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3 章 第 673 章

进入王宫的流程很繁琐,前后需要经过4道关卡,第1道,报上姓名,第2道,刷身份证,第3道,过安检,第4道,进入等候区,等待里面的人放行。

秋日的阳光正好,温煦地洒在身上,暖洋洋的。于浩海停下了车,去到宫门口,在门禁处只露出脸来,里面的皇家护卫兵们就都站了起来,如临大敌,惶惶然地看着他。

“于浩海。”他报出了名字。

一半的护卫兵紧急往里面撤,不一会儿,更多的护卫兵们来了,横纵支队接近上百人,从门口出来自动围成一个圈,将于浩海圈在里面,腰上背负了更多的枪支,上身兜里、裤腰背后,鼓鼓囊囊的,都已装好了炮弹。

“于上将,您没有提前预约,”护卫军统领的手按在腰间,“请问您有何贵干?”

“跟你说不着,”于浩海道,“进去通知就是了。”

又待了一会儿,只见四周宫墙门口,黑沉沉的瞭望炮筒,缓缓升起,四面八方,都对准了他的头。

于浩海笑了笑,举起了双手,开始过安检门,然后待在了等候区里,等里面的人放行。

“于上将,您如果是找我们殿下的话,他目前不在宫里。”

“不是找他,”于浩海道,“找你们驸马爷。”

“我们刘驸马,目前身体不适,不方便见客,能否等他康复……”

“身体不适,”于浩海听到这个说辞觉得很奇怪,“那我更要见一见了。”

“我们殿下目前不在宫里……”

于浩海直视着这位皇家军统领,眼神一秒都不错开。

“那我再进去通报一声,您稍等。”

官至三星上将,目前到于浩海这个军衔及以上的人,全水星都没超过8位,可他依然会受到这种待遇。

若是几年前,于浩海进王宫这么费劲、这么被堤防,甚至被上百人用枪炮指着脑袋,他一定会勃然大怒。

可现在,他只是冷笑。

成熟,或者说是底气足,给人的好处,就是能让人把很多污蔑、针对、以怨报德等等,都看得很淡,甚至把它当作玩笑,一笑置之。

“于上将,我们驸马爷病了,但小王妃听说您来了,让我们务必为您引路,请您进来。”

王宫内侍总管,一路引着于浩海进门,穿过糅合了哥特式及卢西亚特色的巨大建筑,走进金碧辉煌的瓷雕长廊,进入内院,宫邸四处,尽显王室气派,已经不是几年前于浩海来这里找统帅理论时的模样,王宫从里到外皆被重新修缮,豪华气派,甚至多出了很多崭新的楼宇宫殿。

“浩海!”

王俊牵着王宇行从里面走了出来,王宇行看到是他,忍不住往王俊身后躲了躲,嘟噜了一句:“黑崽。”

“黑崽在家了,”于浩海道,“拜见王妃。”

“快问好。”王俊推了推王宇行的头。

“叔叔好。”王宇行仰着头,眨巴着眼睛道。

“你好,”于浩海低着头说,“王宇行小朋友。”

“你是来给黑崽报仇的吗?”王宇行一边问,一边抱着王俊的腿,“我爸爸不在家。”

于浩海笑了笑:“你还是跟黑崽单挑吧。”

王俊摸着王宇行的脑袋,对于浩海道:“刚接到方倾的电话,你就来了,是来看望刘赢吗?跟我走吧。”

“原来他给你打电话了啊,”于浩海忍不住面带微笑,因为方倾的妥帖而感到心里一暖,“我说呢,你不来接我,恐怕我进不来。”

王俊幽幽地叹了口气:“我在这里,很多事,实在是身不由己,刘赢这次受伤,我也没有及时拦下……”

“不必说了,王俊,你不该在我们之间左右为难,相反,我们都很抱歉让你为难,你怎么做,都有你的道理。如果这里住着不舒服就回来,昶州永远是你的家。”

王俊感激地点了点头。

穿过花园,就是塞西莉公主的宫殿,王俊见他走了进去,才牵着王宇行转过身去。

刘赢正倚在床头用电脑办公,抬头看见于浩海进来,很是惊讶:“浩海?你怎么来了?”

