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焰诡

“石头哥,你这次去湖州府能不能带上我啊?”

穿着布衣的张杨希冀地看向石朝阳,却是未能得到期待的结果。

“你还是好好在这看着吧,最近酒楼客人那么多,你啥都不懂跑外面干嘛?”

“啊,好吧。”张杨立刻有些垂头丧气。

石朝阳见此宽慰道,“以后有的是机会,下次喊三哥带你去。”

“真的?!太好了,石头哥,那我先去忙了。”

“你小子。”

石朝阳目送张杨小跑离开,无奈地摇了摇头,四下望去,四海酒楼之中二楼整层都坐满了宾客。

来客们胡吃海喝的却是少,反而大多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每每看到精彩处,都会拍手叫好。

“呵,这些丫头们倒是机灵,自打那位大人开了先河,都不演旧戏了。”

石朝阳感叹一句,朝楼梯走去下到一楼,来到门口,可见一位美妇人正在门口与车夫交待什么。

“掌柜的。”

美妇人侧首看去,容貌显现,正是叶落秋的诗诗。

她柔声道,“石头,你这次去到湖州府,若是能见着落秋,帮我问问他有没有开新店的打算。”

“掌柜,您这是想?”石朝阳眼前一亮,开新店可是好事。

旧时那些个在外地开的玻璃坊和泥坊如今差不多都已转手,对石朝阳这等老人来说,打心里讲是有些憋屈的。

诗诗看了眼自家招牌,自信道:“咱们店名四海酒楼,怎能只在京城待着。”

“哈哈,有理,行,掌柜的您放心,要是能见着叶头,我必定将话带到。”

石朝阳打着包票,也未多耽误就上了马车。

今晚有一批望北山的新鲜特产会送到长平县码头。

他还得顺道去那点数校对。

“天色有些暗,路上当心些。”诗诗又交待了几句。

“得嘞,掌柜的,咱走咯。”

车夫将马掉转方向,便朝着北城门而去。

......

“今儿风挺大的嘛?得,起帆了。”

一艘大船倚在岸边,随着领头之人的吆喝,缆工将绑在尖耸山石上的缆绳解开,放置于江底的锚也被碇手拉起。

水手扬帆,梢工掌舵,船便动了起来。

在大齐,能玩得请大船的商行或是漕运帮派,如今都会购置动力阵法安嵌,以此减去不必要的人力,无需分派人手去合力划弄船桨。

就是这阵法核心的玄灵石比较贵,消耗完了可无法充能,得去天机阁花大价钱买新的。

但经常走船的,都会在船上多备上些,以免遇到些突发状况。

此刻船头正有人议论。

“诶,头,这次那四海酒楼又进了一大批货,看这架势,生意好得不行嘞。”

“咋啊?你这几个意思?”

“嗐,这不兄弟们寻思着快入冬了嘛,要是头您给酒楼那在这价钱上涨个...”

“戚,我不给降就不错了,此事莫要再提,有些东西你不懂。”

“...”

就在他们交谈之时,却是没有注意到有个微亮的物件,自山头悄然地飘过岸,藏匿于船尾挂着的火把顶梢那燃动的焰炎中。

直到船逐渐驶离群山范畴,在江面上向远行进,若从始发地远观,已是看不见船的踪迹。

忽有两道飘忽的身形,自东边群峰之间疾跑而来,至岸边停住,眼眸中闪动玄光,四望过后,神色显得格外凝重。

“坏了,让这焰诡给逃了,怎么办?”

“它重伤在身,理应跑不远,应该是方才有船驶出。”

来者皆着貘服,其中一人在查探过原地的痕迹后,得出结论。

就他所知,望北山中的那些个挖山客还有捕鱼佬白日都会来此地散货,定期便会有商船渡水来此进货。

望北山的河道横跨东西,东边连着汉江布政司,小支流为小东江,大支流为大东江;西边却是常被称为西山口。

“若是只在河道行驶那倒也罢,就怕它...”

起先说话之人很是焦灼,从未想过此次执任会出如此状况。

“如今,只能赶去邻近的县,将此事报备沿途各处,希望不会出事吧。”另外一者更为冷静迅速分析道。

眼下所处河口若是返回齐京还得翻过几个山头,因而只能去最近的湖州府。

“那完了,我好不容易晋升六品,这次还想着年末大比有机会胜过王培武进入四部...”

“我比你更想,但诡事重要,做错了就得认,走吧。”

“好。”

......

长平县,王家临江别院。

“小宝,别乱跑。”

“妮儿,你们去看着小宝。”

此刻白老五的几个妾室聚在一间屋子里谈话,放任闺女们和大小子去院中完。

四下看过后,一位妇人知会几个护院守住门口,便将门合上返身入内与其他几女在圆桌前坐下。

“唉,你说我们这种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五爷的姐姐也太过霸道,竟是要将小宝过到她的户下。”

“姐妹们,我与你们说,此事万不可让她得逞,否则,只怕我们几个孤儿寡母的,要被扫地出门。”

“就是,别忘了,内兄家的那些个姐姐都没讨到什么好。”

“怪就怪那个贱人,好端端的,非要害五爷,真是死得好。”

“还有周...”

“嘘,此事莫要再提。”

“是了,眼下要想过得好,还得掌握家中主权,若非王家那姓葛的护院忠心,兴许我们早就将白三娘给制住了。”

“...”

...

正当她们议论纷纷之际,小宝已是和几个姐姐跑动放置空棺的灵堂玩耍。

女孩们年纪都不大,真要照顾弟弟,也就偶尔看过小宝几眼,随后便在灵堂内的大块方砖上玩起游戏。

将小石子丢出,然后蹦跳,几个丫头玩得不亦乐乎。

“诶,小宝去哪了?”

“哎呀,在那木头后面呢,别管他,咱们玩自己的。”

“...”

有些做姐姐的,并不喜欢这个弟弟,自打他出身,家中什么好处都是他的。

她们父辈又不是读书人,自然在闺中也不会去通读书籍,只知刺绣红妆,哪里懂得男孩的意义。

这会儿,四五岁大的男孩憨笑着在棺材后方走动,觉得好玩,竟去拔拽旁边垂下的白帘。

许是帘子没有挂稳,男孩一揪之下,往后仰躺倒地,帘子也跟着落下,却是忽地有风吹进堂间,将这布料带动挨着旁边烛台之上的白烛。

垂帘随之燃起火光,男孩却是趴着瞅见那光景嘿嘿直笑,只觉好玩。

棺材前的那些个姑娘也都玩得开心,没有注意到异象。

点燃的帘子很快全部烧着,火势溅起,漫出的火星又将别的布条点燃......

就在这时,有艘大船自东北向驶来,路过一处高崖,远观可见许多别院在那。

夜空之下,船中一道微弱的影子凌空跨过些许距离落入某处院子中,隐约可听见“桀桀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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