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你大爷押韵！”姜游越说越不忿，脸色都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
陈明空陪笑道，“好了好了，酱油消消气！”
“不消气不消气！”姜游冷哼一声，“都不带我出去玩，难得我下山一趟……”
“唉，你下山不是为了救你师弟嘛，怎么老想着玩！”陈明空哂笑一声，神情倒是很轻松。
姜游神色更轻松，“人比人气死人！按照姜师弟那命格气数，他怕是活的比我都滋润，我却要在这暗无天日的楼子里苦熬，我真苦啊！”
陈明空看看自己的房子，窗明几净，窗外晨光初绽，心里暗暗无语，这哪里叫暗无天日了？
“行了行了，”陈明空笑着道，“你的要求我听明白了，你不就是想着出去玩嘛，没问题啊，只要你师姐同意，下次我出去一定带着你！”
“真的呀？”姜游满脸不信，“你是这样的好人吗？我总觉得你不怀好意。”
“切，咱兄弟俩谁跟谁呀！”陈明空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灿烂笑容。
姜游就真信了。
“就这么说定了，下次我出门一定带着你！”陈明空跟姜游击了个掌，然后脸色一板，“现在，陪我去看看那个女的吧……”
“好！”姜游脸上带着未消的兴奋。
楼上，姜怀柔露出一张冷艳的俏脸，对面是神色清丽但又面罩霜寒的南宫无霜。
“你就这么放心，让陈小子带着你师弟出去？”南宫无霜一只胳膊压在楼道栏杆上，率先打破沉默。
姜怀柔闻言，沉默稍晴，才开口道，“小游是我们门派中少有的武道奇才，才二十六岁，已是下境顶层，他跟着陈明空出去，谁保护谁，还很难说……”
“你这丫头，”南宫无霜轻轻哂笑，“你明知道我不是问这个……”
“你到底想说什么？”姜怀柔直视南宫无霜。
南宫无霜也静静的看着她，轻启朱唇，“你们岭南天师一脉，不是一向号称清心寡欲，不惹尘埃吗？陈小子虽说出身山野，但是已在这花花都市里沉沦许久，你师弟跟着他一起出去游荡，你就不怕，他迷失在这红尘之中？”
南宫无霜的话很明朗，姜怀柔不能再回避。
叹一口气，姜怀柔面容之间难得现出淡淡的柔光，“小游是孤儿，从小他的父母，也就是我的师伯师伯母，进山探险，为灵兽所伤，不久就撒手人寰，临终前，他们对我师傅说，要让小游无忧无虑的活一生，所以给年仅七个月的孩子起名叫姜游……”
“哦，这样，”南宫无霜闻言，眉宇间也有凄色流转。
“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吗？”南宫无霜问。
“不知道，”姜怀柔摇摇头，“我们只跟他说，他父母云游未归……”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的，”南宫无霜静静说道。
“无所谓了，只要小游能够快乐，就够了，”姜怀柔摇摇头。
“所以你才放心陈小子带走他？”南宫无霜眉眼微动。
“嗯，最好是……最好他能够有所相遇，”姜怀柔没有说完。
南宫无霜却是难得露出微笑，“要让你们这清规戒律的破戒，还真是难，不过，姜游天生有福相，想必情路也不坎坷……”
“你还懂得看面相？”姜怀柔微一皱眉。
“略懂一二，却是不如陈小子，”南宫无霜并无意多言。
负一层地下车库，陈明空和姜游并未在车库里找到那女子，起初以为是跑了，最后还是在车库后门，看到了血流一地的黑衣女子。
陈明空和姜游合力，把女子轻轻放在了一张简易的工具桌上。
看着那失血过多的面容，陈明空喃喃道，“何必呢，何必乱跑呢，这下倒好，又是失血过多……”
姜游也道，“看她这面色的失血程度，想必躺在这里不知几个时辰了。”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颗丹药来，“你喂她吃，我去找水来。”
等到女子终于醒转，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姜游看着陈明空，“你不用去上学吗？”
陈明空头也不回的轻声说道，“前两节是体育课，我请过假了……”
实际上并不是，体育课是周五上午的最后两节，而陈明空翘掉的，实际上是思政课。
陈明空不爱上思政课，所以从来不去上，甚至连假都不请。
为此，蒋梦语没少诟病他。
车库里，女子慢慢地睁开眼，陈明空和姜游两张面孔渐渐放大，那女子一定神，下一瞬眼神中就多了戒备。
姜游摊摊手，“你不必害怕，我们并无恶意，只是你失血过多，需要静养。”
陈明空也道，“你看你的面纱，还好好的罩着呢，可见我们对你没有什么想法吧？”
他不说还好，一说这话，黑衣女子气得眉毛都抖，一双眸子更是蕴起黑气！
“小心！邪功！”姜游低声一呼，瞬间护在了陈明空身前。
陈明空隔着姜游的肩膀，看到那女子眼中冒出黑色的雾气，细一看，才发现那竟是一只只十分细小的黑虫！
“蛊虫！”陈明空也是惊讶了。
这什么邪功，竟然能把蛊虫养在眼睛里？
“你住手！再不住手，我就不客气了！”姜游说着，已是抄起了自己的佩剑，淡淡的毫光在剑身上吞吐，那是真气在剑身上的具象。
看到那吞吐不定，威胁性极大的佩剑，女子眼神很是波动了几下然后才渐渐敛去一身邪功。
“要杀要剐，随便吧……”女子沙哑的声音响起。
那声音之嘶哑，犹如在沙漠中干死了十几天的女尸的音色，问之令人色变战栗。
“我再说一遍，我们对你并无恶意，只是想弄明白你的来历和目的……”陈明空张口说道。
旋即，他又补充道，“你也看见了，我们救你回来，为了止住你的伤势，保住你的命，已经用掉了好几枚上好的丹药，我奉劝你别不识好歹！赶紧的，有什么说什么，再妄自寻死，我们就真不管你死活了！”
许是陈明空的话，触动了那女子，许是感受到自己的伤势真的不如自己想的那么重了，女子的眸光动了动，一串沙哑的话语慢慢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