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月圆

周君宴要上差,高兴紧张地不只他一个,大老爷也是兴奋难安,又藏了酒找他。

“别的我都说了,有一事忘了嘱咐你,你在翰林院,想必也有人想招揽你,你未成亲,也未定亲,倒是麻烦事一桩,从来联姻是最好的结盟,无论是谁提亲,你切莫松了口,都推到我头上。”

“婚姻大事,本也是父母之命,儿子听父亲安排。”周君宴立刻道。

大老爷笑道:“你要如此老实,你爹就给你定了越家的姑娘。”

周君宴耸耸肩,“父亲高兴便是。”显然他是十分笃定大老爷不会乱点鸳鸯谱。

被儿子吃住,大老爷气笑了,“你个臭小子。成亲也在两年之后,说不得圣上招你做女婿,我与皇上也是亲家。”

“也未尝不可,少奋斗二十年,便可位极人臣。”周君宴笑道。

只是,也无人放在心上,本朝圣训,外戚宗室不得入朝会,以防后宫干政,驸马只有虚衔,大多有抱负之人,不愿招为驸马,所以皇帝也难嫁女。晋元帝子嗣不丰,养活的不过太子、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和静安公主。静安公主和离,面首成群,在民间声名狼藉,只是晋元帝十分宠爱。

说到后宫不得干政,外戚不得要职,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子孙一个个修订,先是皇后母仪天下,国舅匡扶社稷,到广平侯替太子网罗人才。如今更有后妃扶持了一朝宰相。色令智昏,让大老爷说,最好所有的皇帝都英年早逝地好,若不然各有各的昏庸无道。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大老爷连儿子都不敢说,不过藏在肚中暗笑。

他偷喝几口,将酒瓶子又塞到怀中,周君宴好笑道:“父亲这般小气,自己不喝,也不给儿子喝。”

大老爷摇头,“你不识货,喝这十年的竹叶青,跟喝梨花白一般,舌头太木。”

周君宴摇头,各种酒在他嘴中,都是苦辣,辨不出好坏。

大老爷嘱咐他好生歇息,明日莫误了时辰。只是刚日落西山,也不到睡觉时辰。

“半月呢?”周君宴回到格致轩,寻了一圈未见到半月,便问新来的丫鬟月圆。

月圆指了指净室,羞红了脸。

“下去吧。”周君宴道。丫鬟还要再说话,被季月拽走,将她拉倒耳房边训斥,“别看大少爷对半月宠爱,你便以为他对谁都是好性子。不该有的心思别起。”

月圆用帕子擦眼,“何必要姐姐提醒,月圆也没想过爬上枝头,不过想提醒大少爷现在还是白天。”

季月冷笑,月圆是大夫人派来的,想必回去大夫人那里报信,季月不敢多说,只等着她碰壁。

浴室点了碳,又有热气熏腾,周君宴一推开门,便感觉燥热,半月从木盆中回头看他,捂着胸沉到水底,“少爷,你怎进来了?”

“与你共浴。”周君宴却只将大氅、夹袄脱下,挂在架上。

“少爷,”半月求饶,“不妨出去等我片刻,叫人看见不好。”

“有何不好?”周君宴轻笑道,“若都是非礼勿视的真君子,谁来写‘温泉暖滑留余香,芙蓉出水红生光’这般香艳的诗词。少爷我就是个假道士。”

半月本就拗不过他,她裸着身体,更是气弱,只能含胸躲着,偏偏周君宴可恶,将她身子扳过来,与他面对面。

“我来给你洗。”他挽起袖子,兴致勃勃。

半月难堪地缩着脚趾头。

“胰子在哪?”周君宴问道。

半月指指桶边。

“好香,是用什么做的?”

“桂花。大小姐送我的。”半月呐呐道。

“难得做些有用的,我看她春日还在晒玫瑰花,还想酿葡萄酒。”

“酒也送了我一坛。玫瑰花也有。”

“好东西还藏着本少爷。玫瑰花呢?正好撒些在盆中。”

“在我屋中。”

“那下次再用。将脖子抬起来。”周君宴一手抬她下巴,细细打上胰子,耳后,□□,腰窝,脚心,都不放过。半月已是喘息不止。这些都是一碰便让她心痒难耐之处。周君宴打上胰子,用手指细细捻磨、仔细清洗,洗出淡淡的红印,便换一处,直将她全身都洗过一遍,洗到她瘫软在水中。好在水温渐冷,周君宴怕她冻着,才好心让她起来。

回到内室,周君宴替她擦头发,只是头发一时也干不了,周君宴命人上晚膳。

“大夫人听说明日大少爷要上差,特意让厨房给您做了翠竹报春。”说话的是月圆,笑着道。

周君宴随意点了头,对半月道:“还有百菇汤,快坐下用。”

