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救命

平王李世宗只想偷偷摸摸的抢人妻,然后给她改头换面,隐姓埋名,开始新的生活。

他并不想事情往大的闹,毕竟那就是人家尊王名正言顺的王妃,尊王也不是好惹的,闹大了他捞不到半点好处,京州的官员都会趁机上报朝廷弹劾他。

他一个皇族王爷在京州有了封地,没到之前州牧心里对他已是多有防备,怕大权落在他的手中。

他在京州的脚步尚未完全站稳,有的是人等着他出错好弹劾他。

因着种种原因,平王也不愿意在平王府把事情闹大,弄个血流成河。

文善被平平安安的带了过来。

她远远的瞧见世都执剑站在那里,心里还是感动的。

她都怀了旁人的孩子,和他不会有结果的了,世都还愿意护着她。

李世都也看见了文善,迎着她走了过来,问:“他有没有为难你,欺负你?”

文善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更怕事情会闹到帝都去被李世焱知道了。

她想息事宁人,也就摇了摇头:“没有,我们走吧。”

尊王颔首,伸手揽了她的肩,很自然的就护她一块走了。

平王眼睁睁的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她都不曾回过头。

他费了这么大的劲把她带回来,就这样又让她走了。

她走得毫不犹豫,没有回头,没有留恋,这一切都让他觉得窒息。

庞丹雪来到他面前,说句忠言:“有些人,强求不了的,还望平王放自己一条生路。”

强抢尊王的王妃,可不就是自寻死路。

平王忽然就冷厉的看她一眼,回了一句:“这句话,我也送给你。”

他转身离去,面色难看。

庞丹雪面上白了白,这句话她只想送给平王,并不想送给自己。

她已是平王妃,如何不强求?

四月的天气,温暖和煦。

走出平王府,由于文善有孕在身,尊王这边还是很贴心的买了马车给她来坐。

站在马车前,文善对他说:“谢谢你。”

尊王问她:“你我之间需要这样客气吗?”

是啊,无须客气。

他们本是亲人。

“站住,臭小子你给我站住。”

女子的娇呼声传了过来,就见有位青春年少的女子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一把就抓住了一个八九岁小孩子,直接把人给按在地上打了好几下,骂:“臭小子,姑奶奶的荷包也是你能偷的吗?”

那小子直叫:“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

旁边的路人过来看热闹,说:“霜霜姑娘的荷包你也敢偷呀。”

“这小子是个惯犯了。”

那位姑娘伸手就夺了自己的荷包:“臭小子,饶你一次,再犯到姑奶奶我手里,就把你送到官府。”

文善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女子有几分的眼熟,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有几分像自己,就是这衣着打扮,瞧起来花枝招展的,不像世家女子,也不像普通的人家的女子,说不出来的古怪。

这里人来人往的,看热闹的多,世都怕人多碰着她,忙让她先上了马车。

吵闹在身后越来越远,文善这边的车队原路返回,她心里也稍微踏实下来。

这几天,是惊心动魄的。

继续前往封地燕州,入住尊王府。

当地州牧,各处官员前来相迎。

来到燕州地,由于天子下诏令一个月内不许办喜事,两人直等到一月期满才把大婚照着流程走完了。

大喜的日子,各路官员前来道贺,尊王在外面陪着喝了些酒。

等他回屋时,文善已睡了,丝毫没有新娘的自觉,她的婢女梨花海棠守在她旁边,见他进来忙行了礼,退下。

尊王在文善旁边坐着,看了她好一会。

她面上的妆已御下,身上大红喜袍也扔一旁了,穿了红色的寝衣,娇艳如花。

他看着她如眉的月,樱桃的嘴。

白皙的颈项,分明的锁骨,她像绽放的花,让人心动。

他魔怔似的凑了过去,亲她的唇。

沉睡中的文善就醒了过来,感觉有人在轻薄她,她是一个孕妇,比任何时候都小心谨慎,顿时大怒,猛地就抓住了那人的脑袋,使劲往他脑袋上打。

李世都吃痛,伸手就抓住了她的手:“善儿,是我——”

他声音里透着一些沙哑。

她是他的妻。

她实在太美好,他又喝了不少的酒,借着这醉意,他就无法控制他自己。

他想要她——

文善倒吸一口气,努力镇定,说:“世都,你干什么,你给我起来。”

“善儿,你是我的妻。”

她震惊的叫:“李世都,你答应过我,不会碰我的。”

“你答应不会强迫我的。”她做着最后的挣扎,因为惧怕,浑身颤抖。

“善儿,我无法克制。”

他像一座山似的压着,给她造成巨大的恐惧。

是谁当初对她说:我答应你,你若没准备好和我在一起,我便不会碰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她说:“我是一个孕妇,你休要胡来。”

可他就想对她胡来,她是他的妻,他可名正言顺的要她。

他要再去亲她,她忽然就尖叫起来:“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声音尖锐,差点震破他的耳朵。

