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赌徒

房间内热闹非凡,抽烟的抽烟,嚷嚷的嚷嚷,吵架的吵架,起哄的起哄。啊谋平时很少来敬老院,就算来了也只是在一楼大厅看会儿电视,基本没来过敬老院的二楼,想不到这次来这里竟别有一番洞天。啊谋对王校问道:“这里是干嘛的?怎么那么热闹?”王校指了指被一圈人团团围住的桌子说:“你钻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啊谋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往桌子内钻。桌子被人群围的严严实实,废了好大劲啊谋才勉强钻进去半个头,他的鼻子被人挤的变了形,嘴巴被挤歪了,脸被挤扁了,好在深邃的眼睛没有被人挤到。他眨了眨眼睛看向桌子,只见桌子上摆了一张大纸板,纸板上用红颜料写着一个大字和一个小字。大字和小字上整齐的摆放着不少的纸钱。纸板另一端放着一个盖着盖的茶杯。一人将茶杯盖打开,里面露出三个骰子,打开茶杯盖的人喊:“三个六豹子通杀。”只见他将桌上所有的钱全部收入自己囊中。这不就是赌博嘛。想不到在敬老院还有一个隐蔽的赌场。这完全出乎啊谋的预料。王校所说的放松寻开心的地方竟然是叫他来赌博。

啊谋迅速从人堆里钻了出来,他从小就不赌博,也从来没有玩过这些,这不是他该来的地方。他气愤的对王校说:“你怎么带我来这种地方,我可不会玩这些。”王校看着脸有点变形的啊谋说:“你不是心情郁闷吗?我带你来这里是让你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你要是不想玩,我也不勉强你,你在旁边看我玩就行。也许看看心情也会变好。”啊谋想了想王校说的似乎也有点道理,他所担心的三百块不义之财,和这里人获得的不义之财相比似乎还有点小巫见大巫的感觉。再怎么说自己也是通过自己的劳动去获得的钱财,只要他心里最害怕的那件事不发生,只要他期盼的洗衣粉是真的洗衣粉,那他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他完全比这里的人高尚的多。思虑再三啊谋说:“好吧,那我就在那旁边看你玩好了,就当是散散心。”

“让开,让开,让开。”王校对着人群喊道。开赌的庄家听着熟悉的声音就知道是常客王校来了。庄家忙示意一些光看热闹不下住的人散开,给王校留出个空位。王校领着啊谋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空位。庄家对着王校笑脸相迎道:“你小子今天怎么有空来玩啊,不用干活吗?”王校说:“今天钱赚够了,心情好想来玩几把,顺便带我兄弟开心开心。”庄家看了眼王校身边陌生的啊谋说:“这你兄弟啊,应该是第一次来吧,以前好像没见过,他也要来玩几把吗?”啊谋急忙摆摆手示意自己不玩。啊谋摆手的举动完全在庄家的意料之中,这全都要归因于啊谋一副忠厚老实的面孔外带一身穷酸样的穿着。王校说:“我兄弟还不会玩,等他看我玩过几把后,他熟悉规则了就会玩的。”啊谋诧异地看着王校,他可没说过他要玩。王校说这句话完全是因为他不想让庄家看不起啊谋。庄家将信将疑的看着王校。