看来外面的人并没有进来通传。

“我听说你病了,就直接过来找你了,你这是……”于浩海看到刘赢肩膀包扎的伤口,“你被行刺了?!”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刘赢:“这是怎么回事?!”

刘赢抚着伤口处,勉强坐了起来,将办公桌挪到旁边,又往门外看了一眼:“贝奇,这里不用你看着了。”

外面那个立着的护卫兵点头说了一声“是”,走了。

“浩海,我想伤好一点儿再出去跟你详说,这里……”他四周看了看,仍是不放心。

“谁干的?”于浩海的手按到他的肩膀,看出那纱布贴着的刀口,像是剑伤,“凯文逊?!”

从肩膀穿透,当真是伤得很严重。

“他想刺谁就刺谁?你是我的属下,他有什么理由刺你?!”

刘赢见他发怒了,连忙握住他的手腕,脸色是说不出的憔悴:“浩海,这事说来话长,我只能简单地跟你说。”

他用力握了握于浩海的手,示意他身旁无处不是机关。于浩海站起身来,分别从桌子底下、台灯卡座里、花盆背后、玩偶的眼睛中,拿出了四个摄录器来,一个个都给掰碎了,随手扔在桌子上。

刘赢笑道:“一会儿殿下就回来了。”

“我真服了,你就在这种环境下生活,难道王俊他们也是?!住在摄像头里?!”

“那就不知道了,这个主要是看着我。”刘赢松了口气,因为于浩海这个举动,反而放松了一些。

“你是住在王宫里,还是在坐牢?”于浩海问。

“我画地为牢。”刘赢苦笑了一下。

“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主……被我伤了,不能说是无心之失,而是我喝多了酒,没控制住,”刘赢道,“殿下知道了这件事,当然不能饶我,只是被刺了一剑,公主没有跟我离婚,已经是万幸了。”

于浩海愣然地看着他:“你也喝那王八汤了?”

刘赢怔了怔,平时他们形容酒,说的都是马尿,这怎么还有新的形容词了?

“是不是?!”于浩海问道。

“我喝的是酒,王八汤是什么?那天晚上,咱们俩对饮三杯,你还记得吗?你喝的都是白开水……唉,是我高兴了,一时忘形,真不该喝这酒,”刘赢道,“后面我出去跟瀚洋他们也没少喝,回头看见公主出来了……就惹祸了,公主后面三天都没再出现,也没、没下得了床。”

于浩海脑筋一转,说道:“你被下药了,还是下在酒里。”

刘赢没有否认,只是摇了摇头:“现在说这些都晚了,长辈有想要促成的事,有他们的想法,我作为晚辈,只能背锅,即便不赞同,可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

他这话说得拐弯抹角的,只是两人目光相触,多年默契,刘赢相信于浩海已经听懂了他的话。

“最不应该的,就是牵连了张雁丽,不知道他醒了没有?”

“还没有。”

“那一桌的Alpha,全部都是死罪,希望对他是个交代,至于我,”刘赢冷笑了一声,从抽屉里,拿出两张纸来,“浩海,这个给你。”

于浩海打开一看,竟是一份退伍申请书。

“这些年我在驻地,手握Angel三十万大军,从上至下,接收到的命令和压力都不小,那些压力,为了塞西莉,我一并承受。但所谓的‘命令’,我都无法执行。即便这样,我也怕咱们Angel军心不稳,总想着将这权力交还与你,不用别人再来揣测,你或是殿下,到底对我‘疑不疑’。”

说到后面,刘赢的眼睛红了,在萍乡被卜奕冤枉,坐了大牢,走上军事法庭,甚至面对身败名裂的风险时,他尚且还能淡定自若,等待真相。可如今却是卷入这场案件之中,无法申辩,只能脱下军装,两不相负。

“没到这一步,刘赢,”于浩海将这申请书搁下了,“这几年你在这里有多憋屈,我能想象得到,这次回来也是让你跟我出去走一走,去到前线去,避开这风口浪尖,我相信塞西莉能够理解你。”

