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赊刀

张灯结彩,大摆筵席,这沈府之内,终于有了喜庆洋洋的氛围。

沈万三就站于桌前,端杯在手,喊到:“各位,各位,我沈某先在这里向各位壮士敬上一杯,以表我的心意,这不成想,道长一来,带着众位壮士,不单抓住了这个贼人,救了我儿,还挖出了一个内贼。”

众人便哈哈大笑。

重八和疤瘌文低头扯着一个猪蹄,正啃着,也抬脸举杯。

仇庆元说:“沈兄,此事还是小优的功劳,他第一眼看见这魏东宁,就觉得感觉不对,我们两人默契,均有此感觉,不成想,最后,对着鬼脸六一恐吓,还真是如此。”

沈万三高举杯子:“好,来,满干此杯,以表答谢之意,谢谢诸位了。”

说完,抬脸将杯中酒干掉。

大家叫好,一番表述,你来我往,有种相见恨晚之意。

小优就说到:“沈兄,我们此次来,就是为了那张仙人踪迹之时,还望您能多给我们些信息。”

沈万三放下酒杯:“你说这事,我差点忘了,我跟张仙人,也是十年前有幸谋面,得其指点,才有了这番家业,只是,光顾得生意了,也着实并无联系,这张仙人属得道之人,行踪无定,不过,我倒是有两个朋友,他们跟仙人联系颇密。”

“那也可以,不知这二位是谁?又在哪里?”

“一位是鬼谷派卢秋云,还有一位是张仙人的徒弟陈及涵,二人均在湖北界内,我们均有联系,我将书信写好,将路线地址给你们指明,一定能找到张仙人。”

“那就太好了,现在,让我们一起敬沈兄一杯,也算是感谢,来,大家一起端杯。”仇庆元站起来,招呼大家,众人应和,一起敬酒。

重八吃着肉说到:“沈员外,他们都说你富甲一方,有个聚宝盆,钱多得花不完,是真的,还是假的。”

众人皆看向沈万三,沈万三哈哈大笑:“如果我真要有这个聚宝盆,那大家就都跟着我发财了,哈哈哈。”

疤瘌文:“那沈员外,您到底怎么发得财?”

沈万三:“实不相瞒,当年张仙人送我八个字,我就是按照这八个字干的,这一路走来,也就有了些家业。”

众人问:“哪八个字?”

沈万三神秘地看着大家,悠悠地说到:“农本,商盈,内低,外傍。”

这是什么意思?

沈万三就又笑了:“天机不可泄露,我只是把这八个字说出来,各位可自己理解。”

酒过三巡,众人喝得尽兴,小优就站起来,拉着沈万三在一侧说话,小优问到:“沈兄,除了这八个字,张仙人还说过什么话?”

沈万三醉眼朦胧:“哦,是东南气盛,西南相见!”

小优知道,如今沈万三在苏州获得的巨大成功,将来沈万三因得罪朱元璋,被贬云南,这就是“东南气盛,西南相见!”

小优微微笑到:“您跟张仙人,还会有一面相见,只是,彼时,已经天地大变。”

沈万三一惊:“有何大变?”

小优也故作神秘:“天机不可泄露。”

.........

为不给沈万三添麻烦,再加之寻找张仙人心切,众人决定快快启程,沈万三准备好书信,又多备了些银两和马匹,让人送出了苏州地界。

众人并未推辞,有了马匹,便加快速度,不日来到了湖北地界。

某日下午,路过花田镇,来到一片山岗密林,骑马缓行,众人看到远处余晖,近处茂林,风景绝好,不觉神情舒缓。

就在此时,突听林中传来阵阵低沉的啸叫,众人身下马匹受到惊吓,纷纷扬蹄喷鼻。

小优喊到:“大家注意。”遂下马观察。

一阵风叶飘动,果真见密林里,缓缓有一白额大虫出现在一座山岗上,悠然而行,目中无人。

众人骇然之际,见一花甲老人,须发皆白,站在几丈开外,手持长刀,如同铁塔一般。

虎啸之后,“呼”地一声,从山岗上跃起,奔着老者扑过来。

小心。众人捏了一把汗。

这老者轻松躲过,然后,一个鹞子翻身,立在了老虎的身后,这大虫欲要转身,老者跳将起来,大力挥刀,砍在了老虎的脖子上,如此来往了几个回合,最后,老虎低沉地呜咽几声,倒在了血泊中。

真是好身手!

众人看呆了,一起进得密林,看视一番,才得知这老者名字叫张领,常年在这山中采药,众人顿生佩服之意,便随着这张领去往他家。

原来,这张领年轻的时候,曾经作为明教徒起义,失败后,明教又一次遭受重创,都潜伏下来,他放下一切,归隐于此,已经三十多年,得知众人经历后,因有共同际遇,话题就多。

小优问到:“张先生,您见过小明王吗?”

张领:“没有,其实,我曾经是明教护法。”

此言一出,小优内心大喜。

小优又问:“敢问现在35任教主何在?”

张领:“当年,我们就是跟着35任教主杨逍起事,后来兵败,因为官府搜查颇严,所以,教主让我们所有人都四散隐匿,不得以明教身份显身。”

“小明王是不是就是光明军?”

