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相守—终不负卿

这种泼天的富贵,不用说司马相如了,就连旁观的两人也为之咋舌。一夜之间,飞黄腾达,皇恩浩荡,司马相如从一个落魄的才子,一飞冲天,成了皇帝面前的红人,一时间,车马交错,灯红酒绿。那些巴结他的人,争先恐后的向他送礼,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甚至是各式各样的美娇娘。“这有钱就是好啊,”吴可乐看着来来往往送礼,不断的宾客,不住的感慨着。“是啊,一飞冲天,一些有钱的人也会来巴结他。”孔薇也在感慨,“现在谁不知他皇恩浩荡如日中天?”

起初,司马相如并不愿意接受着各式各样的礼物,更是拒绝了一些人送来的曼妙女子,不过巴结他的人可不会因为他一时的拒绝而停止送礼的步伐,看着这从未有过的泼天富贵,司马相如动摇了,他开始和一些狐朋狗友享受人生。再也没了清贫时的才子模样,是啊,一旦陷入了富贵的漩涡中,谁又甘守清贫呢?渐渐的,她也对那些美丽年轻的女子产生了别样的心思,他也一次次在一些狐朋狗友的劝说下产生了纳妾的想法。“这有了钱就是会变的呀,”孔薇有些气不过,“他的妻子还在等着他呢。”“真没想到,曾经清贫的才子一去不复返,现在他不就是一个享受人生的高官模样吗?再也没有了那种气度和心胸。”看着司马相如留连,往返于富贵乡与温柔乡,吴可乐都有些嗤之以鼻:“果然不是当初那个清贫才子,追求人家卓文君的样子了,那一片情深没的可真快。”

终于,在美人环绕的世界里,司马相如动了纳妾的心思,也是在这时,她才想起家中还有一位等候他的妻子,不过,司马相如没有因此产生愧疚,而是给卓文君寄去了一封不过三个字的家书: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一封家书没有与妻子互诉,心事也没有询问近况,只不过是一串冰冷的数字,可笑的是,这串数字中无亿—君心无忆。两人都不能想象,当卓文君看到这封信的模样。“这种行为多少有点渣男了。”吴可乐嘲讽着。“是啊,连解释都不解释了,就像当初表白一样,真是可笑。”孔薇也不无讽刺的说着。

不过让他们有些许震惊的事,这温军的第一反应不是悲伤欲绝,而是冷笑冷笑之余也没有太多的顾影自怜,而是立马马提笔写了回信。司马相如有才,学卓文君也不曾逊色于他,他怎么会看不懂丈夫写信的来意义呢?她立即写信,讲述了自己的等待与心思,接着又提笔写着:

皑如天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日沟头水。

躞蹀御沟上,河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蓰蓰。

男儿重义气,何用钱刀为?

并且又复写:春华竞芳,五色凌素,琴尚在御,而新声代故,锦水有鸳,汉宫有水,彼物而新,嗟世之人兮,瞀于淫而不悟!接着又写着: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卓文君一气写下家书,便立即命人前往驿站,给司马相如寄去。

“有文化连怼人都这么令人佩服了。”吴可乐这回是真的敬佩卓文君了,没有古时女子的期期艾艾,反而有着清醒而与决绝,他不是沉溺于爱情的人,他对世界有着自己的清晰认识。不过这次孔薇的看法和她有了一些差距:“卓文君不仅有才华清醒,而且他还聪明,她没有像一般的女子一般隐忍一下自己的痛苦,他将自己的等待和思念写了出来,也清晰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既表达了自己的委屈,又表达了自己的绝决,同样也没有彻底撕破脸皮,给予了最后一丝颜面。其实她也存在着一点赌的成分,没有撕破脸皮,就是他认为司马相如可能会回头。”吴可乐听完有些恍然大悟:“他可真不适合一般的女子啊!”

果然,在收到妻子的来信后,司马相如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思索良久不语,他便提交了辞呈,决定回家陪伴妻子。“桌文君不但聪明,他还知人啊!”吴可乐感叹着。“要是他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就算她表明了自己的委屈的渣男,也不会有半点用处。”孔薇也表示着赞同,他们好像真正认识了历史上这位奇女子,她的果敢和决绝背后是清醒认知,清醒的认识别人,清醒的认识自己。“说她是人间清醒都不为过,这个世界上能做人做到他这么清醒和果敢的人绝对屈指可数。”吴可乐由衷地说着,这回他对这个位奇女子心中全然都是敬佩。

夫妻团聚,司马相如向卓文君表示了歉意,并且保证再也不会如此,卓文君也没有过多的计较往事,再多的计较已然没有了意义。从此后,夫妻二人就过着平淡又富足的生活,两人一如年轻时那般谈论诗句,互相比对诗词,他们又回到了年轻时一般。“真是神仙眷侣的日子啊!”两人都对他们的生活感到羡慕,他们真的做到了卓文君那首诀别诗中的那句话: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或许曾经有过过错,但是及时悔改,没有造成恶果,对于他们来说也算是幸福美满了吧?

两人就这样一直看着这历史上传奇的爱情故事,直到最后司马相如率先因病去世,卓文君依旧清醒而独立的活着,她依然是她,即使没有了与她共分喜乐的人,她还是那般清醒的活着,直至最后,他依然是曾经那个率真的女孩,从未变过。

“比起才华还是卓文君的清醒最令人动容吧,无论何时,不论何地,都敢于去做出一些别人想不到的事情,永远保持着这世间人少有的清醒。”吴可乐感慨着。“是啊,现在又有多少人能拥有这份清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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