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7 章 第 507 章

凌晨12点,王宫内外烟花绽放,万丈萤火,倏然升空,在黑色静谧的天空中璀璨盛开,焰火照映在护城河上,波光粼粼。庄严肃穆的宫殿,此刻散发出蓝紫色满天星般的光辉,各个主干道标志性建筑也相应成辉,都以蓝紫色为主色调照耀整晚,举国上下,皆为小王妃庆贺生辰。

“好漂亮啊!”王俊站在家中的阳台上,依偎在凯文逊的怀里,欣喜地望着王宫的方向。

王宫里的皇亲贵族们则都站在观景台上,抬头仰望着这绚烂夺目的蓝紫色烟花。

“老统帅给维多利亚王妃庆生的时候,都没放过这么久的烟花吧?遍布了附近76城、48个岛屿……”

“哎,咱们这位殿下爱极了小王妃,可不就得这么大的排场嘛!”

“啧啧,爱极了也不好吧,君主痴情,恐怕误国啊,弄不好是个妖妃……”

宫里的老人家们很多年没看过这种阵仗了,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玛格列特公主听到了也只能装作没听到,无奈地叹了口气。

烟花散尽,王孙子弟们各自回家,艾登的双手按在袁真的肩膀上,静静地凝视着他,喉结滚动。

袁真熟悉他这种表情和眼神,这是要亲了。

“你跟我回我们家好不好?你还没去过呢。”

“去过啊,”袁真说,“我找海曼夫人写过推荐书。”

“噢噢,真可惜,那时候我不在家,估计上班去了,”艾登笑着道,“原来你那时候就去认门了啊?”

袁真仰着头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哈哈……”艾登尴尬地笑了笑,央求道,“去了还可以再去啊,反正以后也是你的家,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是啊,真真,欸嘿嘿……我们家可好玩啦!你跟我一起睡怎么样?”海曼在边上贼忒兮兮地笑着劝道。

“……你把你的口水擦一下好吗?检察官先生,你跟个大灰狼似的,”青羚在一旁抱着手臂冷冷地看着艾登,又对海曼道,“还有你!你跟个狼外婆似的,真吓人,大晚上的把他往家里拐干嘛?!”

青羚把袁真往后拉,方匀站在他的身份,他们的身后一辆车里,尹桐惊喜道:“真的?”

于凯峰道:“是啊,说是要跟老袁提亲,我这才想起来,小时候艾登来咱们家里不是还跟我闹么,说我雇佣童工干活了,那童工就是袁真,原来那时候就护上了。你瞅瞅,这还拦着不让走了。”

尹桐往车窗外那边一看,不由得推开车门蹦了下来,几步跑到袁真的身边,牢牢地握住了袁真的手。

青羚笑道:“得了,这护崽狂魔来了,你们是更领不走了。”

艾登笑道:“桐桐爸爸,是我啊,我带他回家,就住一晚上,你还不相信我吗?”

“不相信。”尹桐摇了摇头。

大伙儿都乐了,以前艾登小时候到家里玩,尹桐是放心他这个小哥哥带着李茉莉或是王俊他们出去玩儿的,但现在说不相信就不相信了。

“好你个桐桐,我又不把他卖掉,就带回家联络下感情,这是我儿媳妇,”海曼忍不住动手抢了,“给我!你俩儿子都有媳妇了!”

“不给,不给,还没结婚呢!”尹桐一手攥着袁真,另一只手去扒拉海曼,海曼忍不住拧尹桐的小细胳膊,尹桐啊的一声惨叫,青羚骂道:“啧!怪不得人家都说艾兰是艾大王,我看他就随你!”说完就开始跟海曼撕扯起来,袁真被他们扭得变形。

“行了,行了,那咱明天见,”艾登一看Omega们打成一团,只好笑着给拉开了,对袁真说,“那明天见哈,袁小丙!”

“什么袁小饼,不要给人家随便起外号,我叫你艾包子你乐意听啊?”康斯坦丁上将道,“袁真呐,欢迎你明天来我们家做客哈,凯峰你带着你媳妇儿一起!”

青羚:“我们呢?!”

