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风波起

翌日,朱肃率队对阵常升带领的淮西勋贵子弟的蹴鞠队。

当花铭最后一脚大力入框,锁定胜局。

朱肃想起昨天午膳的葱烧海参和白切鸡,魔幻现实主义的讽刺味道直接拉满嘲讽,花铭那记抽射,仿佛抽在了朱肃脸上。

反反复复,大力拷打。

“唉,五哥,今天咋回事?不在状态?”数了球的李景隆从仆从手里接过布巾,递给了朱肃。往日里,他们十有八九能够轻松拿下的比赛,今天却输的莫名其妙。

“没啥,可能今天活在了一群菜比的阴影里,下次我不吃那些菜比奉为神物的东西,保管拿下!”朱肃随口说道,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

蹴完鞠,照例在新修的温泉别苑泡了个澡,朱肃和群贤晃晃悠悠的坐着马车往金陵城里驶去。

“哥几个,今天难得赢小五一回,待会儿点菜,别手软!全场消费朱公子结账,有钱!”邓镇高兴的从马车里探出头,大声喊道,引起一众纨绔纷纷附和,表示要吃穷朱肃云云。

“得,”坐在曹国公府的马车里,朱肃摇摇头,对一旁的李景隆道:“感情在这等着我呢。”

“不然呢,”李景隆打开食盒,捡了两片果脯进嘴里,口齿不清道:“你忘了你那座聚贤庄怎么来的了?”

朱肃闻言哈哈一笑,便再也不复多言。

他和群贤用来聚会的聚贤庄,就是某回和大家比单人蹴鞠,押上各自的随身玉佩,结果朱肃最后通杀。

然后朱肃也够黑,把赢来的玉佩索性都丢到了当铺,当了海量的银钱,故而才买下了那处别苑。

就是苦了一众兄弟,被事后知晓此事的家中长辈一顿责罚,虽然打骂倒还不至于,毕竟小孩子之间玩闹,处罚过重传出去自己更没面子,但是抄书面壁什么的,那肯定是少不了的。

就在朱肃和李景隆两人争抢吃食的当口,原本有序行进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李景隆撩开布帘,看着前面城门口拥堵的人流,皱起了眉头。

于是他扭头叫来了府上的护卫统领:“张程,去前面看看,怎么回事?”

没多久,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山就回到了马车旁,拱手对车内的李景隆和朱肃道:“公子,吴王殿下,前面好像是自称国丈府上的公子骑马撞伤了人,苦主的家人拉住了缰绳不让走,守城士兵也不敢放人,这才堵住了进城的人流。”

就在张程回话的当口,其他人也从各自府上的护卫得知了这个消息。

邓镇是最藏不住话的性子,他从马车上下来,来到常升的马车旁:“我说,国舅爷家的公子,您这是让人冒名顶替了?”

常升一脸阴沉的从车厢内探出身子来,看了一眼邓镇,要不是知道邓镇这人有时候冒傻气,他都忍不住动手了。

“阿升,甭理他,我去看看。”朱肃也下了马车,安慰了常升一句,就带着人往城门行去。

“五哥,我们随你一道。”李景隆也跟着朱肃下了车,身后传来了江阴侯吴良的嫡长子吴高的声音。

“那便一同前去,看看怎么回事。”朱肃一挥手,徐辉祖,徐增寿,邓镇,花铭,郭震,汤鼎,吴高,一帮勋贵子弟跟在了他的身后。

常升想了想,还是跟上了队伍。

有侍卫开道,加上朱肃他们这一行人不俗的打扮,围观人群大都自觉避让,所以他们很快就赶到了事发地点。

城门尉此时已经赶到了现场,正拦着一位衣着华贵的年轻公子小声说些什么,公子身旁是一匹健马,健马的缰绳此刻被一个穿着粗麻布中年汉子紧紧攥在手里。

中年汉子的脚下隔着几步的距离,一个老汉躺在地上,双目微睁,嘴里发出呻吟,有一位年轻女子正在一旁照料他。

朱肃认真听了一会儿旁人的议论声,也渐渐知晓了一个大概。

中年汉子和年轻女子是一对兄妹,躺在地上的老头是他们二人的父亲,今天本来是兄妹二人带着父亲进城探亲的。

结果这家人刚在守城士兵这里通过了检查,进城的当口,那年轻贵公子忽然骑马从城内冲出,一下就撞在了躲闪不及的老人身上。

那公子撞了人不说,见中年汉子上来扯他马的缰绳,提着马鞭就抽了上去,要不是守城士兵拦着,看架势他的还能更嚣张。

“你是不知道,守城士兵上来拦他,这小子竟然说他爹是国丈,得罪了他,让守城士兵吃不了兜着走。那守城士兵没办法,就叫来了自己的上官,现在,三方正在交涉呢。”

常升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朱肃身边:“小五,我爹可就我一个儿子。”他语气嘲讽,显然心底也有一股火气。

明明他姐姐才是太子妃,他爹常遇春,大将军!就这自己也不曾仗着家世欺负人,平日里奉行的原则都是低调低调再低调,何曾如此嚣张跋扈过?

不用猜也知道,眼前那年子肯定又是太子姐夫哪个小妾家的兄弟。

可你他娘的自称你爹国丈的,金陵百姓八成首先想到的都是常家。

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儿!

朱肃抱着胳膊正看戏呢,闻言拿肩膀撞了他一下:“少说怪话啊,这万一传出去,芸姐姐不好做。”

常升闻言低下了头,手中拳头紧握,他知道小五这话是为他好,但是真憋屈!

“我不管!赔银子想都别想!他一个贱民挡了我的路,被撞死都活该!你还让本公子赔钱?你知道我姐姐是谁吗?一个小小城门尉,就敢把太子妃不放在眼里?告诉你,我得姐姐是太子妃!在这金陵城里,老子横着走!”那年轻公子嚣张跋扈的态度,无疑激起了众怒。

围观的百姓顿时议论纷纷。

“不能吧?太子妃不是鄂国公的女儿吗?那人是鄂国公的公子?鄂国公那样的英雄好汉,能生出这么混账的儿子?我看不像。”

“兴许就是个骗子,不然他直接说他是鄂国公的公子不就好了?”

仿佛听到了围观人群里有人说他是骗子,又或者下意识的心慌所致,那年轻公子梗着脖子怒骂道:“谁说老子是骗子?想死的站出来!怎么,我姐姐能入了太子的青眼,被太子册封为太子妃,你们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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