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司机

趴在窗前,听着淅沥雨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老奶奶开始抱怨起来,她拉开车窗,朝维修店内叫喊:“司机,司机!”没有回应。

暗处观察的胡大白眯起眼睛:似乎少了点什么...

他揉揉太阳穴,记了起来。当时他躺在最后一排,偷偷观察,分明瞧见在老奶奶推开车窗的时候,那个丑陋的小怪物正趴在车顶窥视!

而现在,一切正常。

一丝鬼影也无。

紧接着,在老奶奶的催促下,年轻的丈夫走下车厢,朝维修店走来。

第二处不同!

真实的经历是妻子不愿意丈夫离开,因此还和老奶奶发生了争吵。

胡大白若有所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丈夫走了就没再出现。

年轻的妻子开始哭哭啼啼,这时候余秋盈起身叫上胡大白下车,之间的过程倒是和之前胡大白经历的没有变化。

但随后发生的一幕却令胡大白瞳孔收缩。

在胡大白和余秋盈下车之后,不知道车厢里什么时候多出一人,他站起身来,老奶奶说道:“原来还有个人呐。”

那人应道:“是啊,还有个人。”

有这个人吗?

真有这个人吗?

有过这两句对白吗?

当初又是谁在同谁诉说?

胡大白紧张的探出头,两只手扒在窗户上,半个身子悬在空中。他死死盯着那个人,却是看不清他的长相,甚至连穿衣打扮都很模糊。

按理说这么近的距离不应该看不清。

难道是雨越下越大的缘故?

从毛坯房撤出,胡大白牵着小男孩的手走下楼梯,返回维修店,发现店里既没有年轻的丈夫也没有胡大白,更没有那名神秘人的影子,只有余秋盈孤零零一个站在那儿。

胡大白愤怒的用大扳手指着余秋盈,吼道:“一直都是你在捣鬼对吧?”

余秋盈摇了摇头,笑道:“对!也不对!因为我的确遇到了点儿麻烦。”

胡大白眯起眼睛,觉得这对白似曾相识,他决心改变套路,道:“你能有什么麻烦?都是你在给别人找麻烦!那条小鬼就是你养的!说,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余秋盈脸色狰狞道:“我要报复!”

“报复谁?”

“谁玩弄了我我就报复谁!”

胡大白觉得对白似乎又进入了某种循环,他不得不无奈的改变策略,道:“总不会是要报复我吧?”

余秋盈忽然咯咯笑了起来,她道:“还记得那天求你办事的时候吗?我允许你和我睡一觉……”

“但我没答应!”

“你应该为那个决定感到庆幸。”余秋盈指着胡大白左手边,说道:“否则你也会成为我孩子的养分!”

胡大白蹙眉,她为什么指向我旁边?

我的左手边不是那个小男孩吗?什么是受成了她的孩子了?

胡大白顺着余秋盈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自己牵着的哪儿是什么孩子,竟然是那个丑陋的侏儒怪物!

他尚未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这个怪物,见状,忙松开手,惊惧之下抡起大扳手就把怪物砸飞。

余秋盈咯咯直笑道:“没用的,因为我用过更狠的法子想把它宰了都无济于事。”

小怪物被胡大白一扳手抽到房间阴影中去了,等胡大白瞪大眼睛仔细寻找的时候,却又不见了踪迹。

胡大白气恼地质问道:“你这个疯子,你到底想怎样?”

余秋盈忽又面露痛苦的说道:“帮帮我,这小鬼缠上我了,折磨的我简直要疯了!”

胡大白气急,“我看你已经疯了!这小鬼难道不就是你饲养的吗?”

余秋盈答道:“是我饲养的没错,但它有些时候就像叛逆的孩子,并不听话,甚至会恐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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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击我。”

胡大白摸了摸下巴,“还有这种事儿?”

顿了顿,胡大白忽然一个激灵,质问道:“你到底是谁?”

余秋盈茫然道:“我是你的邻居啊。”

“不不不,你是幻觉!和之前公交车上的人一样。”

话音落下,胡大白举起大扳手朝余秋盈砸去,一板手下去,余秋盈只剩下一张皮跌落在地,一个丑陋的青灰色皮肤怪物尖叫着滚出房门,蹿到雨中去了。

胡大白几个箭步冲出门去,想要去追,却已经看不到怪物的身影,他又折返回来,坐在一面凳子上喘粗气。

“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大白思索道:“难道是鬼打墙?”

一念至此,胡大白觉得有道理,因为他似乎被困在了某个简单的循环中,在这个循环里头只有非常简单的几个场景,但人物、对白都乱七八糟,支离破碎,被组成了好几种叙事。

“该怎么从这该死的‘鬼打墙’里逃出去?”

胡大白挠头。

“听说童子尿能辟邪,不知道能不能破了鬼打墙。”

胡大白瞥了眼地上余秋盈的皮,嘿嘿一笑,解开裤腰带,拎出家伙什儿,就撒了一泡。

滴答滴答。

淅淅沥沥。

尿毕。

胡大白按照男人间不成文的规矩打了个冷颤,抖了抖。

结果维修点的灯泡也跟着闪了两下,及至胡大白抬眸观察时,灯泡彻底闪瞎了,周围一点光也不见,胡大白大惊失色,急忙举起扳手,浑身汗毛倒竖。

要知道那小怪物可就藏在附近,现在他什么东西都看不见了,极容易被那个邪门的玩意儿偷袭。

他严阵以待等了好一会儿,意料中的偷袭没有出现,反倒是房门被人敲响。

胡大白摸索着走了过去,把门推开。

门外挤进来司机那张脸。

我靠!