康斯坦丁笑道:“你们两口子爱来不来。”

尹桐点点头道:“行,白天可以,黑天不行。”手里还紧紧地攥着袁真的手,这是他跟前长大的孩子,围着锅台跟着自己绕来绕去的,学手工,也学针线。这会儿许了别人,即便是看好的后生艾登,心里也有些别样的滋味儿。

他们陆续往车的方向走去,要上车的时候,袁真偷偷地往后望了一眼,艾登一家三口站在原地,还目送着他。

他这一回头,对上了艾登他们的眼神,又赶紧转了回去,脸臊得发烫。

艾登和海曼、康斯坦丁被他这一回头的表情给逗乐了,就是在昶洲要离开的时候,艾登站在袁真的背后,他这样怯懦和不舍的一个回眸,让艾登动了心,跑上前去,要了电话号码,才有了后面的故事。

“这孩子我喜欢,贴心。”海曼说。

“那当然,你儿子挑的人,那能有错?”艾登推着康斯坦丁的轮椅,往回走。

“你挑的小梁我也很喜欢,”康斯坦丁说,“啥时候给放了啊?来家里吃饭,把你这小媳妇带着,一家团聚。啧啧,太小了,才20,你真是畜生啊。”

“差别待遇是不?你喜欢的小梁,也比咱们艾大王大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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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朗第二天睡到了下午一点多,才悠悠转醒,卜府属于他的房间里空空荡荡的,宿醉让他头痛欲裂。他伸开长臂,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20几个未接来电,都是谢警长打来的,他还发来了信息:“有证人出现了,指证梁文君。”

宁朗立刻奔进浴室里洗澡,微热的水淋到他的头上,浇到了他的全身,热雾蒸腾,昨晚发生的一切,像闪回一般一一浮现,艾登的笑容,艾登说的话,艾登牵着袁真的手,一步步走向统帅……这一幕幕让如今的宁朗想起来,已经是钝钝的疼痛,他不会再哭了,只是回忆的片断里,忽然有一幕出现,却是拿着U盘质问他的贝尔特!

他啪的一下关上了淋浴开关,瞬间心悸起来。

半小时后,宁朗提着公文包走下楼梯,邱美来正斜躺在沙发上听着古典音乐,似睡非睡,看到宁朗走下来,艰难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爸爸,抱歉,我喝多了……”

“要不要吃个午饭再走?你爸也是刚出门。”邱美来问道。

“不了,我要去一趟警局。”

卜正没在家里,没来由地让宁朗松了口气。

车慢慢地往前行驶着,他坐在后座上,啼因开着车,啼丛坐在副驾驶位置上。

宁朗看着这两个Alpha冷峻的背影,状若不经意地问道:“昨晚我是几点回的家?喝太多酒了,忘了。”

“大概11点,少爷。”啼丛回答道。

宁朗点了点头,掏出了手机,找寻了一下号码,拨了过去。

“小公主午安,希望没有影响到你的午休,”宁朗的声音清柔好听,斯斯文文地抱歉道,“跟您说声对不起,昨晚我喝多了,有些失态。”

想来塞西莉那边一直在说没关系,宁朗拿着手机,看向窗玻璃上的自己,妆容精致,明媚照人。

“还要跟您说一个秘密,昨晚我坐着爸爸的车,开到了宫门口,我好像吐了,让我的随从去清理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清理干净……”

啼丛和啼因听到这里,玩味地互看了对方一眼,啼丛的嘴角往上勾起。

“好的,谢谢公主的体谅,期待下回的见面。”

宁朗挂断了手机,依旧静静地等着,可前面的两个男人都没什么异样。

宁朗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对付贝尔特,想必是将他打了一顿扔了出去,那个U盘,宁朗插进电脑里了,可是一如预料中那样,里面什么都没有。

贝尔特并没有从莱恩那里拿到照片或视频,而莱恩有一回出现在检察院地下车库准备拦截宁朗时,正好卜正在场,莱恩便退了,什么都没说。

这个照片和视频……早晚是个雷,可眼前他要先平了昨晚的事不可。所以他等待了一会儿,又装作想起来了什么似的,问道:“哎,昨晚我吐了一会儿,好像见到了一个人,嘴里骂骂咧咧的,像是涉案的案犯,你们有印象吗?”