庄家不再理会这二人,毕竟还有大钱等着自己赚,他拿起桌上的茶杯,盖好杯盖,随意地摇晃了几下,然后稳稳的放到桌上,对着人群说道:“开始下注。”人群迅速嚷嚷起来,有的人说压大,有的人说压小,有的人说别压。起哄的人要远远多于压注的人。王校向身边的啊谋问道:“啊谋,你说压大还是压小?”啊谋看了眼王校说:“我可不敢说,万一让你输了,你可要冲我发火,就算你忍住不向我发火,我心里也过意不去。”王校拍拍啊谋的肩说:“没事,输了不怨你,赢了也不分你钱,你随便说个大小就好了。我还不一定按照你说的压呢?”啊谋想想王校说的也对于是他就随便说了句:“压大。”王校哈哈大笑说:“看你今天一副没精打采的衰样,今天你一定输大钱,我就按你反着的来压,我压小!”说完王校从兜里讨出一张十元纸钞按在了写着小字的纸板上。王校兴奋而又紧张得等待着庄家打开茶杯盖。啊谋则百无聊赖的看着纸板下桌角边一个小洞爬出的蚂蚁,他似乎与这个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庄家打开茶杯盖喊道:“五五四,十四点,大。”庄家收走了压在小上的所有钱包括王校紧紧按住的那张十元纸钞。王校有点不开心的看着啊谋说:“你一脸衰样,想不到还能给你猜中。”啊谋耸耸肩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说:“你不是说输了不怨我吗?何况你还没按着我说的压。”王校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没怨你,等会儿你继续说大小。我按自己的想法来压。和你没关系你放心说。”啊谋无奈的点点头说:“好吧。”

庄家赔付完压大玩家的钱之后,又开始了新一局。他按住已经摇好的茶杯对着人群喊:“开始下注!”人群又开始骚动起来,其中有人喊道:“压小~压小~已经好几轮出大点数了,这次肯定是小。”经过这人的提醒这一轮果真有好多人压了小。王校则要参考参考啊谋的建议。他问向身边的啊谋:“啊谋你说这次压大压小?”啊谋还是百无聊赖地看着桌角小洞爬出的蚂蚁说:“大!”王校用食指和中指敲了下啊谋的脑壳说:“还大呢,没听见有人说好几轮大了嘛,我要是听你的,我输得连裤衩子都没有了。”啊谋摸了摸自己被敲的脑壳无辜的看着王校没有说话。王校从裤兜里掏出一张二十元纸钞,他心想着这回要连刚才输的都一次性赢回来,他将二十元纸钞狠狠按在写着小字的纸板上,焦急地等待着杯盖打开。

庄家缓缓打开杯盖,茶杯里露出六六五三个骰子。庄家开心的喊道:“六六五,十七点,大!哈哈哈!”人群中发出阵阵叹息声。这轮大多数人都输了,只有小部分人和庄家赢钱。王校死死按住他压在大上的二十元纸钞,非常不情愿的被庄家无情的抽走。王校沉着脸看向啊谋说:“看你一副衰样,把衰气都传染给我了。”啊谋不敢做声,也不敢看向王校,他知道此刻王校一定没有好脸色给自己看。他依旧默默看着桌角小洞爬进爬出的蚂蚁,他依旧与这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新一局又开始了,庄家面露喜色的对着人群喊道:“开始下注!”这次没有人再大喊压大压小了。可见刚才建议别人压小的那人被人揍的不轻,大家都害怕了,不敢瞎提建议了,都在小声地私底下议论。王校狠狠盯着啊谋再一次问道:“这回压大还是压小?”啊谋低头看着桌角怯生生的小声说“小~小?”王校拍了一下啊谋的后背说:“大声点!”啊谋挺直了身体说:“小。”王校笑着说:“我就不信你个衰样,还能给你猜中,我就压大。”说完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张五十元纸钞重重地拍在写着大字的纸板上。这张五十是王校仅剩的一张钞票,输完他就彻底没钱了。他坚信,他这破釜沉舟的一搏能让他连本带利的把输的钱全都赢回来。

王校满怀期许地等待着他的胜利,可结果再一次让他失望。庄家打开茶杯盖显示的三个骰子分别是:一、一、二,四点小。看着茶杯里的四点,王校已经无话可说,万念俱灰,脑海中浮现与四对应的死字,多么的讽刺,他气的想笑。王校已经输光了他这些天赚的所有辛苦钱和生活费,他想向身边这位“害”他输钱的朋友借点钱翻盘,他笑着看向身边的啊谋,内心想着要死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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