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 杳杳又一个人凑到灯下嘀嘀咕咕，“欸？这向日葵怎么好像没瓜子啊？老你是不是被人骗了, 我们福利院山上的向日葵比这开得大，籽还多呢，还不要钱。”
杳杳瞅着老脸『色』好像不怎么好，估计也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他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了。
老是城市人，估计没在乡下住过, 根本不知道向日葵没籽的话, 就连农民老伯都不要。
不过算被骗了，这也是老好心，专门他生日送的礼物。
他还是第一次在生日收到向日葵呢。
他安慰道：“老你别伤心, 等周末我给你买瓜子吃。”
陆闻在一旁沉默，他觉得当初就不该选什么向日葵，玫瑰虽然寓意直, 但至不能吃。
好不容易回到家，杳杳抱着不能吃的向日葵, 正准备找个花瓶养着，结果却看到客厅有一个巨大的快递箱子。
杳杳好奇道：“老，你买的什么东西, 这么大。”
陆闻顿了一下。
刚刚的失败还让他心有余悸，他实在不擅长制造惊喜，但是准备都准备了, 他只好道：“我买了一个按摩椅，你打开看看。”
杳杳去商场的时候喜欢蹭商场的按摩椅，听到老买了按摩椅, 第一反应是好贵，第反应才是高兴。
他家有按摩椅，以后就不用专门去超市蹭了！
杳杳立即放下向日葵，拿着专门拆快递的小刀，哼哧哼哧划开裹得紧紧的胶带。
然而快递箱子被拆开，杳杳却被瞬冒出来的东西糊了一脸。
什么东西？
杳杳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这才看清是多粉粉嫩嫩的氢气球从快递盒子里飘了出来。
杳杳完全没想到，一时呆住了。
他透过『色』彩斑斓的气球望向老，看到老朝他笑，这才意识到按摩椅只是借口，这才是老给他的惊喜。
杳杳脸上的笑容根本法掩饰。
快递箱子里除了氢气球，还有一对兔子玩偶，杳杳立即抱出来，兔子玩偶有他半个人大，脚脚上还绣有他们各自的名字。
箱子里剩下的氢气球慢慢升起来，杳杳的心也跟着一起慢慢升起来，在空反复摇曳。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了他的生日，给他准备这么多的惊喜。
杳杳高兴极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喜欢，只好像一头小牛一样撞进老怀里，大声嚷嚷，“老，老！”
陆闻都被他撞了一个趔趄。
陆闻道：“喜欢吗？”
杳杳使劲点头。
陆闻道：“还有礼物呢，你去你房里看看。”
杳杳瞪大了眼睛，这才还不够，还有礼物送给他？
他立马冲进卧室。
卧室的墙上被老贴上了生日快乐，床上堆满了礼物。
杳杳没想到有这么多，他走近才看到礼物盒上还标注着年岁，他数了数，从周岁到十九岁，一共十九个礼盒。
他眨了眨眼，拆开了周岁的礼盒，里面是一套幼儿用的银质长命锁；
杳杳又打开了七岁的礼盒，里面是一套需要拼装的木质书立，主题是他最喜欢的动画片；
一连拆开好几个，里面东西不算贵，但都是他喜欢，而且符合当下年纪的礼物。
杳杳的心扑通扑通的，透过床头镜子，他看到自己红得滴血的脸。
从来没有人给他补送过礼物。
杳杳最后才打开十九岁的礼物，里面是一个厚厚的本子，扉页上是老行云流水的字迹。
——‘祝你十九岁生日快乐’
后面似乎还有东西，杳杳翻开，第一页就是‘遇见你的第一天，我以家里来了一个小骗子，和你约法三章’。
杳杳怔住了，往后翻了翻。
后面有他给老发的自拍照、打印出来他和老的聊天记录、还有他在小区广场舞得奖的照片。
生活的点点滴滴都被老用图片记录下来，一旁附有文字解释，有些东西杳杳都记不太清了，但是看到照片，他又回想起当时的场景。
这一整本都是他和老住在一起后的的生活碎片，也不知道老忙了多久才剪贴了这么厚的一本。
杳杳不知道怎么回事，脸上在笑，眼眶却有点湿润。
他都从来没想过要把这些记录下来。
这是他收到最喜欢的礼物。
他想起第一次来老家里的时候，还没见到老，却幻想老能像妈妈一样对他好，结果老凶巴巴地像欠了他的钱一样。
可现在，杳杳觉得，老确实和他妈妈一样温柔。
杳杳抹了抹眼泪。
他觉得自己太丢人了，收到礼物还会掉眼泪。
他把本子小心放回礼盒里，整理好情绪，想出去和老道谢，结果打开卧室门，大厅却漆黑一片。
老不知道去哪了。
杳杳有点慌，立即着急道：“老？”
昏暗的客厅一角突然燃起一簇小小的火，映照出老的形。
老朝着他走过来，不自然的声音同时响起，“祝你生日快乐。”
杳杳呆立在原地，直到老走到他面前，他才反应过来。
他连忙闭上眼睛许愿。
希望以后每天都能这么幸福。
吹灭蜡烛后，老把蛋糕放下，开开灯，让他自己切蛋糕。
杳杳这才发现，这个蛋糕就是他们小区附近，他最喜欢的那一家甜品店做的。
杳杳想切一块下去，但怎么也下不了刀。
他之前还怀疑老是不是想报复他，原来只有他一个人在小心眼。
杳杳眼泪又要出来了，他扑到老怀里，吸了吸鼻子，带着哭音道：“对不起，老。”
听到杳杳的哭音，陆闻也僵住了，他没想到没讨到杳杳欢心就罢了，怎么还把人弄哭了。
最后陆闻道：“怎么了？不喜欢这个蛋糕吗？”
杳杳埋在老怀里不愿意出来，他闷闷道：“喜欢。”
“喜欢怎么还一副委屈的样子。”
杳杳没说话，任凭老怎么劝也不松开手。
最后陆闻也不劝了，两个人静静站在客厅里，等杳杳缓和情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杳杳手都抱麻了，他这才道：“老，我以后再也不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陆闻『摸』了『摸』他的头，嗯了一声。
杳杳这才松开手。
但他总觉得还不够，他抬头望向老，老也在望向他。
杳杳看到老的唇，不知怎么的，突然想亲一下。
这种感觉和情.欲，只是心里想这么做，但他又怕老被亲会不高兴。
最后他想了个折的办法。
他抬头飞快地朝老脸颊亲了一下，随后立即扭头，装作一副要切蛋糕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