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解开心结

秦玄皇将云攸和阿木安顿在孚图神医的水月洞,吩咐秦伊人去唤医官前来。

隐仙谷的医官分三等品阶,一等为孚图神医的入门弟子,从小在神医身边长大,深得真传,医术最为精妙,此等医官只为百丈洞上的尊者诊治。

二等为一等医官的亲信门徒,每人只精通一类病症,也就是俗话说的“偏科”,通常需要几人联合问诊,所以无法单独外派出诊,此类医官服务于兵卒、木匠等村庄以外的人。

三等为一等医官的医侍,随从医官出诊,任凭差遣做些杂物,能否习得医术,全靠本人的造化,医侍大多医术平平,只能为村民们诊治。

由于云攸是女子,医官皆为男子,无人愿意教导她,除了失踪数月的医官孙植。云攸在其他医官眼里,只是个可以随意呼来唤去的采药女,去废城埋尸的“不洁之人”,因此被讥讽为“埋尸医婢”。

孙植失踪后,首席医官江逸暂代孙植处理日常事务。他一听是少主秦玄皇请诊,随即挑了位一等医官,当得知是为医婢云攸诊治,旋即又陷入迷惑。他召集了数十名一等医官,闭门商讨半晌,直到秦伊人踹开门,气急败坏地掀起欹案,他们才潦草决定派一位二等医官,既顾忌到少主的颜面,又不失分寸。至于派去的二等医官是否对症,是否能医好,只能听天由命。

秦玄皇俯首坐在床沿,俊美的面庞凑近云攸,长长的睫毛轻触她的肌肤,只有感受到她的温热之气,秦玄皇悬着的心才能放下。

秦伊人怒气冲冲地回来,径直坐在摆满医书的石案旁,随手翻了一本书,又摔下,撅着嘴委屈地说:“二哥,我太没用,只请来一个二等医官。”

话毕,一个满头大汗的清秀少年探进头来,两手空空,很显然没有出诊的经验,药箱亦没有带。

他俯首作揖,唤一声:“少主。”

“敢问,你专治何病?”秦玄皇问,面色平静,心底却五味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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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主治风寒喘症。”

秦伊人即刻跳起来,大声喝道:“我说过是内功伤及肺腑和筋骨,你们这般戏耍于我就算了,两条人命亦不管不顾。”

秦玄皇在小妹耳边说了几句话,她回一句:“放心,这次我定不负所托。”转身便出去了。

秦玄皇深知隐仙谷除了孚图神医,云攸的医术无人能及,让神医司来人,只是例行公事,记录伤情,以免月融的一面之词,让局势一发不可收拾。

月融“瞎眼”之仇,定十倍奉还,秦玄皇既来趟了这趟浑水,全身而退已不可能,他必须处处思虑,为云攸和阿木铺好退路。

“神医司的出诊印章,你可随身带来?”秦玄皇问。

“回少主,带来了。”少年说。

一切都在秦玄皇意料之中,这些二等医官想要出头谈何容易,抓住这次到神医洞府出诊的机会,定是要留下证据邀功。

“那你便如实记录,这两人救回来恐怕已无可能,你记仔细些,免得人去了,让你落下医术不精之名。”秦玄皇善意地提醒到。

那少年在医簿上奋笔疾书,似乎害怕遗漏任何细节,为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诊毕,少年将病案誊抄三份,盖上印章,留一份在神医洞府。由于阿木是狱卒,归属将军麾下,所以病案要送去将军府一份。

“我已派人去寻少将军,他会亲自来取,你将病案留下便是。”秦玄皇说完,将少年送出洞府,并躬身道谢。少年受宠若惊,喜不自胜,作揖行礼后离开。

云攸的呼吸声渐渐清晰起来,秦玄皇舀来一瓢泉水,从怀中取出一条金丝帕子,悉心为云攸擦拭血迹,直到露出半张炭灰色的脸,秦玄皇以为是脏污,稍稍使了劲,却仍旧擦拭不去。

他心中一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是被九霄炼狱的火浆灼伤的,那便是烙印,无论如何也抹不去。

秦玄皇低下头沉思,云攸到底经历了什么,那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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浆只是看一眼都难以忍受,云攸的脸竟然在火浆上烤成炭黑色。月融竟恶毒至此,想到这里,他不禁握拳砸在身边的石案上,几本书纷纷散落。

云攸惊醒,看见秦玄皇,旋即又闭上眼睛。

秦玄皇换了一瓢水,转过身为阿木擦拭血迹,阿木与云攸同在一张石床的两头,中间用垒起的书分隔。

“云攸,曾经和你的约定,我铭刻在心,我想带你去拜见我父母,可我的功力不足带你上百丈洞,我听大哥说,雨漫亭的御影剑能带毫无功力的人飞上去,我便私自去取剑,结果被剑气所伤,在洞府躺了数月,伊人作为帮凶,也被禁足。直到前几日,你我有婚约的谣言四起,我母亲震怒,她命我下来解决。我去红枫洞找过你三次,直到发现你留下的药方,才发现药方背后是一张地图,我循着地图,才寻到九霄炼狱。”

云攸泪水溢出眼角,数月的心酸苦楚,终化作泪水离开她的身体。虽等来秦玄皇,却无欢喜。她听明白了秦夫人的态度,身份的鸿沟根本无法逾越。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为何会如此伤怀?

虚幻大千两茫茫,一邂逅,终难忘。相逢良人留一笑,不相识,又何妨。

云攸浅浅一笑,悄然坐起身,秦玄皇假装惊喜地扑过去,抓住云攸的手,忍不住笑出声来。

“别装了,你早知道我已醒,那么多话,阿木会嫌你太聒噪。”云攸甩开秦玄皇的手说。

“不会,你们接着说。”阿木用微弱的声音说到,“情话是一剂良药,再说下去,我就要痊愈了。”

云攸和秦玄皇惊讶地看向阿木,之后是惊喜,两人喜极相拥,云攸羞红了脸,试图推开他,却被抱得更紧。

阿木缓缓坐起身,捂着眼打趣道;“秦玄皇,过分了,竟然抱我床上的女人。”

“那又如何,我抱我妹妹干你何事?”秦玄皇说完,云攸面色突然变得阴沉,用力推开他,披上衣袍,光着脚,错愕地向外跑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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