“她就算理解,我也走不了了,”刘赢道,“她怀孕了。”

于浩海恍然道:“原来,这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是,很愚蠢可笑吧?”刘赢道,“这些年看到了很多事,我才明白了当年……所以我更处于惶恐之中。当年,是她选择了我,还是不得不选择我。”

“刘赢,你怎么会这么怀疑?”于浩海听到这儿,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我不得不怀疑,这就是她身为公主的‘任务’,我理解,我也明白。不过,我不但不难过……甚至反而有些庆幸,”刘赢的脸上现出一抹痛苦过后的坦然,“幸好你当年提了我当副将。”

于浩海这才明白,原来刘赢在他和塞西莉的爱情之中,从没有自信过。

“可我还提了步睿诚当副将,你怎么不想想?!你就是胡思乱想!”

“老步比我还难看呢,她自然不选他,而且……我不还有个上将爸爸吗?”

于浩海叹了口气,忍不住斥道:“你真是想错了!你们当年我是一路看过来的,她也不是没有别的人选啊,那卜奕、谏中震、还有那个,对,莱恩……”

“你还能想到一个活着的人吗?”

“艾检!”

刘赢笑道:“喜欢女孩的还是少数,不然,真的轮不到我……你别试图安慰我了,我有自知之明。”

于浩海只能望天,没法再说了。

刘赢握了握他的手,跟他抚掌,又推了推他的肩膀。

一张小小的存储芯片,滑到了于浩海的掌心。

“以后再来找我,希望你就跟回到家里一样方便。”

王宫内外所有安保措施和内部地图,全存在这芯片之中。

“我从没有给你安排过这样的任务。”于浩海心里有些难受,望着刘赢。

“这是我作为Angel战士,必须领下的任务。”

俩人已不必再说别的,一切都在心里。

“可我真不懂了,就算你喝了酒,对她放肆了,她至于又要离婚,又要跟你分开,凯文逊又恨不得杀了你吗?”

于浩海靠在后面椅背上,大手按在扶手上,微微蹙起了眉:“我一直觉得塞西莉是女中豪杰,怎么也这么娇气吗?”

刘赢望着于浩海那莫名其妙的模样,甚至有些诧异:“……浩海,这是犯法的,她不愿意,什么时候我都不可以。”

“可她是你妻子,这不是她应尽的职责吗?何况你是被设计了。”

“……哪有这种职责,法律不是这么规定的,”刘赢错愕地看着他,“而且我们现在不是以前的AO结契制度了,Omega没有被我们抚养长大,不是,就是以前,咱们父亲那辈儿的人,Alpha也不可以对Omega乱来的,何况现在Omega的权力不断提升,跟其他性别一样,更不可以被施暴。”

……施暴?

于浩海歪着头,似乎正在思考。想起那个晚上,他也误中了王八汤的那个晚上,方倾双手护着自己,蹙紧眉心,颤抖地躺在那里,可怜巴巴的样子。

如果不是于浩海发现自己热血横冲直撞,竟然要直接劈入,连前面的准备都不想做时,他不会恍然发觉,自己是中招了。

方倾在那方面是很脆弱娇气的,如果没有把前面的戏做足,常常要遭罪难受,所以每次方倾不配合又受伤时,于浩海都又心疼又生气,忍不住怪他,甚至动手打他,让他乖一点儿,好好配合。

他一直觉得这件事的“不流畅”,双方都有责任,方倾很冷感,小个性小脾气十足,不是发情期很少主动配合,动不动脸就冷了下来,他也实在是没办法,没时间哄或者是哄不好就来硬的,可他从没觉得这叫施暴。

“他是我的夫人……凭什么不让碰?”于浩海反问刘赢。

“不愿意就不可以啊,”刘赢简直对这法盲无话可说,“Omega民典法上写着,你小时候不是看过吗?”

