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品感觉自己又成了饵。
这次与在迷幻森林的那次不同,在迷幻森林的那次自己是“活饵”,死里活里地可以挣。
这次是“死饵”,这么重的伤,没有弥创精、血精、骨精,没有水,挣不了。
只能到这了。
陈品有了这个念头,打野四年,生死无数,这次真的只能到这了。
至于师父、师弟、师妹,等他们看到了自己的主斗法器、战甲进入交易所,那颗心再痛也得落下来。
只是让师父、师弟、师妹们失望了。
潜伏在附近的野猎者们相继离开。
火岩魔隐出沙丘,说:
“饵小了,没谁愿意咬钩?”
“你把他的水袋拿走了,谁还愿意出来?”一个野猎者隐出沙丘,沿坡势滑向沟底。
是一个女一级法力人。
“是吗?我一时没想起。”
“在一级猎区放钓,你要钓谁?”
“钓三级法力、道行的野猎者。这么小的饵,你一个一级法力人,会有兴趣?”
“没兴趣。我还没猎到水袋,遇上你了。”
“我已经有水袋了,满水袋,今天不猎。”
火岩魔化作光影惊走。
陈品的意识出现片段性的涣散,似乎有野猎者进了场,他本能地站起,走了几步,走不动了,蹲下,摸着地向前侧倒,侧蜷起。
感到自己被抱了起来,像是小时候犯困了师父抱着自己。
跟着有流光的光影。
火岩魔一走,女一级法力人抱起陈品闪到就近的一个储存点,撬开陈品的牙塞进弥创精、血精、骨精,用水推服。
然后解开陈品的战甲,用纱带缠住陈品的外伤创口。
做完这些,女一级法力人一只手按住陈品的脉搏,一只手给他渡气。
午后过一点,陈品的伤势好转,意识也清醒了。
自己是在一个储存点里,躺在椅床上,正对着的灯橱里燃着火精,火精旁有一对泥塑的花。
一个着银色战甲的女子盘腿坐在地上,脸被火光照得不真切。
但陈品知道这个女子是谁。
在迷幻之境,只有她才可能帮自己。
因为自己帮过她。
“你的名号?”陈品问。
“沈娟花舞。”女一级法力人睁开眼。
“这么巧遇到你。”
“你从湖床底上来我就看到了。”
“你一直在这片区域。”
“一直在。”
“......日猎结束了吗?”
“还没结束,快结束了。今天你回不去,我会跟你师父说,夜猎的时候我来陪你。”
“你的团队会让你来么?”
“会。我门团队还欠着你的。”
“没欠我的,我欠了你的。”
“你续了我一次命,我续你一次,还你。”
“你让一个小孩来问我回去了没有,我说没回去,有点小器。”
“应该是我的团队去问的。”
......日猎结束。
沈娟花舞匿出迷幻沙丘。
沈娟花舞落在侯猎区,找到剑心师父,说:
“不要等了,陈品千伯伤重,一时出不来。”
“姑娘能不能说清楚......?”
“以后再说,我的水袋里没水了,陈品的水袋被猎。待会我装满水去打夜猎,能照顾到他。”
“辅助法器带些下去。”
千叶往乾坤袋里摸法器。
“不用,算是我还他的。”
“两个水袋,水少了。”
“我有。”
沈娟花舞急急地去找自己的团队。
沈娟花舞找到自己的团队,几人边走边说。
沈娟花舞和团队回到酒楼。
分析师拉出云镜,拉出花舞打野的局部区域沙盘。
花舞指着沙盘上的一个沙丘,说:
“我暂时把陈品千伯安置在这个储存点里。”
综合分析师、分析师和剑师、领队师父在沙盘上分析出两条线路,两条线路都通往花舞的另一个储存点。
在储存点里,储存有花舞的水袋,满水水袋。
“就怕在路上遇上顶级、一级猎者。花舞,如果在路上遇上二级、三级法力、道行的野猎者,可以两猎;如果是顶级、一级猎者,不猎,实在避不开,也可以猎杀一级猎者。”领队师父说。
“与一级猎者对猎,难免不受伤,一旦受伤,可以放弃三级法力人陈品千伯。”剑师说。
“我现在就去和剑心师父谈。晓佳(综合分析师),跟我去一趟。”
领队师父和综合分析师出酒楼,去“百猎成大”客舍。
剑心师父团队还没用餐,正在分析沙盘。
领队师父在门口作礼,自报家门:
“云山剑门沈力境泽。”
剑心师父站起,作礼。
“衡山剑门弟子陈霜剑心。”
张剑师站起,跟着作礼。
小马不作礼,只站起。
境泽师父和分析师进屋。
千雅、千叶摆出茶局。
剑心师父、境泽师父、张剑师各喝了一口茶。
“剑心师父,刚才我门下弟子沈娟花舞回来,说是救下了您门下弟子陈品千伯,把他安置在一个储存点里。”
剑心师父、张剑师站起,作礼。
境泽师父还礼。
晓佳(综合分析师)拉出云镜,标出那座沙丘。
小马和她做了一个对接。
“因上一次你门下弟子陈品对我门下弟子花舞有续命之恩,所以我团队决定让花舞再打个夜猎。”
“境泽师父,敢问我门下弟子千伯伤势如何?”
“听花舞说,伤势稳住了,但千伯的水袋被猎了。我门下弟子花舞下半夜会去一个储存点取水。下半夜,猎斗的频率会低很多。但是万一在去、回来的路上遇上野猎者,受了伤,花舞将无力顾及你门下弟子陈品千伯。”
“迷幻之境,不是生死,不见。你门下弟子花舞能续千伯,已是难得,能不能出迷幻之境,看千伯的造化。”
“就此别过。”
境泽师父站起,作礼。
晓佳收了云镜。
剑心师父、张剑师作礼,将境泽师父、晓佳送出房门,送出客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