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好是工作日。
宋宴宁骑着摩托车，前面是走走停停的公交，后面是一辆时不时朝她按一下喇叭的黄色出租车，右边是骑着自行车上班的人群。
摩托车也是机动车，不管再怎么摁喇叭，她也是绝对不会跑到非机动车道的。
顶着四面八方朝她，准确来说是朝她身下摩托车看过来的眼睛，宋宴宁只专注目视前方，车技稳得一批。
不过华庭广场的没有专门给摩托车准备的停车场，她只好停在了广场旁边的收费制自行车车棚里。
因为体型比较大，还多交了五毛钱的停车费。
失策！
大概是来得比较早，这会广场上还没有多少人，只有脚步匆匆赶着上班的人群。
自然也没有在广场上玩滑板的少年。
宋宴宁环顾了一圈，转身走向她跟姜之淮说好的右岸咖啡厅。
这会的咖啡厅里自然也没有多少人，她这边刚进门，就看到了同样起身看过来的姜之淮。
“我以为我会是早到的那个。”
“我也刚到没一会，请坐。不知道你口味，我没点喝的。”
“没事，”宋宴宁走到姜之淮对面坐下，“来这主要还是谈事情方便。”
等服务员过来询问要点什么饮品的时候，宋宴宁便对她道：“一杯你们这的招牌咖啡，搭配两份甜点，谢谢。”
“这边确实安静，是个谈事情的好地方。”姜之淮笑着点点头，说着从身侧有些陈旧的公文包里掏出来几张纸，“昨天下午的时候，我跟老赵和丽华他们两个商量了下协议内容，你看看，觉得不合理的地方我再改。”
宋宴宁伸手接过来。
是草拟的对赌协议，基本上她昨天说的那些都已经写在了上面，另外就是让红妆起死回生的具体表现形式和若是她赢的话红妆的股权出让份额了。
“年销售额达到五十万万，股权出让百分之六十？”
姜之淮不好意思地笑笑，“红妆这几年一直走下坡路，销售额最高的一年是三十万，当年含妆在的时候，最高的一年就是五十万。只要能达到当初的高度，我就满足了。”
“翻一番呢？”
“啊？”
宋宴宁向送来咖啡和甜点的服务员点头道了声谢，看向有些呆愣俨然没明白是什么意思的姜之淮，手指在五十万的字眼上点了点，“定得太低。”
姜之淮：“······”
“我想着，先定个小目标，就卖个一百万吧。”
姜之淮：“······你认真的？”
“我像是开玩笑？”
姜之淮对上面前看过来的眼神，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这令人艳羡的自信啊！
“如果真能达到一百万的销售额，我，我可以出让百分之八十。”
“那你自己还有多少？”
“百分之十，老赵和丽华他们两个各有百分之五，这是从红妆成立以来就定好的，这些年从没变过。”
“我看到姜先生的诚意了，姜先生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的。”
用百分之八十的股权，让一个濒临倒闭的小化妆厂重获新生，并在一年后达到百万的销售额。
宋宴宁一点也不虚，这是她该得的。
毕竟其中要耗费的精力实在不少。
“那我现在就把这条给加上。等回头打印好就能签字生效。”
“不用那么麻烦，”宋宴宁喝了口咖啡，“姜先生等我十分钟，我去去就来。”
宋宴宁打算去的自然是就位于这栋大厦十一楼的办事处。
她记得办事处就有一台电脑和一台打印机，直接打印出来就行了。
办事处的几个人对宋宴宁的突然到访表示有些措手不及。
宋宴宁朝迎上来的武贝贝摆摆手，“不用管我，我就是过来用下电脑和打印机，你该忙什么忙什么。”
武贝贝只好又坐了回去，“宋总您有什么要帮忙的喊我就行。”
“嗯嗯好，我要几张a4纸。”
武贝贝连忙去拿。
宋宴宁开了电脑等着电脑反应的空闲，朝办公室里看了眼，除了武贝贝，其他人都不在。
接过武贝贝递来的a4纸顺嘴问道：“她们都干什么去了？”
“啊，郭经理和狄经理带着小冉姐和旭哥去谈品牌合作了。”
“什么品牌合作？”
“我，我不太清楚，对不起宋总。”
