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智计聘剑侠

第二十章智计聘剑侠

沧海君的家离酒店并不远,只是需穿过旷野转过一个山头再爬过一个山沟便是,三人费时不多便到。

张良一望,见此处四周丛山环立林密沟深,一座柴房独立山阳,背山面野,好个隐幽所在。

走进院落,房子不大,院却不小,院中左侧是兵器架,架列刀戟等;右侧却埋着三尺多高的梅花桩,旁边散放着数个大小不一的石锁,显然是练武之人的宅院。

张保看见一切,倍感亲切,兴致大发,蹿过去操起一杆长枪,“嗖“的跳上梅花桩,施展开来。

但见银光一团翻滚旋转,绝难辩清人影.好一个“快“字诀的六合大枪,倏忽间收枪落地。

沧海君和张良齐声贺釆。

沧海君也技痒难耐,提起一把大刀,“嚯“的跃上梅花桩,只听风声呼啸,气势迫人,如排山倒海般滚滚涌来,好一个“掹“字诀的六合大刀。

张良、张保都看得呆了,稍时,风住气歇,沧海君收住刀势如大鹏般跃起,却如蜻蜓一样悄然无声的落地。

张良、张保禁不住高声赞道:“好“!

沧海君气不长出,放刀入架,一笑.说:“且请入内。“

屋内只有两间房,一间是厨房,东边是卧室,只有一铺火炕,地中间摆着一个八仙桌,几个木椅。

其它的就没什么了,倒是东墙上挂着一幅将军戎装画像,颇是显眼。

沧海君招呼二人就座,拿出从酒店带回的酒菜等,三人重又吃喝起来。

张良刚刚见识了沧海君的武功,心里己有了一些底,说:“沧海兄武功如此高强,令人钦佩,这六合派功夫如此厉害,不知谁人所创“。

沧海君闻言,立时兴奋自豪的说:“这六合派武功,乃是家父所创。“说着望望墙上的将军画像,张良已知画像乃是画的沧海君之父。

只听沧海君接着说:“家父本是燕国将军,曾跟从信陵君抗击秦军,当时信陵君身佩山东六国相印,亲率六国联军,合纵抗击秦军,硬是打得秦军连连大败,以至十三年不敢出函谷关。”

“六合派武功就是当时家父依据信陵君指挥六国联军的战略战术编出独树一帜的新型武功,并普遍传授燕军将士,燕军因此常为先锋,秦军闻之丧胆啊。”说时脸上洋溢着无限的傲骄神情。

张良不由赞叹,“怪不得如此厉害“。

沧海君倒显得谦虚了,说:“还不是被秦人给逼的”。

说着转向张保,“师弟,你们主仆二人远道而来所为何事呀”。

张保刚要如实说,却被张良抢过话头,说:“唉!这年头还能为什么事,逃难呗。”

“秦廷要迁宇内十二万户富豪等去咸阳,我府也在其内。”

“我不愿做秦民,所以变卖家产欲寻觅天下秦人难治之地隐居,另寻活路,眼下还不知去哪里为好呢”。

沧海君“哦”了一声,竖起大拇指,赞道:“不愧为儒侠,有骨气,好样的,天下少见之英豪”。

张良忙欠身致意,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呀,本人手无缚鸡之力,一介书生而已。”

“纵使心有凌云志,也实无能为啊,想来惭愧得很啊。”

“若得沧海君这般武功盖世的身手,定然有所图秦,绝不与秦共立天地间。”

“唉,实则不能啊,真是可悲可叹啊”。

看来张良是要试探沧海君,因为他所要行之事实在干系太大,大如天啊,不得不谨慎周密。

沧海君不愧是老江湖,面上形色稍显即逝,一付很沉得住气的样子,说:“唉,秦廷强势弹压地方,海内不闻反秦之任一势力,我也只能做老本行聊为糊口而已。”

一付好象不很上心的样子,眼神却在瞟着张良。

张良暗忖,此公敢在酒馆公然唱反歌,必然心中恨秦已极,只是…,所以…,再刺激一番,问道:“沧海兄,咱们从酒馆一路走到这里,怎么路上行人极少呀,且多是老少妇孺,这是何故呀”。