“看过是看过,但是大公主写的,很多我都不赞同,越看越生气,”于浩海道,“我支持塞西莉,是因为她和我方向是一致的。”

刘赢有些不懂:“王室,是她的家。”

“塞西莉的格局不在于此,她的‘战役’比我们都难,”于浩海凑近刘赢,“我支持她修/宪,拿掉王族的所有特权。”

刘赢震惊在当场。

他只知道塞西莉跟于浩海志趣相投,还以为是停留在音乐和美术上,这下才终于明白了。

“‘不让碰’这一条,等我也让她改改。”于浩海说。

刘赢:“……”

刘赢:“浩海,你说过,人人都有平等晋升的权力,没有人生来就该是王族,可Omega,生来也不该被Alpha欺负。”

“谁欺负谁?他长成那个样子,还天天不让我碰,我特么一大好男儿,被他寡了多少年?”于浩海摊开手,“这就是所谓天理吗?天理就是灭人欲?”

“我辩不过你,”刘赢说,“我只知道我不敢惹她,我怕她跟我离婚。”

“……那我不怕了,”于浩海苦笑一声,“我已经被离了。”

刚刚被离婚的那段日子,除了公事以外,于浩海就是那么愣着,一晚上一晚上的不睡觉,怎么都想不通,越想越来气。

他不懂,方倾的反抗让他猝不及防,措手不及,他被方倾那一刀捅得很深、很痛,所以他也理解,刘赢抛下一切都要挽留住婚姻的急迫。

“浩海,我虽然对自己没有信心,但你和方倾,我觉得他还是爱你的,连孩子都给你生了,还有什么说的?我现在一想,塞西莉出去工作,站在法庭上,做她的法官,肚子里有我的孩子,在慢慢生长……我可以永远对她妥协。”

于浩海心口一热,了然地点了点头:“是,你不知道黑崽有多么可爱,我把他抱在怀里,那种幸福沉甸甸的,特别踏实,简直难以名状。”

刘赢笑了:“我也很期待,我的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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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倾从军大营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他直觉一般往保育院里去,果然,看到于浩海正在玩具房里跟孩子们玩儿的热火朝天。

他堆的积木奇形怪状,高度惊人,异常稳健地矗立在那里。他设计的小火车轨道,盘在地上十几圈,甚至还用积木设置了上下坡,黑崽和方盼盼蹲在旁边,看到小火车能被点着,去到各种匪夷所思的弯道,都对于浩海敬佩有加,连连鼓掌。

于浩海乐呵呵的席地而坐,好像比孩子们玩儿的还高兴。

方倾简直目瞪口呆,他今天到底去做事了没有?

于浩海转过脸,看到方倾的猫猫头,圆圆地出现在门口的窗玻璃上,眼睛还瞪得圆圆的,忍不住笑了。

方倾这种鬼鬼祟祟的行为出现了好几次了,每次都是偷偷瞅着于浩海跟孩子们的互动,脑袋悄悄地探过来,好奇他们说了什么,玩了什么,可等于浩海让他参与时,他又假装很忙,傲娇地转身离开了。

于浩海站起身来,从玩具房里走了出去,双手背在身后,看着方倾微笑。

“你是不是有点儿玩物丧志?”方倾问道,“去见过刘赢了吗?”

“见过了。”于浩海还是贼兮兮地笑着。

方倾见他双手一直背在身后,忍不住往后退步:“你手里拿什么了?”

于浩海:“……啊?”

方倾往后退得更远了,充满戒备地看着他:“你背后藏什么了?!”

于浩海愕然地站在原地,将双手伸了出来。

健壮的胳臂,流畅的肌肉线条,白衬衫袖口挽在了手肘处,古铜色的肌肤,干净漂亮的一双大手,空空如也。

方倾看了一下,生气道:“那你藏后面干嘛?!”

“我是怕我忍不住想碰你。”于浩海诚实地道。

“碰我?碰我哪儿?”方倾莫名其妙。

于浩海笑着伸出手,捏了一下他的柔软。

方倾当即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直接打掉他的手,恼羞成怒!他跳起来噼里啪啦地扇了于浩海脸上好几下:“你往哪儿摸?!你还懂不懂得尊重我?!”

“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你一点儿都不改!为什么?!”

“我方倾就是好欺负,是吗?!是吗?!我就该被你欺负,被你侮辱,是吗?!”

