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暑假看似冗长，却很快来到八月的尾巴。
程枳做了大半个月的家教兼职，这些日子里，言风凛基本都待在g市，空闲时会叫程枳和言雪曦一起出去吃饭，但巧的是，每回有雪曦在，林澈刚巧就缺席，而林澈在的时候，雪曦就没来，也不知是不是命运使然。
就这样，林澈的事就当翻篇，之后他们谁也没提起过。
言风凛离开g市那天，还是程枳一个人去了，跟言风凛的一帮朋友一起吃散伙饭。
——
随着八月划上句号，假期也跟着结束了。
九月第一天开学，程枳和言雪曦刚去到学校，就听说了一件大新闻事件，和他们同年级的一个女生被爆出怀孕打胎，这学期才刚开始，就被学校强制退学了。
一上午大家都在讨论这事，基本都是说这个女生不检点之类的话，程枳去打水时，听到她们说那些难听的话，心底有点不舒服，打完水就想走，然而在她刚走出去两步，余光瞄到一个同学手机里的照片时，程枳脚步顿住，心中怔然。
“对，是她，十班的杨倩盈，上学期我就听说她特不安分，私下约过很多男生，就一公交车嘛，真恶心。”
“就长这样？挺普通的啊，还这么放荡，咦~”
“你不知道，越是姿色平庸的人，才越骚，人家会撩，你懂什么，男生最喜欢这种的啦。”
女生们开始评论别人的外貌，一边说着一边还做出夸张的表情，好似只要这样贬低他人，自己内心就能获得满足感。
“呵呵，现在被退学了，这下大家都知道她不要脸了吧，看她以后还怎么敢骚。”
“欸，这个杨倩盈是不是之前被十六班的林安姿打过？”
突然有人提起这茬事，气氛静默了片刻，一女生才想起来，说道，“林姐那帮人啊？对对对，我记得小胖那天在校门口撞见过她们，杨倩盈刚到校门口就被林姐的人拖走了，好像是杨惹到她了，这不就被教训了。”
“啧啧，活该呗，谁让她犯贱。”
“就是。”
……
上课铃响，程枳回到教室，心里仍在想着刚才的事情，眉头紧蹙。
杨倩盈就是程枳曾经撞见被林安姿那帮人欺负的女生，程枳不认识她，在学校偶然见过几次。
居然是她。
“程枳，程枳？”
沈今尧叫了她两声，程枳回过神，“嗯？”
沈今尧说，“我说等会下课你别忘了收班费。”
“哦，好。”
很少见她会发呆，沈今尧关心问，“怎么了？想什么这么入神？都上课那么久了。”
程枳摇了摇头，没回答，余光瞄了眼旁边，跟着翻开书本到相应的页数。
上午的课结束，程枳去了趟学生会，中午没去饭堂吃，同部门的人帮忙带饭过来，便一起吃了。
“程枳，那个女生被退学的事你听说了吗？”
吃到一半，又是聊到这个话题，程枳动作一顿，看着兴致不高，淡淡应了声，“嗯。”
莫余霏是秘书部的副部长，比她高一年级，平时在部门里她和程枳关系算挺好的，没想那么多，便有什么就说什么。
“哎，其实这女生也挺可怜的，她家里的情况不太好，成绩也一般般，来这上学吧，还一直被那帮太妹欺负，就没好过过……嗐，我看她性格挺安静的，估计没他们说的那么不堪，毕竟那些八卦传言嘛，都不太可信，随便听听就好，就是可惜了妹子，没上完高中就被退学，以后出社会就难了。”
听言，程枳微愣了下，“你知道她以前被那些人欺负的事？”
“对啊，这事应该很多人都知道吧，好像她还被那帮人勒索过一整年的生活费。”莫余霏扒了口饭嚼在嘴里，声音有点模糊不清，“嚯，就那群不学无术的小太妹，在安德高中有谁不认识她们吗？不过那个姓林的大姐大，确实有点背景，到现在了还没被学校整治，也没人敢动她。”
对于这种校园暴力事件，原来大家都知道，好似再平常不过，他们看惯了，也慢慢忘了要反抗和纠正这种错误。
程枳敛睫，沉默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