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蛛丝马迹

狗蛋儿担心妈妈的安慰,又进屋看了眼,來弟吓得跳到了炕上,故作镇静在跟娘说话。

狗蛋儿道:“没看见什么人,也许是谁家的猫吧!”

來弟反驳道:“猫走路多轻啊,还能压断树枝,一定有人!狗蛋儿我害怕!”

狗蛋儿这次可有话说了:“來弟!你不是说来保护我的吗,一点点动静你就吓成这样。”

來弟道:“我说保护你,是在学校不让你受欺负,那都是能看见的人啊!这看不见的是人是鬼谁不害怕呀!大娘!你说是吧!”

狗蛋儿娘笑道:“别不是院子里的猪饿了,来找吃的吧!”

狗蛋儿道:“娘!你咋净瞎说,咱家的猪不是早都卖了吗。”

狗蛋儿娘道:“哎呀!瞧我这记性,那可别不是山上的野兽下来了呀!你俩今天就别出门了好吗,天一亮,你就通知村子里的狩猎队来围猎驱赶。”

狗蛋儿急忙把门上了栓。來弟道:“不行啊!我的衣物都在西院门边的水泥台上了呀!”

狗蛋儿道:“你在这别出门,我去给你取!”

随即狗蛋儿就飞速跑回了东院爷爷家。这时的爷爷正喝得高兴,方悟却是放不开,有些心事重重。狗蛋儿进屋就喊:“爷爷!我娘的院子里好像进豹子了!”

爷爷不以为然道:“瞎说啥!豹子进村可都是半夜两点到凌晨四点左右。这个时候,不可能!”说罢又是呲溜一口老白干,夹了一点点的菜咀嚼起来。

方悟却是警觉得很:“师父!我倒是觉得应该是人!而且是被打草惊蛇了的贼人!”

爷爷瞪着猩红的眼睛道:“胡说!我这里又没钱又没古董的,不会招贼的!”

方悟道:“师父!今天就这样吧,你年纪大了,不宜和太多的酒,何况这还是烈酒。您要是出点状况师娘还不得杀了我呀!”

“方悟!你瞎说什么呢,你没听你师娘说了吗,让我们好好喝两盅!嗝……”爷爷打了个嗝,酒气老远狗蛋儿都能闻到。方悟道:“就是嘛!师娘就让喝两盅,可是您老都喝了快半斤了。不行!我不能让你再喝了。”方悟夺过温酒壶,给师父铺好褥子放好枕头,硬是把师父按在了床上。

“不行!我还要喝!我高……兴!”紧接着爷爷就发出了呼噜声。狗蛋儿也找到爷爷的被子把脚盖上。方悟道:“走!我们去看看怎么回事!”

狗蛋儿道:“叔叔!求你帮來弟把她的包袱拎到我娘那院好吗?”

方悟道:“好!她不住在奶奶这边吗,早晨吃饭不是很方便!”

狗蛋儿边走边解释道:“來弟离开我就害怕,尤其是最怕打雷了。每到打雷下雨天他都害怕得睡不着。”

方悟道:“她不是跟爸爸一起住吗?”

狗蛋儿道:“平时都是这样的,但是一打雷她就跑到妈妈这院,跟我一起睡!”

方悟瞪大了眼睛十分不解:“半夜打雷怎么办呢?”

狗蛋儿很随意道:“半夜她也会穿上雨衣跑来的。怎么了?有什么好奇的呀?”

方悟道:“当然好奇啦,你都不觉得不可思议吗,半夜!那可是雷雨交加的夜晚,她竟然敢自己跑那么远来你家。这是害怕还是胆大呀?”

狗蛋儿道:“我不知道,反正她一来就冻得像个小鹌鹑,然后就钻到我的被窝睡得像个小猫。”

方悟闻所未闻,大惑不解:“那他爸爸也不管吗?”

快走到门口了,狗蛋儿神秘道:“來弟不让我说的,其实晚上她爸不在家睡的,说是在那个张寡妇家过夜。所以都是來弟自己在家,你说她能不害怕吗?”

方悟听了莫名地突然想哭,心酸得很。他在想,如果我的女儿还在,我绝对不会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的。

二人进屋后,方悟把两个大包袱放在了炕梢,也就是狗蛋儿娘睡的位置对面。狗蛋儿娘想坐起来被方悟拦住了。

狗蛋儿娘歉意道:“方悟啊!听狗蛋儿说来了个爷爷的学生,他又说不出是谁,我大致也猜到了是你了。”

方悟道:“嫂嫂的身体怎么会这样,没去看医生吗?”

狗蛋儿娘道:“唉!就是伤了元气,恢复起来比较缓慢,没关系的!”

狗蛋儿跟來弟在数点着孩子们的玩意儿,方悟在屋里呆得不自在,便借口帮忙查找声音的来源,也好让大家睡个踏实觉。

方悟很轻松便找到了发出木板断裂声的源头。用手电一照不免惊出一身的冷汗。可不是咋地,木板上清晰印着一个猫科动物的爪印。再顺着爪印发现,这爪印一跃而上,翻墙而去。他感谢老天让这头豹子没伤害到两个孩子。但是更加让方悟难以理解的是,狗蛋儿又是怎么知道这是一头豹的呢?

他一百个不愿意进屋,但是对狗蛋儿的好奇心驱使,他还是回到了屋里。他把狗蛋喊出来问道:“狗蛋儿!我刚才看了一下院子里,果然是一头路过的豹子发出的声音。它踩断的那块木板已经糟了,也许就是这声音把豹子自己也吓了一跳,逃跑了。我回来是想问你,你又是怎么知道是一头豹子而不是别的什么光临了你家的呢?比如野猪狼啊什么的。”

狗蛋儿很惊讶地看着方悟道:“叔叔!你可是大神探啊!这一点常识你都不知道吗。的确附和我爷爷教出的学生的特点呢!”