其实这是明知故问,只是为看看沧海君的反应如何。

沧海君却没想太多,反是觉得张良孤陋寡闻,书生必竞是书生,所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意指此类。

可天下之事实令沧海君愤慨,当下动气的说:“还不是秦廷暴政所致,青壮年都被抽调走了,去当兵打仗的,去修长城的,去修墓陵的,去建皇宫的。”

“地方上哪还有青壮年呀,农田都荒芜了许多,初冬了,庄稼还没收回来,可税却不能少交,民不聊生啊。”

张保插进一句,“那师兄你这几年咋样啊。”

“还能咋样,自从秦统治之后,我沦为闾左贱民,也被迫去劳役,那不是人干的活,累死累活还受尽欺侮,我装病闭气一整天,都以为我死了,被扔到野外死人坑中,才僥幸逃了出来,不过也被除了名籍,成了黑人了。”

“若再被抓只有死路一条。”

“这房子本是空房,无主的。”

“我逃进山里才看到的,权且以此安身,此处易隐也易逃啊,我家本在高邮吗。”

“噢,”张良、张保同时惊愕出声。

张良又说:“沧海兄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呀,须知躲得了一时,难躲一世啊”。

又一转口说:“好在沧海兄与秦廷也无太大仇恨,躲着过活也无不可。”

闻听仇恨二字,沧海君怒恨满胸,钵拳猛砸桌面,“哐“的一声巨响,碗碟都蹦了起来,眦目拧眉,咬牙切齿的大声说:“家父和叔伯都死于战场,怎么还没大的仇恨,家也没了,国也没了,我恨不得,我…。“说到此忽又收住,双眼望着半空分明喷着怒火。

张良此时“呼“的站起,说:“韩国灭亡了,家父也没于战争,二弟今又被秦人殴毙,此仇深比东海,不报此仇枉为男儿“。

“对,不报此仇枉为男儿。”张保、沧海君同声呼喝。

可却听张良又说:“可是怎么报仇呀?象沧海君这样英雄好汉都只能蔫呆着啊,何况我等体弱之人呢”。

沧海君叫道:“谁说我蔫呆着,且让你们看些东西”。

说罢伸出两支大手搬开八仙桌,撬开地下老砖,露出一个黑乎乎的大洞,伸手进去掏出一大布包,“呼“的拍到地上,打开一看,竞是秦廷官员的印绶。

“这是我杀掉的几个恶官”。

“啊!竞有此事”。

张良、张保大惊异常,叫道:“难道秦廷满天下通缉的剑侠就是您啊”!

“哼,当然是我,除了我还能有谁”。

“好,痛快,太痛快啦!”

张良却又一摆手说:“可只杀秦官没大用啊,要杀就得杀秦始皇,只有秦始皇死了,天下才能大乱,六国才能复立,我等才算报了大仇啊”。

“杀秦始皇?怎么杀?见都见不到啊”。沧海君有些茫然。

张良故做思考状,说:“听我细细说来。”

“秦始皇好大喜功,常好巡行弹压天下,听说最近又要东游,我们何不如此如此,…”。

原来,张良早已有了一个成熟的刺杀秦始皇的计划,只听张良忽的说:“我欲千金聘您刺杀秦始皇,不知可否。”沧海君立时似乎不太高兴的说:“只要能刺杀秦始皇,什么钱不钱的。”

张良懂了,继续说:“据可靠消息,秦始皇月内必然东游,因为江湖盛传东南方有天子之气,秦始皇欲东游以镇此气。”

“黄河段河南境内有一地点叫博浪沙,乃秦始皇必经之地。”

“其地北面是一悬崖,高约数丈,崖后山林茂密延绵数十里方园,崖体距驰道不过数丈,此正是埋伏袭击行刺的绝佳之地,只要计划周密,准能成事。”

沧海君和张保都听出了神,眼里陡现敬佩和惊异的目光,不住的点头。

见二人都有赞同之意,张良接着说:“这样,张保明天出发去关中,务必探清楚秦始皇的准确行程日期。”

“我和沧海兄做些必要准备,然后动身。按现在掌握的情况,其最快也要在两旬之后才能到达博浪沙。界时我们早几天在博浪沙相会。”

“好,就听大少爷吩咐行事”。三人计议已定,同时举杯,“干杯,刺杀秦始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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