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缺

手机的铃声,划破了这一秒得宁静。「我要走了喔!」慕贤拿起手机,对着慕希挥着手,就朝着操场的方向走去。

慕希看着栀子花,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就像公主一样,而慕贤就是他的白马王子,或许暗恋自己的表哥在这个社会是多么荒谬,但她却早已沉沦。

这是怎样的情感呢?她想着,在这小小的脑袋中,只有像公主们童话般的恋爱,而这样一个八岁小女孩,懂得什么是爱吗?

她深深的闻了一口花朵,嘴角微微扬起。

「慕贤!这里!」慕贤望像停在路旁的黑色轿车,他看着摇下车窗的女士,女士戴着太阳眼镜和口罩,整个脸都遮掩了起来,看不出长什么样子。他纳闷地走到可以看到车牌的位置,要不是车牌跟车型,他差点认不出女士就是他的母亲李静。

「妈妈,怎么带着口罩跟太阳眼镜?」慕贤偶尔会看到母亲带着这款复古的太阳眼镜,但也只限于出去野餐或去海边,在车上戴到是没有见过,尤其搭配着口罩,好像是要隐藏什么。

「先上车吧!妈妈没事!」李静知道自己儿子的疑惑,温柔的说道。

慕贤打开后座的门,上了车。

「真的没事吗?」

「今天早上不小心在浴室跌倒,所以撞伤了脸,顺便可以去医院检查一下。」李静踩下油门,倘然自若地关起车窗。

「妈妈要小心呢!」慕贤从后照镜看到母亲的颧骨有淡淡的紫红色,雪白的肌肤下更显对比。

「今天上课如何?」

「跟以前一样啊,不过今天我们做了生物实验。」

「什么样的实验?」

「我们在验血型,很有趣!」慕贤回答到,他的眼睛始终盯着后照镜看,心里不免担忧着,实在不忍看到对自己如此照顾的母亲会伤成这样。

「听起来真不错!」李静回答到,她打着方向灯,正要左转。

「怎么,会冷吗?我冷气调小一点」慕贤点点头,他抱紧着车上的枕头,整个人蜷曲在椅子上。

一路上慕贤再也没有讲话,他时不时的瞄向后照镜的李静,但又避免跟母亲的眼神接触,聪明的他,知道这个时候的母亲不希望他担心。

夕阳缓缓落下,东昌医院是慕贤出生的医院,也是盛宇集团赞助的一家私立医院,基本上盛宇一家大大小小的病症都会来这家医院查看,并且有优先看病的权利,这显然不太符合人权,但一切符合利益。

经过东昌医院富丽的大门路口,李静并没有要将车子转进的意思。

「妈妈,医院到了耶!」慕贤纳闷地询问到,现在车子已经离医院有一个路口了。

「我们今天要去另一家医院。」

「这里不好吗?」慕贤十分疑惑,从小不是医生直接来家诊疗,他只去过东昌医院,而东昌医院在他记忆中一直是广受美誉的。

「不,妈妈有一个朋友在另一个医院任职,所以想过去那家诊所。」

「原来如此。」慕贤点点头。

经过了两个隧道,车程比想象中还要久,本路灯通明的大道,经过大桥后越显稀少,已经到了晚上6点出头,夜幕已拉下。慕贤捧着小脸蛋,他很不喜欢坐远程的车,因为有晕车的毛病。但不耐烦不能被母亲发现,所以他总是在和母亲四目交接时展开短暂的笑容。

车子行驶的特别快速,但高档的进口车却格外安稳,甚至因为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即便开了多快也感受不出。慕贤看着外面的景物,像是跑马灯式的,越跑越快,他发现母亲似乎超速了,但却毫无察觉。这显然跟以前总是驾驶小心的李静有很大的不同。不知道已经开了多久的车了,慕贤紧紧的握住旁边的把手,他害怕的情绪从肢体可以明显的看出。

「叭叭叭!!!!」巨大的喇叭车响和强烈的白光打破了宁静,一台轿车从交差口窜出,仅几公分便会撞上李静驾驶的车子,轿车的司机,拉下了窗户大骂了一句。

「干!会不会开车阿!红绿灯都分辨不出!」驾驶是一个中年带着眼镜的男性,他皱起的脸,显得多么愤怒。

「妈......! 」强烈的车灯闪进了慕贤眼睛,配合刚刚巨大的声响,跟煞车的摩擦,他的心脏如同悬在空中。慕贤吓得制服早已湿透,眼前的母亲显得格外陌生。

“抱歉......」李静小声地说道。

「妈妈......还好吗?」

“对不起......妈妈没事。」李静将车子稍微停到巷口的转弯出,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脸颊上的汗珠弄湿了皮革制的方向盘,冷气口吹出的风将她的发丝飘散在空气中。她抓紧着自己的头,闭上眼睛,强烈的恐惧席卷而来,她为刚刚开快车又闯红灯的过失感到抱歉,她知道此时的自己是多么失控的。眼泪不自觉的泛滥在眼眶,她从来是个安全驾驶的人,车祸这样令人折腾的事曾经那样毁灭过她的人生。突如其来的记忆涌入脑中,太阳穴的位置短短絮絮的阵痛起来,脑袋肿胀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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