啼因:“好像……有那么个人。”

“那他后来……哪去了?”宁朗问出这句话时,紧紧地攥着手包的提手。

“后来……我也不记得了,我喝的也不少,”啼因问啼丛,“你记得吗?你开的车。”

啼丛斜了啼因一眼,看到他歪着嘴在那坏笑,故意把球又踢给了他。

他有些痞气地说:“听少爷的话,给处理了。”

“怎么处理的?!”宁朗绷不住了,立刻质问道。

啼丛干脆给他来个打开天窗说亮话:“少爷,我们是什么人,您早就查过了,我们会怎么‘处理’,您也该知道。”

啼因道:“是啊少爷,不过您是什么人,我们哥俩儿是昨晚才知道。”

说完跟啼丛一起,低沉地笑了起来。

宁朗只觉得后背沁出了一层薄汗来,冷声道:“听不懂你们说什么!”

“那您听不懂……我们就不说了。”啼因和啼丛肆无忌惮地轻笑着,再没说什么。

宁朗的一颗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

坐到审讯室外面,宁朗要求在外面看着,谢警长点了点头,坐到他身旁,也不进去。

“今天不是我审,证人也不是我抓的。”谢桂军道。

宁朗往里一看,今天审问梁文君的不是别人,而是他的前领导和前同事,魏署长魏克来和刑侦二队的大队长,杨凌。

梁文君坐在椅子上,木然地看着这两张熟悉的面孔,魏克来和杨凌的脸上都隐隐地藏着一抹幸灾乐祸。

“好久不见了,梁队,噢不对,是梁警长。”杨凌道。

魏克来却佯装严肃又惋惜,对梁文君道:“文君啊,现在这个情况,对你很不利啊。”

梁文君自从得了上回艾登的提示,“坚持越久,收获越多”,已经明白这是个钓鱼之战了,所以这几天在牢里过得还比较轻松,不像刚进去的时候那么无语。

“请开始吧。”梁文君道。

魏克来和杨凌见他这么镇定,还有些意外。杨凌则翻开了文件夹,说道:“你去古玩店那天,店里的确拍到了你在两个皮鞭锁扣那里徘徊,最后经证实,你买下了红色的那个,拿走了,店里银行流水有你的刷卡记录和支付单。”

梁文君点了点头,杨凌毕竟是干刑侦的,不像常年不在一线的谢桂军那么无脑,不知道行过必留痕迹,他买了东西是能查到蛛丝马迹的。

“这个李文茂,是店里的小工,他说你临出门的时候,看到了店长收银台下面压着一把长/刀,你以‘管制刀具’之名,亮出你的警员身份,将它没收,最后,它成为了你刺杀人面鲨的凶器。”杨凌认真地看着梁文君的反应。

而梁文君也在检视他。

他和于浩海在这儿修行是要钓大鱼的,魏克来和杨凌不算什么,只是后面那个人,想来是有脑子的,用最熟悉、最了解梁文君的人,出来陷害他。

“杨凌,你知道我跟你同事那么多年,为什么你永远都是二队长,而我是大队长吗?”梁文君沉声问道。

“我现在问的是这个证据和证人……”

“这证据和证人怎么来的、怎么找的,你不比我清楚?”梁文君开门见山道,“你和我破案方法的不同,就是我在找证据,而你在编故事。”

宁朗在审讯室外面,回忆起这两个队长,同样片区在市中心,宁朗和他们都有过工作上的往来,梁文君是个行动能力非常强的刑侦队长,在办案的前期、中期,你永远不会从他嘴里得到一个笃定的答案,问他是不是自杀,是不是他杀,凶手是谁,梁文君在没拿到切实证据的时候,永远都会回答“不知道”。

可当他告诉你结果的时候,那个“结果”百分之百接近了真相。

可杨凌好大喜功,喜欢表现自己,往往在法证和法医都还没出结果时,他就已经“设想”出了案件发生的整个经过,即便被检察官打脸,后面他还是不知悔改,喜欢妄下定义。

“你大爷的!你真以为我不如你?”杨凌狠狠地握拳,锤着桌子,“那是你运气好!你总比我抢先一步!”

“你用你的猪脑子想想,会有人一直运气好吗?况且是我,我这种衰神?!”

