事,那他也就白活了。

值几百万的东西,他只打算给人八十万,这能不把人惹急了吗?

孙浩然更是气得不行,本来就黑的脸更是黑了三分。

汤启鹏回头朝孙又祥大吼一声:“你到底做了什么?你是不是打着我爷爷旗号强买人家东西?”

孙又祥正用手机快速打着字,冷不丁地被汤启鹏吼了一嗓子,吓得手机几乎掉地上。

“没,没有……”

他连连摇头,绝对不敢承认这个事实。

“我真没有,他这个花盆是民窑,不能跟博物馆里那几件洒蓝釉官窑器比。”

“不只是窑口不同,它的胎体质量也要粗松一些,釉面和底还有残损,所以我给出了八十万的价格。”

“至于张老和谭老板,他们跟葛宏本身就是朋友,跟我的立场不一样,鉴定这种事本来就是一件很主观的事,受人的情绪和思想影响不小,所以他们俩给出的价格跟我的可能存在差异啊!”

这时葛宏懒洋洋地瞥了眼孙又祥,呲笑道:“雍正瓷,粗松吗?”

“粗尼玛的粗?松尼玛的松?”

“一个市搏馆长能说出这种没水平的话,你还好意思占着馆长的位置?”

“显得既无水平,又欠缺公平,一个鉴定大家最需要的专业水准和公平公正你都没有,你有什么资格给别人做鉴定?”

“我呸!”

“依我看,你不如把屁股底下的位置腾出来,让有德有本事的人上去吧。”

“你也就配当条狗,借着主人的势在外边狐假虎威,欺软怕硬!”

轰!

轰隆隆隆!

葛宏的话如同几道箭,一个接一个地插进了孙馆长的心脏,刺得他几乎原地去世。

旁边的菲菲早吓得躲到了角落里的廊柱后边,缩头缩脑之际,看到孙浩然狠狠瞪了她一眼,她连忙踩着高跟鞋奔出了古玩行。

汤启鹏的脸青白交错,难堪极了。

一方面,因为孙馆长的不堪而气恼。

另一方面,也为葛宏的不留情面而羞恼。

这件事,并非他们汤家有意为之,纯粹是这条狗在外边乱搞的事。

葛宏却一直态度强硬,连带着他们汤家也很是没脸。

他不好说葛宏什么,只好对着孙又祥骂道:

“孙又祥,我记得去年你卖给我大姑父一个雍正民窑的梅瓶吧?”

“当时你说那虽然是民窑,可它是雍正的,胎质很是细腻,跟晚清那些糙货可不一样。”

“那梅瓶我大姑父给了你三百五十万,那我倒要问你,你多少收的啊?”

孙又祥本来已经被葛宏骂得心胆俱裂,这时再听到孙又祥这番责难,哪里还有话说?

“我,小少爷,那梅瓶是大器,上边的青花是苏麻离青,不一样啊……”

汤启鹏呸了他一口:“你放屁,都到这时候了,还拿我当傻子哄呢?”

“看来你这几年没少从我们汤家捞油水啊,看这脑满肠肥的样,连做狗都不够格了。”

“我看这狗你也别做了,免得出去乱吠,坏了我汤家名声。”

“我爷爷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伤病无数,才为汤家打下这般基础,可不能坏在你这种狗奴才身上。”

说着,他伸手指着奉达古玩行的门口,连看都不看孙又祥一眼:

“大门在那儿,滚吧,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轰!

轰轰轰!

孙又祥双腿互相一绊,几乎摔倒在地。

如果说葛宏的话是在他心上射了几道箭,那汤启鹏就是把他轰成了渣子。

“小少爷,我,我错了,你给我一次机会!”

孙又祥扯着汤启鹏的裤腿不放,哪里还有先前的气派?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手臂间夹着个公文包,带着两个手下走了进来。

他一看到孙又祥便问道:“馆长,我带市考古协会的同志来了,哪个手里有疑似来历不明的古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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