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病房，纪兰的目光落到郁真的唇上。
郁真的唇被宁辛远吻得都红肿了。
纪兰只是扫过，就把视线看向别处，笑道:“回来了？真真。”
“嗯。妈，我先去洗澡，一会我还要看书。”
郁真拿了衣服去洗澡。
病房里什么都有，衣柜，浴室，书桌。
就像酒店的房间一样。
郁真洗了澡出来，纪兰已经有一些昏昏欲睡了。
“妈，你先去睡吧。我看完书就来睡。”
以前郁真小的时候，学习就不让纪兰操心。
纪兰平常白天忙得都没有时间停下来，到了晚上9点多钟，基本就扛不住要睡了。
她每天早上四点多就要起来，自然是需要早点睡觉。
那时，纪兰睡了，郁真就亮着一盏小小台灯，自己在一旁学习。
从小到大，纪兰都没有辅导过郁真一次作业。
还好郁真自己也争气，每一次都是年级前三。
“好，真真，你别看书太晚了。”
纪兰怜爱的摸了摸郁真的头。
郁真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妈，我知道的。”
她现在对生活并没有怨懑，纪兰现在这样，都是托了宁辛远的福。
对于两人的交易，郁真心里涌起一丝痛苦，但又将其压下。
做人不要太贪心，要得到一些，总要付出一些。
郁真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恬淡，心也静下来。
她看着手里的书，手上的笔转动着，认真的记着笔记。
室内只有她这一盏台灯，而纪兰的平稳呼吸渐渐传来，她在郁真轻轻的翻书中，和沙沙的写字中睡着了。
以前，就是听到这两样声音睡着的。
不管在哪里，纪兰觉得，只要能听到这两样声音，她就能睡得很香。
郁真做着笔记，偶尔抬头看一下纪兰。
纪兰睡着了，呼吸声清晰可闻。
郁真看着纪兰，就觉得安心。
果然，不论什么时候，只要有妈妈在，她就能觉得安心。
郁真将手上的作业完成，又开始预习明天的课。
大学生的考试，六十分万岁的口号已经落伍了。
像郁真的学校，图书馆永远是人满为患。自习室的教室，永远是大部分亮着灯的。
她要想拿到奖学金，不付出努力是不行的。
直到夜深人静，郁真才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去轻轻洗漱，在纪兰旁边的陪床上躺下来睡觉。
清晨六点，不需要闹钟，郁真就自己醒过来。
一晚上，其实她睡得不够好，做梦梦了很多事情，梦见纪兰没有活着，梦见纪兰真的跳了下去，梦见郁棠站在旁边大笑。
脑子里纷乱如麻。
纪兰也已经醒来了。
她是怕吵醒了郁真，忍着一直没动。
听到郁真的动静，纪兰才说道:“真真，你扶我一下，我要去洗手间。”
郁真连忙掀被下床，去扶纪兰。
纪兰也刷完牙收拾好之后，郁真的书包已经收拾好了。
“妈，我要去学校了。”
“乖，真真，你去吧，这里有人照顾我。”
护工阿姨一早就过来了。
她此时正等在门口。
郁真将人请进来，礼貌的说:“阿姨，辛苦你了。我妈妈拜托你了。”
小姑娘这么有礼貌。
她其实也拿着高薪的，但如果雇主态度友好，工作其来也顺心。
护工连忙笑道:“郁真小姐，你客气了。你放心的去学校吧，我会照顾好你的妈妈的。”
郁真点点头，拿着书包，跟纪兰说了道别的话，一步三回头，不太放心的离开了。
护工就笑着跟纪兰闲话家常。
“你家这个姑娘，还真是一个贴心的呢。你看，都有我在，她还是不放心的。”
这头回的。
纪兰就笑了，一笑就有一些轻微的咳嗽。
“我们家真真，的确是很懂事。”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自豪，也有一些伤感。
如果不是她，不是这样的家境，郁真需要这样懂事吗？
她也不过才十八岁，这稚嫩的肩膀，却已经扛起这一个家了。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纪兰就觉得郁真像是成长了许多。
楼下，司机又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郁真小姐，请上车。”
郁真有点无奈。
她真不需要别人每天来接送。
“大叔，你明天不用来接我了，我知道怎么坐车去学校。”
“郁真小姐，这个事情，你跟六爷说，我说了不算。而且，六爷吩咐了，你如果不上我的车，到时我只能下岗去喝西北风了。我家上有老下有小。”
郁真看了一下中年大叔头上些微的白头发，微微有一些无语。
宁辛远就吃准了，她郁真是那种心软的人吗？
郁真自然不会跟司机为难，坐在车上，看着外面的风景。
虽然才六点半不到，整个城市却已经苏醒过来，像是鲜活了一般。
车子渐渐多了起来，大街上还能看到家长们骑着电动车送孩子上学。
那些小朋友，不过六七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渴睡的时候，一脸懵懵的等着去学校。
郁真想起自己小的时候，每次她起床，纪兰就已经把早餐做好了。
她总想跟妈妈分担一些，但是每次都起不来。
后来有一次倒是偷偷起来了，五点多，她要帮纪兰分担一点。
那天在学校，就打瞌睡，被老师抓了一个现行，告诉了纪兰。
纪兰从来没发火的，那一次就发火骂了她。
“我这么辛苦，是要送你念书的。你这个年纪，你能做什么？你想帮着做什么？你只要好好念书，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从那以后，她更是卯足了劲儿要好好学习。
车子平稳前进，到了校门口，司机放郁真下来。
郁真赶到学校，路上却听到别人议论纷纷。
“怪不得上次付瑶请假了呢。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啊。你说，到底是被几个男人轮x了啊？”
郁真一开始是漫不经心的，听到付瑶的名字时，下意识竖起了耳朵，结果越听越不对劲。
郁真猛然追上前面那两个女声，厉声道:“你们在说什么！瑶瑶怎么了！”
那个女生看到是郁真，笑道:“郁真，你跟付瑶一个宿舍，又是好朋友，你应该知道，付瑶到底有没有被人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