“这个我不清楚,但是,杨教主据说在终南山上,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小优就站起来,对着张领拱手到:“前辈,看来,我要找的,就是这个杨教主,还望您多指点。”

张领沉吟到:“现在的小明王和杨教主什么关系,我还不是很清楚,你到可以前去武当山,寻得张仙人,因听说,这张仙人跟我们教主也很熟悉,说不定,他可以给你指点一二。”

小优内心急切,又问了张领许多其他明教事宜。

张领说到,他知道的,明教教徒,除了北宋方腊起义,还有南宋王念经起事,都遭遇失败,而且,王念经最终被弃市枭首。

正说着时,有一年轻人从外走进了院内,院内所用人站立起来。

张领便说道:“此为犬子,自幼学得一身本事,游历归来,我正想历练于他,如若你们要去寻那张仙人,可带上他,或能帮助你们一二。”

众人都欢喜异常,这张振洋也是为人豪爽,当即要跟众位结交,此时,仇庆元表示,等着见到张仙人,再做分晓。

张领就说到:“此去路上,让振洋引着你们,卢秋云因曾经和我见过几次面,他也多少认识。”

.........

离九宫山不远,翻过一处极为险要的山峰,前边一片更为茂密的树林,再走了有五里路,便出现一个村子,大家下马牵马而行。

来到这村里,打听得知,这村子名叫做“桃花村”,中间有湖,名叫做“桃花湖”,湖边有桃花万亩,每到三、四月间,芬芳四溢,一片雪白,这个时节,桃花早败。

村里鸡犬相闻,白发垂髫,一派乐融融的景象,不觉之间,来到了那桃花湖边,就见有人围着,不知发生了什么?

小优挤上前去,但见一人,身穿皂衣,头戴斗笠,坐在湖边,身边两个筐子,里面装满了菜刀。

四周不断有人走来。

“听说是卖刀的,走,看看刀去。”三五个村里人相伴着走过来。

这人就说到:“我不卖刀,我赊刀。”

“赊刀?那你可别怕亏本。”

“自敢赊刀,就不怕亏盈。”

“那好,我要一把。”一个大嫂拿过一把刀来,看了一番。

“那,什么时候,您来收钱呀。”

这人仔细地问清了大嫂的家庭地址,记到一个账本上,然后说到:“你们这桃花湖,水可是活的。”

大嫂就说:“是的,从上面的山溪流下来的水。”

“等你们这桃花村里的水什么时候变红,我再来要账。”

变红?怎么变红,这桃花湖里的水一直是绿的,怎么会变红。

大嫂领着刀,走出人群,向后来者喊:“是赊刀的,不要钱。”

赊刀人?

小优脑海中突然出现了这个词。

一到天下大乱,就会出现这种赊刀人,难道眼前这个人就是。

小优就上前问到:“这刀赊出去,真得能收回账来吗,还是,根本就没有想着收账。”

卢秋云就神秘地说:“这位客官,天机不可泄露。”

众人走过来,张振洋看见了此人,突然拱手:“卢先生,怎么是你?”

原来是鬼谷派传人卢秋云。

这卢秋云就站起来:“哈哈,原来是振洋呀,家父可好。”

.........

卢振洋收拾了东西,背在肩上,跟随着众人走出了桃花村,然后,一路交流,不觉间走了二十里路,来到一座山丘下,有一茅舍,正是卢秋云所居之处。

众人走进院子,院子里极其简陋,只有一些花草座椅之类的东西,坐定之后,仇庆元掏出沈万三书信,卢秋云看过之后,便将书信放下,招呼大家喝茶。

卢秋元表情淡然。

小优就说:“我们知道卢先生是鬼谷派传人,智慧和能力自不必说,集百家于大成,无论是儒学还是兵法,都有涉及,对先生久已向往,此次前来,万望能指点一二,再一个,能够引荐我们见到张仙人。”

卢秋云淡淡一笑:“您过誉了,鄙人不过是在这乱世中苟活而已,如今,于这荒山里喝喝茶,看看风起云散,也就只能如此了,不过,要是说张仙人吗,倒可以让陈及渊带你们去。”

仇庆元就说到:“卢兄为何不能一起前去?”

卢秋云说到:“我这里还有些事务需要处理,如有缘分,我随后赶到。”

小优笑到:“那就是说,张仙人在那武当山上喽。”

卢秋云点头说:“是的,张仙人并未远游,我们上个月还曾一起论道。”

众人内心大喜。

小优就说:“卢先生有何事情,不妨说出来,看看我们能否帮上。”

卢秋云看了看大家:“倒无大事,就是这赊刀而已。”

“观阴阳之开阖以命物,知存亡之门户,筹策万类之终始,达人心之理,见变化之朕焉,而守司其门户,我们鬼谷派,有这一使命。”卢秋云说到。

到了灾荒战乱的年代,鬼谷派就作为预言者,到民间去赊刀,民间就会开始流传其各种谶语,童谣。

原来如此。

小优就说到:“既然先生还有些刀还未赊出去,那我们就且先去,请先生之后赶上我们。“

卢秋云便转脸对着张振洋:“振洋,你知道那陈及渊在哪里,你且先带他们去,我这边完成任务一并赶过去。”

张振洋便说:“好。”

众人也都一一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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