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生死相随

“顾先生......” 乔阮怎么也没想到会遇到顾易年。

其实顾易年也没想到会是她!

刚才她表现出来的架势,怎么看都得是像苏牧或是唐颜那样性子刚烈的女人。

而在顾易年的记忆里,乔阮就是一只软弱弱,两根手指头都能将她推倒的小弱鸡一枚。

顾易年的目光落在乔阮的脸上,巴掌大的小脸,透着淡淡的晕红,不似平日里苍白。

她的眼睛很大,而且很黑,球球就随了她,鼻头圆润,嘴唇嫣红。

他从来没有仔细看过她,这么一瞧她还挺好看的。

也对,如果她长的不行,球球也不会太好看,毕竟她是球球的生母。

这孩子是遗传基因最好的证明。

只是好看归好看,就是太怯懦了,让人看一眼就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尤其是在他面前一直都是怯怯的,好像一只胆小的小动物一般,可以任由人欺负。

而刚才的一幕让他见识了她的不一样,原来她也可以有尖锐有爪。

顾易年打量乔阮的时候,乔阮也在低低思量,原来刚才他一直都在,可他却只是看戏。

哪怕是个陌生女人被人欺凌,他也不该如此冷漠吧!

而她知道他从不是个冷漠冷血之人,只不过要看对谁罢了。

对她如此,应该是因为厌恶。

想到这个,乔阮的心里很是难受,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觊觎他什么,而她也不会。

可她再怎么不讨他喜,也是球球的母亲,哪怕为了球球,他也不该看着她被人拦截而无动于衷啊。

此刻,乔阮对他生出了一丝反感。

一直以来,她因为亏欠对他都唯唯诺诺,但现在忽的觉得自己根本没必要,他不在意她,所以她再卑微,也不会改变什么。

而她也不需要改变什么,她其实欠的从不是他,她只欠球球的。

他是球球的父亲,对球球好是他的责任。

突然之间,她就想开了。

“顾先生,我听医生说球球的病可以治疗了,是吗?”乔阮迎着顾易年的黑眸出声。

这是第一次,她看着他的眼睛说话。

顾易年嗯了一声,尔后说了句,“我还没签治疗同意书,签了就可以。”

乔阮对这个并不陌生,当初她也签过的,也清楚上面的条款内容,而顾易年说没签,她大约明白他在顾虑什么,“顾先生,那上面的风险都只是可能出现的,但并不一定真的出现。”

“但也有真的出现,不是吗?”顾易年反问。

的确,乔阮这几年见识过好几起治疗过程中,出现意外而死亡的病友。

那不是任何人想看到的,可每个人的身体情况不一样,病情不一样。

不是谁都有她这样的幸运,能够康复!

可这种博弈的治疗,就是生死参半,听天由命。

“那你的意思是不签?”乔阮问他。

顾易年沉默,他不是不签,而是不是敢签。

哪怕是几千万分之一的风险,他也不敢冒。

球球虽然是半路才到他的身边,虽然他平日里看着吊儿郎当,可他对球球也付出了自己能给的父爱。

现在他已经是自己生命最重要的一部分,他不能没有他。

顾易年的沉默在乔阮看来就是答案,她理解他的心情,但同意治疗才会让球球有康复的希望。

乔阮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而且她相信傅霆之的医疗团队,毕竟她亲眼见证过比死亡更多的康复案例。

“我可以签!”乔阮出声。

顾易年的眉头一下子就拧紧了,“你签?”

“是,有什么后果我承担,”乔阮太想给球球看好病,让他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生活。

球球很乖很懂事,所以天天闷在病房里也不说什么,但是他很渴望外面的世界,因为乔阮很多次都会看到他趴在窗台看着外面。

顾易年看着乔阮的眸光骤然间就冷了,“你承担后果?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你承担的起吗?”

厉色的冷呵很是吓人,乔阮打了个寒颤,顾易年抬腿往前走了一步,高大的身子被路灯投射的暗影瞬间将她笼罩,让乔阮仿若被一头巨兽给吞噬了一般。

“乔阮,你一声不吭的丢下他就走了,一走几年不见踪影,明明活着,却都不肯来看他一眼,让他饱受思念母亲的煎熬,你现在跟我说你来承担后果,你有什么资格?”顾易年边说边逼近她,他呼吸间的酒气让她晕眩。

这斥责,她无以反驳。

因为,她的确有错。

“你是不是以为我现在让你见他,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告诉你,休想......还有现在他姓顾,是我一个人的,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他要不要治疗,我说了算,”顾易年一字比一字残忍。

乔阮脸上的红晕早就退去,此刻一片苍白。

他说的都是事实,他骂的她也对,现在他能让她见球球,已经是莫大的恩赐。

可这并不代表,他就有了球球的生死主宰权。

不过,她也的确没有来决定给球球治疗的资格,现在从法律意义上,球球与她没有一点关系了。

当初她走的时候,写下了自愿放弃球球监护权的同意书。

“你的意思是不给球球治了吗?”乔阮问他。

顾易年瞧着她这样,不想说话,因为他一张嘴肯定没有好话。

不知为何,她这样一副受气包的样子让他更气。

面对着他的沉默,乔阮忽的嘴角就扬了起来,有笑意在脸上升浮,“如果不治就不治吧,真到了那一天,我会陪着他的。”

说完,她就转了身。

顾易年失怔了两秒,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她是在说,如果不治了,球球就活不了,她会跟着,她们会母子生死相随!

这个女人,还真是会气他。

他抬腿对着旁边的路灯杆踢了过去,结果脚却一痛,这是连路灯杆都欺负他?

他正愤愤的,就瞧见了不远处被乔阮收拾的还蜷缩在地上的男人。

看来这是被废了的节奏,不然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跑。

既然不跑,那就怪不得他了。

片刻后,空气中是男人更加凄厉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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