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兵拿来钥匙，开了铁笼。
帝爵对笼子里的暮秋招了招手，示意她出来。
当暮秋站到了笼子外，帝爵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对她说：“以诺启示录里记载，人形蝙蝠可以作为七爵魂灵，而魂灵是中性之物，遇善则善，遇恶则恶。今日起你必须像启示录里记载的一样履行你的义务，你要从我的儿女中选出一人，视他为你今后的主人，对他宣誓效忠，永不背叛。”说到这里，他示意他的孩子们上前。
礼童大声宣布，“罗兰费尔公爵。”
企图喂她食物的男孩就位。
“伊丽莎白公爵。”
小女孩急忙上前，还礼貌的对暮秋行了一个礼。
“泽伊还没到。”帝爵的老婆站在身后小声嘀咕，而前者则不满的望向了大门。
“他总是慢吞吞的，从出生起就一副病怏怏的模样，有这样的儿子我真替自己害臊。”
帝爵老婆正想反驳，但大庭广众的她也不好说话，只好压下了不满与委屈。
“伯颜哥哥呢？”小费尔问，“他不来参加这项选举吗？”
“伯颜没有选举权。”帝爵蹙了下眉头。
这时，大厅入口处众人纷纷侧目，一道身影款款而来，那是个身形消瘦的年轻男人，他披着一件藤黄色的披风，那披风像道淡淡的忧郁，一路影随。
怎么形容他的形象呢？
颓唐如玉山之将崩。
这话是哪儿听来的？语文长期拖后退的暮秋想不起来。但有生以来第一次她明白了什么叫：神如霁月，见之忘俗。
圣物一步步靠近，除开身后的披风他一身深蓝。霎时，那身影与记忆里某个身影重合在了一起。是那个白面人。如果褪去白色面具，卸掉银色假发，他跟那人在气质上真有种神一般的接近。
“少爵。”嘉宾们的目光追随着那男子走到大厅中央。
“父爵，爵后。”男子对父母行了礼，站到了弟妹们身旁。
帝爵冷哼一声算作回答，继而望向暮秋，“你可以选了，这是我的长子泽伊。”
就在这时，门外走来一队人马。
“等等！”为首的男子器宇轩昂的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马匹上，他一声喝止，所有人都盯向了他。
马儿停在了人群中最起眼的位置，几名少年组成人梯，让他踩着走下了马匹。是米勒空间站里见过的那个男人，当时暮秋还问过小托他是谁，小托说她最好永远也不要知道。这下好了，倒霉的事儿凑一块儿了。如此来看她可能掉进了那个有着金色长廊的世界。
眼前的男子依旧一副目中无人，这让暮秋对他有种不明缘由的偏见。为了不让他认出自己，暮秋拉过披风遮住了自己半张脸。
“你怎么来了？”帝爵的声音显然不太高兴。
男子站到泽伊身旁，“同为七爵后代，帝爵难道把我们橙爵子孙排除在外了吗？魂灵选主，凡是七爵后代都有资格参与吧？”
他说的铮铮有词，帝爵却欣赏不来。“卡杰安，同为七爵子孙，你应该知道老少尊卑。”
“老不老我不知道，不过尊与卑它说了算。”
突然，他利剑出鞘，剑锋直抵泽伊的喉咙。
现场一片混乱，胆小的都躲开了。泽伊身后另一个身影窜了上来，他拔剑的速度之快，剑锋几乎在同一时间抵向了卡杰安。
大厅里的人因为惊吓而鸦雀无声，直到那位绿头发的美女站了出来，“你们这是干什么？还有没有章法了？”她推开用剑指着卡杰安的米勒，也推开了卡杰安。
卡杰安诡异的笑了笑，“只是试试这条狗好不好使，你们用得着这么惊慌吗？”说着，他收回佩剑盯向了米勒，轻蔑道，“泽伊少爵虽然从小体质羸弱，但挑狗的眼光还是一流的。”
这话连程暮秋都能听出他在针对米勒。而此时的米勒呢？他也收好了佩剑，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波澜。正是他的面无表情让暮秋很难确定他是不是她认识的那位米勒。
这时，卡杰安给帝爵行了个礼，算作刚才对他儿子冒犯的歉意。
帝爵没好气的对暮秋道，“你可以选了。”好像刚才的事端都因暮秋迟迟未选所致。
暮秋上前一步，站到几人面前。
选？选什么？保镖还是宠物？虽然不知道让她选什么，但直觉告诉她如果她不做出选择，那么她可能活不过今晚。她拉了拉薄得跟纸片儿似的披风，吸了吸鼻子，把自己想象成挑选宠物的铲屎官。
那个姓橙的肯定不能选，而那个少爵又病殃殃的，两个小鬼不是太小就是太嫩不好养。最后，她站到米勒跟前试了试发音，控制住舌头后才勉强地从嘴里发出了类似人类的声音，“米……米勒。”
现场一片肃静，所有人都傻了，帝爵的脸色愈发难堪，这时候救火队员出现了。他是个长着马脸的中年男子，蓄着胡须，整个人显得精明睿智。
“帝爵。”他说，“米勒一直跟随泽伊少爵长大，俩人打小形影不离。人形蝙蝠拥有神启之力，而预言总是需要世人猜测。她口中虽然说的是米勒的名字，但属下觉得神给她的真实旨意应该是泽伊少爵。”
男子的话让在场的嘉宾都卸下了心中的大石，他们纷纷表示赞同。
“就是，怎么说都应该是泽伊少爵才对。”
“是呀，泽伊少爵才是天选之人。”
这群乌合之众说话明显带着马屁味，得罪他们等于树敌无数，得罪那个什么帝则更是自寻死路。想来想去，那位‘天选之人’也没什么不好。既然米勒无法选了，那跟着那个少爵终究比跟着那个姓橙的强。拿定主意，暮秋伸出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