他越说越气,简直被气昏了头,劈头盖脸地去猛打于浩海的头、脸、前胸、肩膀,够不着他只能跳着打,于浩海被他打得整个人都缩了起来,闭上了眼睛,站到了玩具房门口,用后背堵住了门,让孩子们听不着声音,一下都不敢反抗。

方倾打得自己都累了,差点儿没站稳,全身直晃的时候,于浩海伸手想扶他一下,又畏缩地把双手背到了身后,只是弯着腰,让方倾继续打。

终于过了那个情绪暴怒的顶端,方倾气喘吁吁的,终于能看清于浩海了,可映入眼帘的,就是于浩海脸上被他抓出的三道指痕,以及红了一些的侧脸。

太无力了,为什么这样,为什么不冷静下来,为什么打他?

方倾的自责慢慢上浮,低着头,捂着脸站了一会儿,转过身想走。

于浩海按住他柔弱的肩膀,将他转了过来,轻轻抱住了他。

“我就是个野兽,很多事我不懂,我也管不住自己……”于浩海轻轻吻他的头发,“你要不……”

他想说“多担待一下”,可已经说不出口,方倾就是不想再担待了,才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自己。

这种恐惧让他松开了方倾,胆战心惊地看着方倾,生怕再惹他厌烦。

这种堂皇无措又诚惶诚恐的眼神,让方倾看了难过,他一点都不想折磨于浩海,他早已明白他们之间最根本的问题,就是物种不同。

于浩海就应该是于浩海,肆意狂放的,无所顾忌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在他的世界里自由奔跑。方倾放自己自由的同时,也想放于浩海自由,可是,于浩海不明白。

这种潮水般痛苦又无力的思绪犹如旋涡一般卷了过来,又漫了过去,方倾摇了摇头,强迫自己挣扎出来。

于是冷声问:“你到底去做事了没有?”

于浩海点了点头:“我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玛格列特公主。”于浩海道。

方倾怔住了:“塞西莉知道吗?”

“她不知道,但刘赢知道。尽管没有提名道姓,但我也猜到了。大公主用眼泪和‘长辈’的身份,双重施压,刘赢妥协了,条件是塞西莉不与他离婚,而且,塞西莉也已经怀孕了。”

这真是一条施行了就无可挽回的毒计。

“那你预备怎么办?刘赢还会是你的人吗?齐胜路的事……”

“他都不知道齐胜路出事了,还给我举荐,说他忠诚,”于浩海冷哼道,“大公主一招瞒天过海,用齐胜路完全坐实了刘赢的罪证,不怕他翻供,张雁丽的事他也赖不掉了。”

“那怎么办?”方倾着急道,“刘赢就得背这个锅了?”

于浩海将刘赢的退伍申请从兜里掏了出来,递给了方倾。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方倾展开看了看,刘赢与其听从王室,被公主怀上的亲生骨肉所逼,背叛于浩海,还不如现在直接退出Angel,变成一颗废棋,明哲保身。

“将来一定会还给刘赢一个公道,”于浩海说,“现在,我是看凯文逊的态度。他要战,我便战。”

方倾静静地看着他,知道今日回来的于浩海,已经不是昨日了,他根本不惧王室那些阴谋阳谋,打就打,他全无顾忌,已有胜算。

“我要把我的孩子们都带走。”于浩海说完,目光飘忽地看向别处,却试探着方倾的反应。

“……嗯。”方倾说。

“你呢?”于浩海等了半晌,还是忍不住问了。

“我希望所有人……都能有个好结局。”方倾看着他道。

“怎么可能?”于浩海望着他,只觉得方倾太傻,又心软,又善良,竟还幻想两全法。

他又用这种怀疑方倾智商的目光,怜悯而高高在上地看着方倾。

方倾冷冷地跟他对视了一眼,转过头往外走,于浩海忍不住追上,猛地凑近他后颈,热气忽然扑了过去。

他深吸了一口方倾的后颈。

方倾立刻缩起脖子,瞪圆了眼睛回过头,伸手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腺体。

“哈哈哈。”于浩海把胳膊都背到身后去了,看着他,讨好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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