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杏林堂主消失不明

一早就猜到了桑云的打算,萧雨初倒也没有显得多么意外和惊讶。

她反过来宽慰桑云:“对于乌青师叔来说,苍城是个充满伤痛的地方,或许只有离开这里,才能让她从过去的回忆里跳脱出来,往前看。”

“旁的我也不多想,只是希望她心里别再记恨着师父,师父为杏林堂付出这么多年,已经实属不易,他不是神人,自然不会照顾到每一个身边亲近的人。这事谁也不怨,只能怪……世事无常吧。”

桑云点头:“我已经从倪童师叔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你放心,等到了牧州我会劝她的。倒是你……”

他的目光在萧雨初的脸上来回扫量,看得萧雨初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我怎么了吗?”萧雨初眨了眨眼,显得极其无辜。

桑云道:“你自打来杏林堂之后,便步步有难,处处惹灾,我怀疑啊你是过不了几天安生日子的。比起那些虚无缥缈摸不着头脑的事,我更担心你这丫头会不会被卷入什么是非之中。”

先有文府之乱,后有入宫为官招惹非议,再来便是知悉了宫中贵人的秘辛之事逃离皇宫,远赴合国。

这期间还遭到好几股不明势力的追杀,可谓几次险中求生,着实让人提心吊胆。

光是桑云知道的这些就已经比得过一般人庸碌的一生了,萧雨初这短短一年的时间里过得还真是精彩。

哪知萧雨初只是无谓地笑笑,心平气和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温柔道:“是啊,也不看看我找了个什么样的男人?他生性放浪不羁,难以拘束,注定要跟别人走不一样的路。你们这里不是有句老话常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么?”

自认识萧雨初以来,她总是清冷孤傲,难以近人。

可感情这东西能让冰川消融,铁树开花,桑云还是头一次见到萧雨初露出了如此女儿家的一面,她合该是个外冷内热的善良姑娘。

桑云愣了下,而后淡淡一笑。

“若是你们日后要摆酒了,可一定要记得传信给我,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喝过身边人成亲的喜酒呢!”

“一言为定,桑师哥。”

时光渐渐远逝了,这一年在腊月到来的时候,即将画上一个完美的句点。

从初五开始,整个苍城的上空便一直被乌云笼罩,漫天飘着鹅毛大雪。

这场雪下了足足三天,一直到腊八的时候才停下,房顶、地面以及干枯的树枝上都积满了厚厚的白雪。

只要置身在这银装素裹的景色里,都会有一种如同进入梦境中的感觉。

只不过随着这场风雪到来的还有疾病,不少人都患上了风寒湿病,甚至还有人长出了冻疮,这说明今年的这场天气并不平凡,气候要较往年冷许多。

也拜这场风雪所赐,杏林堂的医馆也来了不少病人看病,医馆里的医者们又重新忙碌了起来。

不过这些都跟萧雨初没什么关系,她为了骆昊介身上的毒伤透了脑筋。

“这是第几帖药了?”

当萧雨初端着药从药房里来到塔楼时,守着这里的沈微看着她忙进忙出,有些哑然失笑。

萧雨初认真道:“第六帖,新方子,我加了一些清热解毒的药材进来,不知道能不能见效。”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望向沈微的眼神哀怨得很。

沈微亦深感无力,但是眼下除了不断地试药之外,也别无他法。

“清热解毒……你就不怕把他喝成冷寒体质吗?”

“正好,师父火气那么大,降一降也不错。”萧雨初睁着眼睛说瞎话,催促沈微让开,他大半个身子横在塔楼的门口,都挡路了。

沈微无奈地撇过半个身子,认真问她:“当初裴寒在合国也中了一样的毒,你当真不记得他的毒是怎么解的了吗?”

这个问题,之前郁意也问过她一次,可说实在的萧雨初到现在都是懵的。

她沉吟片刻,又回忆了下当时的情形,不由得连连摇头:“那时候太乱了,事发突然,你问我我也不知究竟为何。按理来说,在裴寒去侠风岭的途中就该毒发才是,可等我到了之后他都还好好儿的,只有在……”

后面的话,萧雨初说不出口,生生卡在喉咙里,戛然而止。

沈微听得正认真呢,话说到一半,着实吊人胃口。

“只有什么?”沈微眯了眯眼,不怀好意地问道:“后面发生的事是我听不得的吗?”

后面?后面便是裴寒毒发,萧雨初豁出性命誓与他共存亡,二人共赴巫山云雨的事……这怎么能跟外人说得出口呢?

萧雨初咬了咬唇,只觉得面颊发烫。

那沈微倏然把脸凑到了她的眼前,吓得萧雨初向后瑟缩了下脖子,不自然地问道:“师叔这么看着我作甚?”

“我说,”沈微突然勾起了唇角,扯出一抹暧昧的笑容,那双眼睛又仿佛洞悉了一切似的。“你这肚子里的小崽子,莫不是就在那个时候有的吧?”

“沈、微、师、叔!”萧雨初将这四个字咬得极重,脸颊晕开淡淡的红晕,颇有点恼羞成怒的意味。“莫要说些浑话!我要进去见师父了。”

她用力地撞开了沈微,后者不气也不闹,还反过来好心地提醒她:“你当心着些身子,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我可赔不起寒王府!”

萧雨初看都没看他一眼,一手端着药,另一手拎着裙子走上了楼梯进入了骆昊介的卧房。

从下雪天开始,骆昊介的情绪便一直不大好,即便是面对同门里亲近的几个师兄弟,他也无甚好颜色,唯有在萧雨初出现时,他才会稍稍收敛起稍显暴躁的脾气。

“师父,”萧雨初将药碗放在了床头的小桌上,伸手在鼓起的被子上轻轻拍了拍,小心翼翼地温声唤道:“起来喝药吧,这是徒儿新开的药方,兴许有效。”

“古有神农尝百草,既为医者,师父就算是为了自己,也该把这药喝下才是。我已经把控了药的剂量,不会太苦。”

叫一个病人来回反复地试药,着实是件困难之事。

近日骆昊介的心情不佳,让他试药尤为艰难,就得当个孩子哄着来。

叫了几声都不见骆昊介给予回应,萧雨初便大胆地去掀他的被子,结果被角一揭开,里面只有一条卷起来的被褥。

萧雨初倒吸一口冷气。

师父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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