胡大白暗骂一声。

司机嚷道:“今天怎么关门这么早?不赚钱啦?去去去,把我轮胎卸下来补补,真倒霉扎了个大钉子……”

操蛋!逻辑闭环了。

胡大白死死瞪着喋喋不休的司机,抡起大扳手就是一下,司机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

胡大白摸索着找到开关,但灯已经打不开了。

掏出手机,胡大白打开“手电筒”,看到地上并没有司机的尸体,扭过头,就连余秋盈的皮也不见了。

他走出维修店,庆幸的是公交车还在。

车上的人也在。

他们分别是安慰妻子的丈夫,哭哭啼啼的妻子,怀抱孙子的老奶奶以及熟睡中的孙子。

雨水浇在胡大白头顶,他感到彻骨的寒意。

“这是...这是回到了我和余秋盈进入维修店之后的逻辑中去了吗?”胡大白吞了口口水,缓缓走向公交车。

老奶奶探出头问道:“司机呢?”

“不见了。”

“跟你一块的那个小姑娘呢?”

“不见了。”

对话中,胡大白走上公交车,他扫视众人,发现除了小男孩之外,都没有双脚。

胡大白冷哼道:“好啊,既然喜欢玩,老子奉陪到底!”

他将心一横,往手心吐了两口唾沫,口中胡乱嚷着“八十!八十!八十!”

就打地鼠般将老奶奶、丈夫和妻子砸死。

抬手拍拍小男孩的脸,他很快清醒过来,哭泣道:“好可怕,好可怕,呜呜呜。”

胡大白问道:“什么好可怕?”

小男孩说:“奶奶被妖怪抓走了!”

胡大白在心里嘀咕道:明明是你被妖怪...不对啊,这不是沙和尚的台词儿吗?

胡大白一念至此,心中大惊。

按道理说,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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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思维不该如此跳脱,难道自己已经被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影响了认知?

胡大白问道:“什么时候?你奶奶什么时候被妖怪抓走了?”

小男孩哭泣着说:“刚刚她探出头,去喊司机快回来的时候,从车顶上跳下来一个妖怪,把我奶奶抓走了,呜呜呜。”

干!

逻辑链已经被拆得七零八落了。

胡大白挠了挠头,忽又琢磨道:“有没有可能,一切还是原来的模样,只是我自己的认知发生了偏差?”

紧接着他又摇了摇头,心说自己怎么越来越控制不住思绪了呢?

他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再次确认小男孩长着一双脚的情况下,他把小男孩带下车。

说道:“往公交车上撒尿!”

小男孩一愣,道:“老师说,尿尿要去洗手间。”

“行啊,哪儿家幼儿园出来的,老师教的好啊,等我生产了以后,也把孩子送去念书……”胡大白赶忙捂住嘴巴,心中暗叫糟糕。

认知果然被干扰了...

胡大白知道时间紧迫,他怒吼道:“尿!不尿就把你小鸡鸡割掉!”

小男孩大惊失色,赶忙掏出小鸡鸡冲着公交车一通滋。

胡大白盯着那道水柱,心中赞美道:尿的又高又远,吾弗如也!

小男孩尿尿的后果就是公交车漏电,发出“滋滋”声,紧接着电线爆炸断裂,而后灯光一片昏暗。

四周再次陷入一片漆黑。

小男孩提上裤子,抓住胡大白的手,胆怯的说道:“叔叔我害怕。”

雨势逐渐收敛,胡大白的眼睛也逐渐适应了黑暗。

他发现眼前哪儿还有什么公交车,只是一个光秃秃的坟包而已。

回过头,胡大白看到远处有亮光,就牵着小男孩的手走了过去,等靠近了之后才发现,那处亮光竟然还是公交车和维修店。

胡大白的神经顿时紧绷起来。

他猫着腰,偷偷张望,发现公交车里一个人影也没有。等他再靠近一些,却听到了余秋盈痛苦的哭声。

最后他来到车门口,看到了那对年轻夫妻的死尸。胡大白捂住了小男孩的眼睛走上车。

首先他确定两具尸体都有脚,坐在车地板上抱膝哭泣的余秋盈也长着双脚。

胡大白开口道:“你杀的?”

余秋盈被吓了一跳,她抬起头,眼睛都哭肿了,她疯狂摇头,逻辑混乱的嚷道:“和我没关系!都是他们逼的,都是他们逼的!”

胡大白又道:“老奶奶呢?”

余秋盈道:“她...她不是被鬼婴掳走了吗?”

“是什么时候?”

余秋盈解释说:“就在她把头探出窗,催促司机的时候。鬼婴从车顶蹿了出来,把老奶奶抓走了。”

胡大白追问道:“那小男孩呢?”

余秋盈指着胡大白身边的小男孩道:“你说他?他也被鬼婴抓走啦。”

“是什么时候?”

余秋盈解释说:“就在咱俩进入维修店以后,你听到了惨叫声,就追了出去。”

胡大白蹙眉:“有几只鬼婴?”

余秋盈道:“一只...我不知道。”

“不对!你堕过几次胎?”

胡大白逼问道。

余秋盈痛苦的抱住头,满地打滚道:“别再问了,烦死啦!烦死啦!”

胡大白冷静下来,暗道:“即使有两只以上鬼婴也对不上啊,根据刚才的表述,老奶奶怎么可能在小男孩在场的情况下和小男孩在老奶奶在场的情况下分别被掳走?这不是悖论吗?”

雨淅淅沥沥的持续着,一道人影从维修店走出,胡大白看到他身子一僵,这是...是那个神秘人...哦不!这次我看清楚了,原来是你:

司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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