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992年十月,鞍山的冬天总是来的特别的早,一场大雪后,树枝上、屋顶上和马路上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就像一片白色的云海啊,!下雪时,人们都拿伞到外面看看风景;下雪后,人们的双手仿佛都不闲着了,有的堆雪人,有的打雪仗……人们玩得不亦乐乎。

这一天,铁西区货运站,并没有货运列车驶入,我们几个工人闲着在屋里面烤着火炉打扑克,忽然,门卫室的门卫老大爷走了过来,喊我说有人喊。

便急忙跑到门卫室去听电话,电话的那头是一个妇女打来的,听声音听得出来,是鄢红卖衣服隔壁铺的大姐,她告诉我说:“喂,是周恩铭吗?鄢红骑摩托车路滑,摔到马路牙子旁边的沟里去了,我们附近的几个人忙慌的给他送到人民医院去了,拍片子检查说骨折了,你快去看看吧!”

我一听慌了神,赶紧问打牌的工友,有钱没有,借点,九几年的时候在一起干活的朋友,只要张嘴借钱,都是有多少借多少的,不像今天这样的日子,大家互相防着,怕不还。

借了七八百块钱,加上我自己的钱,凑了凑,要一千多,赶紧跑到马路上去拦出租车,下大雪,拦了十几分钟都拦不到,正好公交车到了,赶紧挤上公交车,下了公交车,疯子一样的跑去,人民医院,门诊大厅询问,得知骨科在四楼,急急忙忙的赶到骨科,询问到鄢红的病房。

推开门,鄢红躺在床上,腿上打着很厚的石膏,高高的,用一根绑带吊着,已经睡着了,鄢红的弟弟在旁边陪着,看见我,冷冷的问我:“怎么?空手来的?””

虽然下着很大的雪,我却跑出来一头汗,伸手擦了擦汗,说:“跑得太急,忘了买,我这就去。”

回到一楼门诊大厅,询问值班护士,大概需要多少钱的医疗费?,护士说已经交完押金,至于多少钱,要等出院的时候一起结算呀,我又缠着护士问,大概需要多少钱?护士头也没抬,在里面刻着瓜子,说:“怎么不得几千块?一万也不一定,挺严重的。”

心里面,突然感到特别的疼,出了医院的大门,,去百货大楼买了一些营养品,香蕉,水果之类,又返回医院,送入鄢红的病房,他弟弟看看我,没说话。

想伸手去摸一摸鄢红的额头,他弟弟阻止说:“你别招她,疼了一上午,好不容易睡着了,坐着等她吧!”

我和鄢红的弟弟,坐在医院的长条靠背木凳上,他弟弟不愿意跟我说话,做了很长时间,感到好尴尬。对他弟弟说:“鄢红的医疗费全部由我出。”她弟弟,看看我,突然笑了,说:“你一个打工的,一个月挣那么几百块钱,养活自己都难,别开玩笑啦!,心意到了,就行了。”

我斩钉截铁的说:我一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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