梨花海棠匆忙就推门进来了,直喊:小姐,小姐。

李世都被她的尖叫声弄得清醒了一些,再看闯进来的梨花海棠,他恶恨恨的吐出三个字:滚出去。

两个婢女慌慌张张的,看了看被她控制在榻的自家小姐,一时之间不知是该退,还是该上前帮忙把他拉开。

文善认命的闭了闭眼,没再叫了。

两个婢女悄悄的往外退了退,六神无主。

小姐已是尊王妃,洞房花烛本是合情合理之事。

李世都看了看怀里娇美的女子,她是他的妻——

他为何要让。

他们已远离帝都,余生,他有足够的时间,让她忘记帝都的一切。

他试图把她的寝衣往外褪。

她恨恨的说:“李世都,你还有没有心,照着命数,你是该死的,是我救了你,你却恩将仇报,欺我骗我。”

他怔了怔。

她手上得了自由,摸了一根发簪抵在自己的颈项上:“你是要我,还是要我一尸两命,做个决断吧。”

李世都慢慢的起了身,眸中难掩痛楚。

她宁愿死,也不愿意——

他到底是翻身下了榻:“你歇着吧。”

转身,他走了。

他怎么会,又怎么能够忘记,他这条命都是她给的。

曾经,他连活下去的信念。

她给了他活下去的信念,她也曾百般照顾他,却不爱他。

每每想起这件事情,他心中亦是百般滋味。

怎么会有人在你感染瘟疫时,不顾生死、寸步不离的照顾着你,为了你的病不远千里的去寻医,却依旧不爱你。

他不懂,也想不通。

随着他离开,婢女梨花海棠匆匆跑了进来。

文善衣衫不整的坐了起来,脸色微微有些的苍白。

“小姐。”梨花轻声唤她。

“没事了,都去歇着吧。”

两个人不敢问,也不敢说什么,又轻轻退了下去。

她独自坐在榻上呆了一会,想着自己腹中的孩儿,她轻轻抚摸,问:“有没有吓着?”

她说:不怕不怕,娘亲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可是,为什么世都要骗她。

她把脸埋在了自己的臂弯里,低低的呜咽了一声。

说什么孩子生下来认他做爹,会和她一起照顾孩子,权当还了她的命。

现在想来,都是骗人的。

天渐渐亮起,她却一夜难眠。

昨晚世都对她做的事,让她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她觉得自己被骗了,上当了。

她靠在榻上,垂着眸,轻抚在自己的小腹上。

孩子在她的腹中,已有百天了,这个孩子是她唯一的盼望和喜乐了。

过了一会,婢女推门进来了,端了水来伺候她洗漱,更衣。

用膳的时候尊王过来了,她意兴阑珊,没搭理他。

尊王让左右的婢女都退了下去,在她面前坐了下来,看着她。

她又如在国公府那般,冷冷淡淡的,也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李世都说:“昨晚我喝多了,一时冲动,你不要放在心上,以后,不会这样了。”

一觉醒来后,他心里是有些后悔的。

“是吗?”她神情寡淡。

“善儿,你若有气,打我骂我都好。”

她冷冰冰的说:“不敢。”

她一脸的拒人千里,刺得他心一阵阵的疼。

他又说:“初到封地,有许多的事情要处理,最近可能会比较忙。”

她没言声。

“我不在的时候,你好好照顾你自己。”

她自然会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她怕的从来不是自己没人照顾,而是被他这等自以为是的皇族欺负。

她不理他,李世都也有些无趣,站起来:“我走了。”

他当然知道她能照顾好自己,她是连元州、玉州都跑过的人。

想到这两个地方,就会想到那个人,他们曾一起去过。

这也让他心里很不开心。

他不再说什么,起身出去。

他人走了,文善就松了口气。

府里没有长辈,她也不需要向谁请安,除了尊王,就她最大。

只要尊王不管她,不烦她,她就会很自在。

如尊王所言,他来到封地后就忙得整天不见人影。

许多各地的官员来见他,他要去应酬。

他虽是皇族尊王,想要在这里立足,令燕州上下的官员都听他,就得花上许多的心思。

李世都自那次酒后有过想要她的行动后,再没有碰她了。

时间久了,文善心里的戒备也放松了些。

她这段时间除了在府上安胎外,也忙一些生意上的事情。

她早早派往燕州考察的管事前来见她,朝她汇报这里所调查的情况。

都详细了解过,文善这边拨下银子,也就让他们放手去做,把厂房租下来,再把声势打出去,然后去本州各处广招老百姓进厂房做事,不会的,只要肯干,手把手的教。

她这个人向来会造声势,控制舆论。

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她在燕州的商铺走向了正规,声势打了出去,都知道是福容公主给老百姓创造了就业的机会,不需要她再多作宣传,老百姓就帮着到处宣传开了。

只要质量价格都过得去,不比人家的差,许多人就是慕名而来,专门要买她家的丝绸。

文善后来在近三年的时间里,在各州各地建立了多个厂房,有丝绸生意,也有银庄。

可谓是让她赚了一个盆满钵满。

随着蔡文善人在燕州这边安稳下来,帝都那边的韦国公府上就不安稳了。

是韦国公出了些意外。

据说是他和一帮同僚外出游玩时,惊了马,那马一路狂奔,车轮子都掉了,韦国公人也从被马车里摔了下来,当场昏了过去。

这事也是惊了宗帝李世焱,派了几个太医前去府上医治。

人是抢救回来的,听说一直傻傻的,不大正常了。

再后来,宗帝就去了一趟韦国公府上亲自看他。

他本不是那么想去的。

蔡文善临嫁前的那些话,到底是伤了他。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