半月散了头发,坐在绣蹲上,看月圆圆瞪着眼,对她轻轻一笑,低头用汤。

等月圆被大少爷谴走,半月叹气道:“何必当着她的面这样,只怕大夫人又要生气。”

“气什么?”他给半月夹了颗肉丸子,“多吃腥荤,延年益寿。”

半月笑道:“胡说。庙里都说多吃素,延年益寿。”

“庙里的尼姑难道都长命百岁?”周君宴嗤之以鼻。

“上次看二夫人,气色好了许多。想来出家吃素也有好处。”半月反驳道。周云儿出嫁后不久,二夫人就去了静心庵出家,年前半月跟着大夫人去看过她一次。

“你俗尘未了,六根不净,做不了尼姑,好生吃了这些,再多说,强塞到你嘴里。”

半月嘟嘴,“肚皮都松软成泥了。少爷又不是养猪,为何喜欢白白胖胖的人?”

“养胖了才好卖钱。”周君宴好笑道。这屋里无甚讲究,既没有食不言寝不语,也无主仆之分,第一次见的,都要惊掉下巴。月圆被叫下去,又躲在外间听了一会儿,才喘着气跑到大夫人屋中告状。

“夫人,您不知这丫鬟多无法无天,当自己是少奶奶呢,在少爷面前全无尊卑。夫人,若是不灭灭她威风,只怕这刁奴都要爬到夫人头上了。”月圆愤恨道。

瞧着这丫鬟慷慨陈词,大夫人觉得脑壳发疼。君儿这是将她一军?

最后,大夫人叹气道:“钟妈妈,给她灌一碗哑药,丢到乡下的农庄去,若是再不安分,打死作罢。”

“夫人!”月圆大叫,钟妈妈捂了她的嘴,拖了下去。

“好姑娘,下次投胎聪明点。”钟妈妈叹气。两个婆子钳住她,钟妈妈扒开她的嘴,将药灌进去,月圆要用舌头推出药,钟妈妈道:“你若是还怜惜你这条狗命,就安生做个哑巴。”

月圆不敢,狠命咽下哑药,嘴中流血,她吓到倒在地上发抖。

“死了没?”钟妈妈拍拍她的脸。月圆还剩一口气,她伸手抱住钟妈妈,啊啊直叫。

“你想要个解释?”钟妈妈问道,“成吧。大少爷宠丫鬟,是一日两日?府中没了声响,倒叫你发现了惊天的大秘密?大夫人难道不知?谁都知,但是不能传。知道的都得当哑巴。”

月圆这时才知自己错的厉害,传出去是周君宴如何荒唐,为了儿子的声誉,大夫人自然要瞒得死死的。她这般不死不休的样子,让大夫人都懒得说教她。月圆流出两滴清泪,不过是嫉妒半月,起了私心,想借大夫人的手除了半月,取而代之,如今也是活该。

格致轩,周君宴摸着半月头发,轻叹道:“总算是干透了。你这头发,又多又密,还是少洗为妙,若是不适,用头油多疏散一下。”

“油腻腻的,我不喜欢。”半月摇头,“天气暖和,在日头下晒,一盏茶功夫便能干呢。”

“时辰不早,快上床歇息。”周君宴道。

半月睡在里侧,周君宴伸手来脱她衣服,半月疑惑道:“不是明日上衙?若是精神不济,如何是好?”

“无妨,我不用那物什。戏戏你。”

半月身子红成醉虾,“洗澡的时候,不是都戏了吗?”

周君宴压在她身上磨蹭,“吃了些韭菜,燥热得很,一脑子下流,乖,自己摸,我喜欢看。”

半月食指慢慢爬上胸前,轻轻缓缓点着,周君宴一下一下吻她指尖,“别停,用力些。”

半月轻喘,周君宴将指头送到她口中,“多吃几口。”等半月舔了,他拿沾了口水的手擦在她胸上,半月挺身子,他又将手缩回。

“你吃我,吃我。”半月难耐道。她心中酥酥麻麻的,想求更多,挺腰将胸脯送到周君宴口中。

周君宴哪里抵挡得了这个,叭叭哒哒吃得开怀,最后又脱了亵裤,泄了一回。到底清心寡欲了一年,难免放纵。

隔日,半月醒时,身侧无人,她起身穿了衣裳。圆木桌上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半月拿起一口喝了。

季月见她回了自己的侧屋,连忙进来看,见碗已空,又凑近闻了闻屋里的吊兰,见并无药味,才满意地走了。

“半月喝的什么药,要姐姐一大早熬。”蜜枣见她,问道。

季月看着她,缓缓道:“绝子汤。”

蜜枣看不懂季月脸上神情,她自己眼眶却有些酸涩,见季月瞧她,连忙擦了泪,得宠的不得宠的丫鬟,各有各的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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