“咱们是来梳理证据的,题外的话先别说……”魏克来刚出声,就被梁文君打断了。

“是他在里面作梗,就是咱们的好署长,一直平衡着你和我的破案率,容易的派你去,难的派我去!”梁文君道,“我的破案率98,你就97,我99,你就98,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你和我不分胜负,他魏克来这署长怎么会坐得这么稳,七八年都没晃动,随便你或者我的能力,都能把他取而代之!”

“梁文君!你别太过分了,现在是你为自己申辩的时候,而不是挑拨离间的时候!”

魏克来即便这么说,杨凌还是有些怀疑地看向了他。

“你不要自身难保,就诬陷别人,”魏克来道,“杨队长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们彼此交心,今年秋天杨队长就要升职了,有没有你,我们驻地市警局破案率都会是各个片区的第一,杨队长是我重点仰仗和提拔的对象,跟你这坐了火箭炮上天的人当然是比不了,不会像你,乘龙快婿,一步登天!”

杨凌闻言也道:“是啊,你要问我到底哪里不如你,我也承认了,就是运气不如你,勾引不到爵爷家的小公子,现在想想,我就他妈的后悔,那天你说要去给市民送锦旗……我就应该说我去!”

梁文君:“……”

“从地底下,爬到枝头上,再掉下来的滋味不好受吧?你在发迹之前,还总跟我借钱给父亲看病,给弟弟们交学费。”杨凌冷笑道。

“是,尽管我知道你很享受我跟你借钱那个过程,但你还是借了,所以我还是很感谢你,”梁文君道,“迷途知返吧,这种游戏不是你该参与进来的,他们可能会全身而退,而你这样的草根出身,不是最后拿来垫背,就是粉身碎骨的结局。”

“你不用再说了!跟于浩海那种军痞做朋友,就料到你会有今天,你还来劝诫我?!那于浩海一个扛枪打仗的人,杀人如麻,还会管什么人面鲨狗面鲨,你伙同于浩海蓄意杀人,证据确凿,你们两个都没法抵赖!”

“你以前就算是再小心眼、记仇又爱嫉妒,但你起码是个讲求证据的警察!你怎么可以跟这只想升官发财的老家伙一样,颠倒是非黑白,忘了你的初衷?!”

“我的初衷?”杨凌好笑道,“我看着你摇身一变成了威风凛凛的警长,我还能有什么初衷?每天把生死置之度外,赚那么一角三分钱,我图什么?!我也只是个想升官发财的人而已!”

“同事一场,我劝你别做别人手里的那把刀。”梁文君最后说。

杨凌合上文件,对梁文君微笑道:“曾经你把握住了机会,一飞冲天,我也会深深地以你为榜样,梁警长。”

“这就是你的‘机会’?”梁文君嘲弄道。

“不止这个,”杨凌将手里的文件往桌上轻轻敲了敲,“艾兰正无聊的一个人在外面玩球,我可以找他玩玩。”

梁文君冷冷地瞪向他,杨凌期待他继续搬起凳子砸自己,就像砸谢警长那样。

“你不够格。”梁文君说道。

“我不够格?”杨凌不屑道,“我不比你这个阶下囚有资格?”

“你长得丑,”梁文君道,“他喜欢尹瀚洋那样的,最差也得是我这水平,你太难看了。”

杨凌哼了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梁文君,转身和魏克来走出了审讯室。

两人迎头遇上审讯室外间监视房出来的宁朗和谢桂军,有些尴尬,他们并不知道外面审讯室里还坐着人,跟梁文君说的话,都是不应该被外人听到的话。

“宁检,谢警长,”魏克来躬身道,“梁文君这边案件梳理已经结束,可以和于少将……于浩海两案并作一案,联合起诉了。”

宁朗点头道:“我这边看情况,准备起诉。”

可回到了检察院,他却找到了胡德来。

“我要退出人面鲨一案,”宁朗道,“贝氏集团这桩经济重案牵扯了我大部分精力,已经无暇再处理人面鲨这个案子了,何况涉及少将和警长,我力量不足。”

“可这两人动机充分,证据链完整,你只需要写起诉状,梳理所有资料……”

“抱歉,我做不到。”

“这件案子一开始就是你经手来办的……”

“一开始是艾检主检控,我只是协同而已,”宁朗看向胡德来,“现在对我来说,贝氏集团的案子比较重要,这是我‘三个月前’就查的案子了,您知道啊。”