宋宴宁坐下打开电脑文档，扭头看了眼武贝贝有些局促不安的模样，语气只好放柔了几分，“没事，我就是随口一问。她们什么时候回来知道吗？”
“下午应该就能回来了。”
“嗯，晓敏回来让她给我回个电话吧。”
郭晓敏没有把这事通知到她这边，她也有责任，是她之前说自己这边这两天会有些忙的。完整内容
“好的宋总。”
“你去忙吧，我打印个东西就走。”
协议本来也没多少字，宋宴宁用了不到五分钟搞定，检查一遍错别字后打印了两份出来，关掉电脑临走前又跟武贝贝打了声招呼，临出门看到还被妥善安置在角落的滑板，想了想也拎走了。
既然郭晓敏不在，那她待会也不用上来了。
正好今天看天也不算太热，谈完了工作正好再玩会滑板放松身心，这才叫劳逸结合。
姜之淮在楼下喝了一杯咖啡，就见宋宴宁去而复返，手里还多了一块滑板。
“这是？”
“待会签了合同玩一会再走。”
姜之淮：“······”好吧。
面前的人总算给了他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的感觉。
宋宴宁落座后把手里打印好的协议递过去，“你看下。”
姜之淮接过还散发着浅浅油墨味的a4纸，认真看过上面打印的内容后，郑重点点头道：“可以。”
说着又从公文包里掏出来笔和印泥，还有一个公司的公章。
在对赌协议的股权出让人后面签上了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又盖了章。
宋宴宁同样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摁上手印。
协议一人一份。
从现在开始，她就算是跟红妆绑在一起了。
“姜先生叫着到底有些生疏了，那我以后叫你姜叔叔好了。”
姜之淮把协议小心放好，抬眸对上宋宴宁比之前明显要亲近了几分的态度，忍不住勾了勾唇，“那我就叫你宴宁了。”
宋宴宁点点头，“可以。”
好赖不管，接下来的一年时间可以预想他们碰面的机会不会少，要每次都宴宁姑娘宴宁姑娘的叫，她也会觉得受不了。
“我回去尽快再整理出来一间办公室，宴宁你······”
“我明天就过去吧，离开学也没多少时间了，趁这些天我尽快把厂里的事情安排好。”
姜之淮哑然了下，笑着点点头，“也好。宴宁学校也是帝都这边的吗？”
“嗯，是燕大。”
姜之淮挑了下眉毛，点点头，“燕大是个好学校。”
该说不说，他居然没有多少惊讶。
要这丫头考上的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学校，他或许才会感到惊讶吧。
“既然这样，那我回去······”
“等下。”宋宴宁递过去一张纸，“还有这个。”
“这不是······”姜之淮接过还没打开就觉得眼熟，动作一顿下意识看向坐在对面的宋宴宁。
宋宴宁等人看过来笑着点点头，“一生所爱的原料不出意外就是这个了，不过具体的比例就要姜叔叔去摸索了。”
姜之淮手指有些颤抖地打开手里的纸张，看着上面修改的那几个力道遒劲的香料名字，“原来是······我怎么就没想到！”
在那几个字上定定看了良久，他才小心又小心地把纸重新折起来放到公文包的夹层里，“我回去就好好研究。”
“嗯，它目前是重中之重，劳姜叔叔辛苦这段时间了。”
“要真能研究出来，这点辛苦又算得了什么。宴宁，真的谢谢······”
宋宴宁抬手打断他要道谢的话，“我等姜叔叔的好消息。”
“好，那我先回去试试，有了好消息我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姜之淮迫不及待想要回厂里了。
“姜叔叔再见！”
宋宴宁挥挥手，目送姜之淮离开，就着已经变得温热的咖啡吃完了桌上的两块甜点，拎着滑板走到广场上。
玩了没多大会，她就听见一声饱含愤怒和幽怨的声音从她身后不远传过来。
“宋宴宁，你还敢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