方悟恨不得掐狗蛋儿的小屁股一把:“少贫嘴!说我可以,可不许把我师父也捎带上啊,那可也是你爷爷哟!”狗蛋儿道:“爷爷经常被我揭短的,他从来都不生气的,可不像你,脸皮薄的很,俗话说,脸皮薄吃不着,脸皮厚吃个够!总看别人的脸色做事,这人不会有出息的。”

方悟突然想起,这话不是师父常说的吗。不要看别人的脸色做事,所以师父离开了大学,我也离开了。变成一只独来独往的野兽。倒是挺像这头豹子的。

“你就是废话多,赶紧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是头豹子的?”方悟催促道。

狗蛋儿得意道:“因为我就听到了一声板子断裂的声音,再无其他声音啦!”

方悟道:“这有什么特别的吗?”

狗蛋儿开始了他那说个不停的小嘴道:“这要从我们这个地区的野生动物的种类说起!”

方悟几乎要暴走了。狗蛋儿继续道:“这里晚上出没的有野狼,有熊瞎子,有野猪还有就是豹子和老虎。这老虎不会下山骚扰村民,它们都很大牌的,不屑做些偷鸡摸狗的事。狐狸体轻踩不断木头,熊瞎子和狼无法翻墙进来。野猪更是不进人家,顶多去践踏毁坏庄稼。你说除了豹子能做到脚步无声无息,翻墙如履平地,又胆小敏捷如老练的猎手。还有谁呢?”

方悟几乎都对狗蛋儿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嗯!有道理!你这小家伙的脑袋就是大人也比不了。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徒弟,以后跟我学习破案!做一个对党和人民有用得人呢?”

站在门缝偷听的來弟噗呲一声笑出声来。狗蛋儿早知道她在那里,巴不得自己长脸的时候让她瞧瞧嘞!他一把推开门道:“偷听别人说话是不道德的你知道不,这是老师今天告诉我的。”

來弟认错道:“我就是觉得没意思,你俩说话又不带着我。我!我就……”

方悟道:“算了!你考虑一下我的话!”

來弟道:“不用考虑了,你还没有狗蛋儿聪明呢,跟你有什么好学的呀!不学!再说他是你爷爷的徒弟,你又做他徒弟,你又是你爷爷的徒弟,这不都乱了套了吗,这以后也不知道该咋叫了。”

狗蛋儿呵斥道:“不许瞎说,我知道的那点东西跟方悟叔叔比,那就叫米粒之光比皓月,井底之蛙看蓝天。我爷爷教的是音乐,叔叔要叫我的是刑侦。方悟叔叔!我愿意做你的徒弟!”

方悟几乎要笑出眼泪了:“好好好啊!你是我见到过的最具刑侦天赋的孩子了。我都担心没多久我就教不了你了。”

狗蛋儿谦虚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请受徒儿一拜!”狗蛋儿也不知从哪个电视剧里看到的,说话就要跪下。结果当然是被方悟制止:“狗蛋儿,我们的师徒关系只在破案方面算数,其他一切如常,不要让人知道,切记切记!否则你可能会有危险。”

狗蛋儿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厉害,满口答应后他笑嘻嘻道:“师父!我能不能求你件事!”

方悟一看这小子的眼神,怎么有一种跳进火坑的感觉呢:“说吧!要见面礼就不要说了!”

狗蛋儿道:“不是要见面礼,我倒是要给师父见面礼的,我求的事不损失你任何财物的!”

方悟一想只要不提钱,啥都行:“好!你说吧!我尽量满足你!”

狗蛋儿道:“你能不能也收來弟做徒弟呀!她可是比我还聪明呢?”

方悟刚想拒绝,一看來弟便心软了,从小没妈,爸爸又没了。小姑也不管她,我要是女儿还在怎么可能让孩子如此受委屈。方悟道:“我这辈子发过誓,只能收一个徒弟,而且不用他为我养老送终!”來弟的神情立刻黯然,狗蛋儿也是大失所望。

方悟道:“我倒是缺个女儿为我养老的,不知來弟可否愿意认我做爸爸呢?不是那种社会上的干爸,而是亲爸哟!”

狗蛋儿立刻雀跃道:“好呀好呀!來弟有爸爸了!”

谁知來弟却没有答应,竟然哭了起来:“我不要你做爸爸!我爸爸还没死!一会儿他就会满村子地喊我回家了!”

方悟也突然觉得自己唐突了,孩子刚死了父亲,自己就要代替爱她疼她的父亲,任谁也过不去心里这道坎儿。方悟道:“好吧!你就做我的亲侄女好了,我就是你的亲人!以后你可以跟我学习知识,也可以跟我学习功夫,没人敢欺负你,如果学校需要开家长会,你就说我是你爸爸好了,临时客串一下总可以吧!”

來弟一听可以学功夫,立刻就把爸爸的事忘了道:“叔叔你会功夫呀!我要学功夫!专门打坏人!做我家长会的爸爸!那就太委屈叔叔了!”

方悟差点没笑喷,还委屈自己!这两个孩子还真是对儿很般配的活宝,以后或许能帮助自己治愈日渐严重的抑郁症呢。

院子里传来詹妮弗的声音:“师父!方!悟……你在这里吗?”

狗蛋儿生气道:“我不许她再叫你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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