胡德来默然不语,贝氏集团是他和卜正联手做掉的,送给了宁朗,借宁朗的由头,宁朗现在反而拿这个说事,要从人面鲨一案里退出,这……

电话那边,卜正听闻这件事,暗叹宁朗这个小东西,竟然觉察出这是个圈套,开始往外跳了。

他不禁又觉得性致盎然了,宁朗的狡猾让他觉得有趣。

他微笑着对胡德来道:“你就没有别的检查官可以用了?也别总让年轻人冲锋陷阵,何况宁朗他还是个Omega,柔柔弱弱的,你就让他退出吧。”

“可是,越多的人参与,越不安全啊,老卜,此事夜长梦多,咱们就把那于浩海放了吧,现在他爹都在驻地了!”

“怂货,”卜正道,“你就等着吧,会有结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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拘留所里一天三顿饭,上午和下午各有两次放风时间,梁文君惊讶地发现,他的视野中竟然有于浩海出现了。

于浩海脖子上挂着个白毛巾,穿着一套橘黄色的囚服,跟自己是同款,拿着餐盘脚步落拓地去到窗口打饭,打完了饭坐到了椅子上,左手拿着一本书,右手拿着筷子,一边吃饭,一边看书。

梁文君拿着空盘子去他对面坐着,看到于浩海在看的书叫做《罪与罚》。

“你还有这雅兴?还看书?”梁文君问道。

于浩海抬头看到是他,说道:“我很久没有这么大块的时间可以拿来看书了,挺好,就当进修了。”

梁文君想起艾兰说过,于浩海骨子里还挺文艺的,像那个于夫人。他看到自己餐盘里空荡荡的,以及于浩海的饭。

“不是,你怎么不排队就打着饭了?”

“哪有队?”于浩海问道。

“那是什么?”梁文君指着排着长龙的囚服队伍。

于浩海也有些愕然:“可能我来得早?我每次来都是第一个打饭的。”

“靠……你是不是打狱友了?”

于浩海点了点头:“一进来失手打死了一个。”

梁文君:“……你牛。”

“你怎么脸上又受伤了,又拿凳子砸什么警长了?”于浩海道,“牢里面都传遍了,警长砸了警长。”

梁文君指着那队伍:“这里面的人三分之一都是我抓来的,你说呢?我每天都过得惊心动魄的。”

于浩海耸了耸肩:“你先打死一个啊,杀一儆百。”

“……”梁文君现在觉得杨凌说得多少有那么一点儿道理。

他凑近了于浩海,小声问道:“是不是你干的?我琢磨了好几天,感觉……除了你没别人。”

于浩海点了一下头,拿起一个大馒头,一口咬掉了三分之二。

这一刻梁文君内心是百感交集,他是莫名其妙就参与了于浩海此次的行动。

“你对我没有什么歉意吗?”

于浩海摇了摇头:“没有,我往下跳的时候就故意进你的屋,反正人早晚也要弄你,还不如咱们这次一块儿,不然以后可能就得单独对付你了。”

梁文君无奈地点了点头,觉得他说得倒也没错:“你知道为什么这次咱们俩放风时间赶到一块了吗?”

“让咱们俩更像同伙呗,”于浩海说,“有这机会一箭双雕,谁能放弃啊。”

“你说,那个人到底是谁?”

“往大了猜,”于浩海轻笑道,“可能亮瞎咱们的眼睛。对了,我今天发现了一个好玩的东西。”

“……什么东西?”梁文君看出于浩海眼中的跃跃欲试。

他吃了于浩海分给他的食物,两人一起溜出去放风,在高墙下的水房边上,看到了在那窝窝囊囊洗头和洗脸的雷蒙。

“这孙子被艾检弄进来了,晚上不敢去洗澡,就在这儿洗个头,”于浩海兴奋道,“咱们去干.他?”

梁文君说:“这孙子占了我新兵营的名次,我是跟他有仇,可你是为什么啊?”

他记得上回把车做手脚的幕后主使是莱恩。

“他追过方倾。”

于浩海狠戾的目光,看向雷蒙。

梁文君一时弄不清他和于浩海谁更恨雷蒙了,于是点了点头:“必须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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